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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疑點重重

次日清晨,巴托縣市中心的凱賓斯酒店。

用餐廳里人來人往,這時候入住的基本都是參加冬狩的客人。

相比林衍在沿路上遇到的農(nóng)場主喬治,這些真正混跡于獵魔人圈子的客人聊的話題更為深入。

窗邊一桌一高一矮的人正在熱烈討論。

“你聽說了嗎,最近巴托縣發(fā)生的命案。目擊者說了,當晚從警局里面沖出來一只怪物。我看這根本不是什么警長試圖滅口而引發(fā)的命案。”

“這只是目擊而已。墓地經(jīng)歷了一場大爆炸,現(xiàn)場的人被炸得基本都只剩下灰了。想查驗尸體也沒辦法。”矮子慢悠悠地雙手一攤。

“所以這就是問題所在,這是毀尸滅跡啊,想追溯都沒辦法。”

高個子用手敲了敲桌子。

“說不準和那個瘋掉的老乞丐也有關(guān)聯(lián)。沖撞了盧安巡查官的乞丐在那個晚上也神秘失蹤了。有人去他住的橋洞看過,他貌似信仰......什么來著,我怎么給我忘記了。”

高個子提醒道:“是暗天使弗拉德。我一路過來發(fā)現(xiàn)有不少人偷偷信仰弗拉德,還供奉了它的神像。”

矮子一驚,暗天使弗拉德最早出自于溫斯頓和阿諾德家族史中的1670年的傳記,傳聞是十三家族合力封印了此等褻瀆上帝的墮落天使。

但是將近400多年的歲月足以抹去一切,加上傳說中邪惡的暗天使并沒有在北美歷史上造成巨大的影響或者破壞,現(xiàn)在的人多半認為這是十三家族夸張化了歷史,來抬高他們統(tǒng)治權(quán)的合法性和權(quán)威性。

矮子作為本州最大的鋼材公司的銷售代表之一,接洽了阿諾德家族的鋼劍初步鍛造服務(wù)協(xié)議,也算是對獵魔人界有些了解。

在他看來,所謂的暗天使多半是莫須有的。不然照傳記的說法來看,“黑色的蝙蝠遮蔽了天空,無辜的鮮血染紅了大地”,這位暗天使有這么強大的話,早就殺光了十三家族,怎么可能還會被他們封印?

矮子長嘆一口氣:“不管怎么說,盧安巡查官還死在爆炸中。在這個臨近冬狩的敏感時刻,溫斯頓家族這是狠狠地丟了波臉啊。”

“溫斯頓家族現(xiàn)在可管不過來。塞比諾老爺年事已大,據(jù)說撐不到明年。大少爺和二少爺正在爭權(quán)爭得厲害呢!搞不好巴托縣的事情就是兩人在背后的博弈。”高個子說。

“啊?你這是從哪里知道的?”

矮子前傾,椅子挪動發(fā)出刺啦聲音。

高個子四處張望一番,確認旁桌沒有被吸引過來,食指豎立在嘴前噤聲:“動靜小一點,你是想所有人都知道嗎?”

“我有個表哥是溫斯頓家族青草藥劑中的叉尾龍脊髓液供應(yīng)商,他能搞到很多內(nèi)部情報。你說我有啥是不知道的。”

高個子說完拿起杯子吸溜喝了一大口咖啡,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伸手示意矮子靠過來:“我還有一件重大秘聞,不保證是真的,但你想不想聽?”

“想聽想聽。”

高個子沒有說話,露出一抹古怪的微笑。

“就知道肯定不是免費的。”矮子無奈地從口袋里抽出一張卡券,“給你,這是冬狩閉幕儀式的前排座位的券,離溫斯頓家族的高層座位就差了六排。”

高個子快速地拿過了矮子手里的卡券,滿意地看了一眼便收了起來。

他一直渴望接近溫斯頓家族高層。和大人物距離越近,就意味著自己的商業(yè)前途越寬闊。

“放心,我說的東西肯定會讓你物有所值。阿諾德家族的嫡長子艾爾要迎娶溫斯頓家族的一位小姐。”

“這我知道。”矮子皺起眉頭,兩人的婚禮本來就規(guī)定會在冬狩閉幕后舉行,這可不是什么秘密。

“別打斷,讓我說完。不過你得提前保證不告訴別人。”

“放心,我以我哈登的名義發(fā)誓,不會告訴任何一個人。”矮子舉起右手。

自己的真名叫哈維,發(fā)誓有問題那也是哈登有問題,關(guān)哈維什么事情?

