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蕭然這個回答，九尾大人笑了，“果然，你是會給出這樣的回答，這個回答可以稱得上是完美，但是也可以稱得上是廢話。”

“我承認這是廢話，如果犧牲能夠有所謂的選擇，那就算不得有多悲劇。我說的只是我的底線，我可以犧牲很多東西，但是我最在乎的，無論如何也不能犧牲，因為我會拼死守護。”蕭然堅定的說道。

“真好！”九尾大人深呼吸，抬頭仰望著月空，感嘆道：“人這一生最美好的，無外乎就是能夠找到一個愿意肯為自己犧牲，又值得自己犧牲的人。我曾經有過這樣的期盼，也曾有過這樣的覺悟。”

“那現在呢，你要犧牲女兒的幸福，來成全百花谷嗎？”

“犧牲？你憑什么覺得這是犧牲？逍遙派是修真界的一大門派，而李逍遙更是掌門傳人，未來的掌門，且心性純良，正義十足，你是知道的。七月嫁給他，絕對不會有問題。”九尾大人說道。

蕭然點了點頭，“我當然知道，我認識李逍遙，也知道他人確實不錯。可一個人不錯，就一定要嫁嗎？你有問過七月的想法嗎？”

“問過了，她同意。”

“同意？”蕭然微微一愣，接著嘆了口氣，“好吧，那看來是我多管閑事。容我冒犯了，九尾大人。”

“冒犯不至于，我知道你是為他們好，其實我也知道這對他們不公。我給過她們選擇，而如今這一切也都是她們自己做出的選擇。她們能有你這樣的朋友，是她們的榮幸。”九尾大人欣然的看著蕭然。

“蕭然慚愧，這世間有諸多身不由己，蕭然貿然口出狂言，謝大人諒解。”

“不必如此，你我之間不必如此生疏。不過話說回來，其實……一開始我是不打算這樣的，原本我想聯姻的目標是青云派。”

“我派？誰啊？”

“你。”

“我？”蕭然愣了一下，好奇問道：“我和誰？”

九尾大人微微一笑，“和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看你愿不愿意。只要你想，和誰都行。只要你愿意，我百花谷無論是誰，任你挑選。”

“啊？為什么我沒聽過這事？”蕭然詫異道，

“你當然沒聽說過，因為這事是我與你師尊李憶仙商談的。你也知道我素來與她交好，常帶就去她那邊，去年的時候我與她提及過聯姻之事，而她聽到后態度就變得非常冷漠，堅決，說什么也不同意。甚至還警告我如果再有這種想法，就與我斷交來往。”

聽著九尾大人的話，蕭然內心波瀾起伏，他有點明白為什么師尊對自己參加賞酒大會有那么大的反應了。

“可能是因為師尊性格淡漠，是聯姻之后，我必定要帶著伴侶入住圣首峰，她不喜歡陌生人在身邊。”蕭然猜測道。

“是嗎？如果只是這個原因，那都還好說。可問題是她沒有給我任何理由，直接了當的拒絕了，一刻也沒有猶豫。”九尾大人頗為無奈的說道。

“這也難怪，畢竟在我入住圣首峰的時候，師尊就警告我不要沾染兒女私情，因為他的弟子要專心修煉，她當然不允許我聯姻了。可是即使如此，我們青云派優秀弟子還有很多，比我優秀的也不少，九尾大人為何不找其他的？”蕭然問道。

對此，九尾神秘一笑，用御手點了點蕭然的額頭，說道：“原因很簡單，宗門之間的聯姻本質上代表著一種合作。所以聯姻次數不能過于頻繁，甚至可能十年，幾十年，幾百年就那么一次。青云派我想聯姻的目標就是你，若是去聯姻別人因此失去了的名額，那對于我們來說就是得不償失了。”

在和九尾大人一番暢談后，蕭然目送著對方離開，接著陸雪晴和九溪從遠處走了過來。

“你和母親都聊了什么？”九溪好奇問道。

“也沒什么，就是關于七月的事，她告訴我這選擇都是經過你們的同意，是這樣的嗎？”蕭然問道。

九溪點了點頭，臉上流露出一絲無奈，“是這樣的，雖然心里不愿意，但是為了妖族的安定，為了百花谷的未來，大家還是會犧牲自己，成就大義的。”

“啊，這算同意嗎？分明就是道德綁架，你們還是不是她的親女兒？”陸雪晴吐槽道。

“陸師妹！”蕭然呵斥一聲，嚇的陸雪晴連忙閉上嘴。

“抱歉，九溪姐姐，陸師妹她心直口快，你別在意。”蕭然歉意的解釋道。

“沒關系，不止是你們這么說，有時候我們也這么想過。可是一想到過去的人妖戰爭，如果不是當初人族修士之中有部分人心生憐憫，愿意劃分百花谷這一地界成為我們的安息之所，可能中原的妖族早就已經洇滅殆盡。我們好不容易存活下來，為了族群，我們可以犧牲一切。能做出這樣的決定，母親并非是冷血，她其實比任何人都要痛苦，她這一生活得很累，所以我們姐妹不想給她增添負擔。”九溪語重心長的解釋道。

“那也不能就這樣犧牲自己的一生幸福，這樣太可憐了。”陸雪晴心疼的說道。

九溪淡淡一笑，伸手握著陸雪晴的玉手，溫柔的撫摸著，說道：“沒有你想的這么夸張，母親選的人自然都是品性極好的。即便嫁過去，沒有自己追求的愛情，也不至于受委屈。”

“啊，反正我是不能理解。要是讓我嫁給一個我不愛的人，那我寧愿去死。”陸雪晴嘟著嘴說道。

話音剛落，蕭然一巴掌拍在她的腦袋上，訓斥道：“胡說八道什么呢，什么死不死的，命永遠是最重要的。你是修士，有點覺悟好不好，你修真正是為了什么？”

“為了自由，為了能掌控自己的人生，我自己想要的生活，愛自己想愛的人。”陸雪晴堅定的說道。

“你……”蕭然被她那堅定的眼神鎮住了，抬起的手緩緩放了下去。

“好吧，你說的也對。但就算是遇到那種事，也不應該想著死。”

“那應該怎么做？”

“跑，逃的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