“嘚~駕!”
陳昭坐著馬車來到了瓊林苑。
這兒從太平興國九年(984年)開始就成了宋代為新科進士舉辦宴會的地方,也是皇家節日設宴時常去的場所。
一般不對外人開放,能在這舉辦詩會,可見背后之人能量之大!
“郎君,可有請帖?”門外守著的小廝恭敬地問道。
今天舉辦的詩會在開封那都是赫赫有名的!
一般來說,肚子里沒點墨水都不會知道有這么個詩會。
陳昭從懷里拿出請帖交給小廝。
小廝檢查兩遍后,發現無誤,躬身做出邀請的姿勢,說道:“陳郎君請進!”
陳昭大步跨進門內,還不忘和小廝說了聲“謝謝。”
小廝看著陳昭的背影,有些疑惑:
這陳郎君看著溫儒爾雅的...待人也謙和,為啥大家叫他“衙內殺戮機”?
一定是劉從德那撮鳥在背后詆毀陳郎君!
進了瓊林苑,可給陳昭這個看慣了后世的鋼筋混凝土的現代靈魂一點小小的“園林”震撼。
在來的路上,陳昭就看見瓊林苑大門前的官道兩側,種滿了長得稀奇古怪的柏樹和古老的松樹。
看著怪怪的,但有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對瓊林苑內的景色也好奇起來。
宋朝人的審美果然沒讓陳昭失望。
瓊林苑內,樓閣高大,金碧輝煌,屋脊上刻著的脊獸是栩栩如生,大家所作。
在樓閣之間,點綴著有幾座涼亭,供游人歇腳。
連接它們的都是用花石鋪砌的人行小道,道路兩旁栽了竹、柳等文人喜歡的意象,好供他們抒發感情。
四周更是種滿了素馨、茉莉、山丹等南方各地進獻來的花卉。
陳昭最喜歡的就是那個池塘,里面有各色的錦鯉自在地擺動著身軀,邊上栽著柳樹,風輕輕拂過,枝條便隨之起舞...
陳昭來得很早,現在的的瓊林苑還看不到幾個文人。
但已有侍女在此布置著現場。
王雍沒有騙他,這兒的每一個侍女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
不說是人間絕色,那也是一種極好的視覺享受。
但陳昭現在對女人并不感興趣,他更喜歡桌上的糕點。
這糕點可都是宮中的御廚所做,平常在外面,可是有錢都買不到的。
陳昭拿過兩盤糕點,坐在池塘邊慢慢地吃著,甜而不膩,馨香宜人。
陳昭想著要不要弄幾個廚子在延壽宮養著,自己先用會兒,等趙禎出生了再連著延壽宮一起送給他。
一手拿著糕點,另一只手也沒閑著,抓起兩三顆魚食灑落湖中,看著一群肥嘟嘟的錦鯉擠過來搶食吃,搖動的身軀在水面上激起陣陣波紋,愜意極了。
陳昭名頭響,開封見過他的人也很多,但那些高官子弟卻見得比較少
這一個月以來,陳昭基本上是陳府——延壽宮——車家炭行這三個地方來回轉。
那些高官子弟經常出沒的青樓啊,酒樓啊,陳昭都沒去過。
這時的人漸漸多了起來,但沒啥人到陳昭身邊,他也樂得清閑。
“陳兄,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不去和他們玩玩嘛?”
陳昭扭頭看去,講話的人果然是王雍,他身后跟著晏殊。
陳昭伸手遞過糕點給王雍嘗嘗,人家可是送過自己十八年的女兒紅的,咱也得禮尚往來嘛!
王雍接過,這可是他陳兄給的,一定是好東西,得細品!
正欲送入嘴中,就看見陳昭抓起一把“糕點”盡數丟進池塘,離嘴巴還有半尺遠的手立刻停了下來。
看著陳昭,你小子眉清目秀的,沒想到壞得很!
問道:“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
陳昭心里一嘆:“好可惜,沒騙到他。”
臉上帶著賠罪的笑容說道:“王兄,對不住啊,不小心拿錯了!”
晏殊笑著問道:“陳兄,既然來到此地,為何不放松一下?”
“詩會開始還要點時間呢!”
“那兒有人投壺,陳兄武藝高強,為何不去一展風采?”
“我相信你能一舉奪魁的!”
王雍和晏殊并沒有刻意壓制自己的聲音,周圍很多人都聽到了。
并沒有不長眼的官二代跳出來,指著陳昭的鼻子罵道:“你算個什么東西,敢這么大的口氣!”
“投壺這種高難度運動,豈是你說中就能中的?”
陳昭他們是不認識,但王雍和晏殊兩人,他們可都見過的。
一個是首相王旦之子,一個是官家親口承認的“神童”。
“那人是誰?怎么和王雍和晏殊呆在一起?”
“剛剛聽到他們喊‘陳兄,陳兄’,那人該不會是陳昭吧?”
陳昭名字一出,和他們靠得近些的二代,腳步都不自覺地退后兩步,看著陳昭的眼神中充滿了警惕。
“這家伙該不會暴起傷人吧?”
根據市井間雜七雜八的傳聞說道:
那陳郎君穩站中央,惡仆八人圍繞,突然一人搶先出手!
郎君只淡然一笑:“一個人你怎么敢上的!”
一掌打飛!
惡仆中又有兩人沖來,郎君不懼:“兩個人也不是我的對手!”
左右開工!
兩人不行就上三人,郎君哈哈大笑:“三個人我就會怕嗎?”
打得惡仆們無力翻身!
人的名,樹的影啊!
陳昭無奈,很想告訴他們自己已經開始修身養性,不隨便傷人了。
上前一步,二代們就后退一步。
其中有竊竊私語:“最好離這家伙遠點,不然打你一頓,你都找不到地方哭,這打算白挨了!”
“啊,怎會如此?陳家不只有他一個人嗎?”
“不,不,不!”那人一臉高深:“某有親戚在宮中當值,就聽說了陳昭被罰關禁閉三天,但劉從德被關了三個月!”
“真的假的?”
“真的,比真金還真呢!”
“陳昭他竟有如此能量!”
“噓!慎言,慎言!別讓那魔頭聽了去。”
這幾天沒見劉從德出來招搖過市,這群二代還以為是他陳昭打得太重了,在家養傷呢!
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陳昭的臉漸漸黑了,這都是誰造的謠!(好像是事實)
某一定要治治亂說話的毛病!
不行,修身養性,修身養性!
陳昭覺得這是平日里和這群二代們接觸太少了的緣故,這才導致流言滿天飛,而沒一個人幫陳昭說話。
這可要不得啊!
這里站著的人,家里的長輩不是這個學士,就是那個什么什么使,要么就是在民間富有盛名,這都是潛在可團結的力量,得和他們搞好關系才是。
慶歷新政的那群君子們就是把反對派和中間派的人都得罪完了,再有幾個豬隊友的“神助攻”,失了皇帝的支持,一下就功敗身退了。
得吸取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