高個子點了點頭:“好,我說。真正要命的是溫斯頓家族的大少爺也喜歡那位小姐,最近一直想勸阻他的父親塞比諾取消這門婚事,父子兩已經(jīng)鬧掰了。”

矮子倒吸一口涼氣,如果是真的話,那這可是驚天動地的一條消息。

可不要小看這些小道和內(nèi)幕消息,它們匯聚在一起足以拼湊出那些大人物的下一步打算和行為,自己要是能夠順著這些消息提前順利站隊,不知道能拿到多少好處。

可問題是溫斯頓家族的二少爺,萊昂也不是什么好鳥啊。就他干的那些破爛勾當,說他是花花公子都是抬舉他了。

林衍放下手機,黑著的屏幕顯露出旁邊餐桌一高一矮的身影。

施瓦辛格教授還在房間休息,他和李伯斯下樓來吃早餐。旁邊一隊活寶的對話自己全程聽得一清二楚,除了最后他們幾乎頭挨著頭的那一段。

看來這次的冬狩也許會有些有趣的事情發(fā)生。

林衍鎖眉,他喜歡變化,不過這些變化最好是能夠在接受范圍內(nèi)的,溫斯頓家族作為獵魔人十三大家族之首,其高層的傾軋顯然不是他可以直接參與進去的。

但掌握越多信息就代表著在變化中多一點籌碼。

他想去看看旁桌一高一矮談話中提到的瘋掉的老乞丐的住所。

“走吧。我們?nèi)タ纯茨莻€瘋掉的老乞丐住的橋洞,看看他口中的天使是怎么回事。”他聳聳肩,看向?qū)χ娠灪团喔耦^苦干的李伯斯。

“真去啊,那走吧。”李伯斯咽下最后一塊蘸著蜂蜜糖漿的松餅,擦了擦手。

矮子在心中琢磨了一下后,重重嘆氣:“我看這溫斯頓家族的兩位繼承人,一位為畸形的愛情沖昏了頭腦,一位是扶不上墻的阿斗。這族長的位子花落誰家還是沒個譜啊。”

心疼了,他感覺他的心在滴血。自己的座位券還是花了重金購買的,現(xiàn)在就為了一條秘聞就沒了,這得補回來。

“叮咚”電梯門開了,電梯里的是兩位亞裔年輕人,看樣子似乎是從大明過來的。

矮子眼睛一亮,走了上去:“我年輕的朋友啊,你們也是來參加冬狩宴會的吧。”

林衍點頭,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我叫哈尼瑪,得到了一條重要有趣的內(nèi)幕消息,不知道二位是否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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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衍捏著鼻子花了100美元從矮子手里拿到了他所謂的內(nèi)幕消息。達成交易的哈尼瑪還興高采烈地向他們指引了老乞丐的橋洞。

穿過幾條街道,他們兩人很快就來到了橋洞。

橋洞在出事的后幾天一度被拉上黃線,但現(xiàn)在隨著命案的結(jié)果判定出來之后已經(jīng)撤去了。

橋的一側(cè)涂滿了五顏六色的涂鴉,是那些無所事事的年輕人憤青之余隨手涂下的各種口號。

林衍踩過臟兮兮的散漫灰塵的地,地上全是散落的被踩滅的煙屁股。

“這是最新畫上去的。”

他指著墻上堆疊在眾多涂鴉中的一幅顏料畫。

相比已經(jīng)褪色的其他涂鴉,這幅畫的顏料痕跡明顯新鮮很多。

可以看出畫者的手段并不高明,直白點可以用拙劣來形容。

不過林衍看懂了它的含義,宛如兒童的稚嫩手法卻試圖表現(xiàn)出一個令人驚悚的對象--長著巨大肉翅,穿著高領(lǐng)黑色斗篷,齜牙咧嘴的露出陰森笑容的一位男子。

這畫中的人物和老乞丐死前喃喃自語的天使形象對上了。

“這看上去可不是什么好人啊,哪家好人整天齜牙咧嘴的。”李伯斯嘟囔著。

是的,這似乎.......更像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怪物,帶著對周遭生命的無比憎惡和對殺戮的渴望。

“當你看到屋子里面有一只蟲子的時候,實際上已經(jīng)有一大堆蟲子隱藏在暗處了。”林衍跨步,走入老乞丐用木頭廢料搭建的比帳篷稍大的小屋。

小屋里面的東西已經(jīng)被后續(xù)調(diào)來的警員翻查過了一遍。

跟案件有關(guān)的東西已經(jīng)被帶走,留下來一些普通的神像,這些基本涵括了世界上所有的宗教。

“這老乞丐也是有點厲害的,什么宗教都多少信一點是吧。”林衍嘴角不自覺地向下拉,后退一步時候卻感受到了腳下有個凸起之物。

是小床下的可推動式的箱子。

他打開來一看,發(fā)現(xiàn)里面裝的是滿滿一箱子的大蒜和一張紙。

“大蒜?”

站在旁邊的李伯斯好奇地蹲下身體,把大蒜放在手心里看了個遍。

這就是普通的大蒜,還是不久之前買的,有個別的都已經(jīng)開始發(fā)芽了。

林衍取過箱子里的紙,紙上面寫滿了“主”和“9”的潦草字體,在最上方畫著一個圖案--血紅色的八芒星,中間是一個露出獠牙的惡鬼頭像。

這是象征著傳說中的暗天使的圖案。

一股莫名的寒意仿佛貼上肌膚,林衍放下手中的紙。這個圖案給他帶來的感覺很不好,強烈的心悸涌上心頭,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暗中看著林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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