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說的兩位龍祖之中，一位可是燭龍？”

玄心回憶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剛才說的是兩位龍祖，苦笑道，“看來那位大人終于醒著了。”

“前輩，醒了是什么意思。”

敖心一頭霧水，難道燭龍受了很嚴重的傷，以前都在療養當中？

玄心解釋道，“祖龍與燭龍是同根同源的雙生子，祖龍的所持大道為光明，燭龍所持大道為黑暗。

燭龍睜眼為晝，閉眼為夜，額頂燭火映照天地。

祖龍走到哪里都是最著眼的存在，而燭龍哪怕站在你面前你都可能對他聽之不聞，視之不見，修為越高越是如此，到了最后更是連他的存在都被所有人忘卻。

只有祖龍因同根同源的原因還偶爾想得起這個弟弟，可是。”

玄心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面容哭笑不得的讓敖心非常好奇。

“但是什么？”

“但是，有一天燭龍把自己都忘記了，祖龍也就再也記不起有這個弟弟。”

“啊？”敖心瞪大了眼睛，這也太不靠譜了吧。

“怎么能把自己都忘記了？”

玄心嘆氣道，“因為他睡著了啊。”

這理由，敖心表示服氣，睡著了嘛，跟死了有什么區別。

玄心搖頭道，“要命的是燭龍睡著的時候是龍鳳大戰的前夕，當時的計劃是祖龍拖住鳳祖和凰祖，燭龍偷襲不死山，我們與鳳族部眾兌子。

當祖龍與鳳祖和凰祖于天外天大戰的時候，燭龍徹底睡死了，祖龍與他們鏖戰千年最終只拼了個兩敗俱傷，祖龍和鳳祖神隕，凰祖重傷回到不死山，我們和鳳族的戰爭因凰祖的回歸很快就陷入大決戰。

再后來.....”

玄心面沉如墨，捏著拳頭，沒有繼續往下說。

敖心從許安眠那里得知一些不知真假的消息，說祖龍和鳳祖是被羅睺算計死的，而龍鳳退出舞臺是天道的選擇，見玄心這般模樣，他也不敢問了。

“前程往事已經是過眼云煙，龍子，你要扛起龍族的大旗啊。”

玄心滿是惆悵的一句話讓敖心有些發愁，龍族已經是過去式了，連還沒正式崛起的巫妖兩族都在天道的算計當中，龍族又如何能再次崛起？

“前輩，天衍五十遁去其一，順其自然吧。”

敖心不敢多說，龍族想要成為天地霸主已經不可能了，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情況下，不至于變成任人宰割的水中辣條也算對得起祖龍的傳承了。

玄心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多苛刻，所以并沒有強行讓敖心承諾什么，那根本沒有意義。

來到第九層的入口，玄心讓出道說到，“第九層只有祖龍和九位龍子能上去，老臣就不陪您了。”

敖心望著那乘平平無奇的木質樓梯有些不想上去，鬼知道上面會不會有祖龍留下的大恐怖，萬一一眼看出自己是個二五仔呢，隨手一巴掌下來，自己怕是就要變成屁了。

“前輩，今天看的也差不多了，要不改天？”

玄心看著敖心，就那么看著，也不說話，意思很清楚，你今天不上去就別想走了。

他越是這樣，敖心的心里越是發慌，別真有什么了不得的玩意兒吧。

“前輩，您總得告訴我上面是什么吧，我又需要注意些什么。”

玄心微笑著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曉得上面藏著的是龍族的終極秘密，只有祖龍和龍子可以知道，您還是自己去看吧。”

敖心不想知道龍族終極的秘密是什么，他只想回家。

“我覺得這么神圣的事情需要焚香禱告之后...”

敖心的話還沒說完，玄心已經變出了一個香爐，三根指頭粗的神香無火自燃，裊裊青煙中，玄心的模樣有些嚇人，像是頭擇人而噬的兇獸。

“龍子說的對，是老臣疏忽了。”

敖心張嘴無言，也不知道該夸贊玄心有眼力還是該罵他看不懂人事，就不能不上去啊？

“前輩...費心了。”

“請。”

事已至此，敖心也沒有別的辦法，接過玄心手里的神香三拜后插入香爐，看向樓梯，帶著慷慨之情英勇的走了上去。

一步，兩步，三步....

并沒有想象中的天罰落下，也沒有一個老爺爺恭謹的站在門口彎腰高呼，請太子登基，什么都沒發生，敖心就這么走進了第九層。

在敖心看不到的身后，玄心背著手比他這個當事人還要緊張，別看敖心一路走上去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但玄心知道，這短短的四十九步樓梯，每一步都是一件圣器，非祖龍血脈站上去必死，連他都不可避免。

對了，所謂的圣器是仙道之前的說法，那時候先天至寶不出，除了極少數的人有伴生靈寶，那些先天法寶對于上古洪荒的大神來說太過雞肋，他們都是尋材料以一身精氣神來孕養心意法寶的。

如祖龍那種級別的人親手孕養的法寶，就叫圣器。

“天衍五十遁去其一，您就是那遁去的一啊。”

玄心潸然淚下，終于放下了心中的疑惑。

另一邊，敖心從樓梯上一步邁出來到了一個不可知的地方，這里沒有時間空間的區分，所有已知的道與法都不存在，無盡的黑暗中，一道泯滅眾生的恐怖氣息正在慢慢增強。

“玄心你個老王八蛋，我信了你的邪！”

倒霉的事情從不因個人意愿而停下，尤其是要命的時候。

那股氣息鋪天蓋地的襲來，僅是萬分之一就足以將敖心的神魂碾壓成渣了，可他并沒有就此死去，無形中有一只手在扶著他，在他即將倒下的時候又扶他一把。

就這樣，他在這氣息中嚇尿了.......

目光呆滯，嘴角流涎，一副被玩兒壞了的樣子。

“哈哈哈，還不錯，堅持了十個呼吸。”

隨著一道輕佻的中年聲音響起，黑暗褪去了黑色，染上了淡淡的灰白，直至光明的出現。

天亮了。

刺眼的光明讓敖心回過神來，摸摸褲襠，媽的，這不是夢！

“你好啊，小十。”

敖心沒忍住顫抖了一下，就像撒尿后的那一哆嗦，可他并沒有感覺舒坦，只有恐懼，這聲音他聽過，在化龍的時候，在龍門里。

他說。

“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