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新聞播報，今早于東城區為民路二段勝利夜市西側的小巷子中發現一具成年男性尸體，經過生物信息識別，已確認該男子為練氣后期修士——陳某......”

“警方呼吁各位居民夜間減少外出，衡城警方將盡快調查事情真相，還各位公民一個和諧、友善的居住環境，如果有相關線索，也請向警方積極提供......”

“另外一個這會兒估計也快死了吧。”

陳阿蠻的聲音很輕，無聊地拿著遙控器在手里轉著。

晚飯很清淡，一鍋絲瓜湯加炒玉米粒兒和一盤臘肉炒蒜苔，臘肉還是隔壁黃家阿姨過年時送來的。

古青看著這個新聞有些怔愣，僅僅只是兩個跑腿監視的邊緣人物其修為就已經碾壓自己了，差距早已顯現。

但也僅僅只是一會兒就恢復了正常，陶瓷碗平穩地端在手心里，沒有人能看出她內心的變化。

“古黛，作業寫完了嗎？”

和陳阿蠻一起收拾碗碟的小丫頭點點頭。

“寫完了姐，你要檢查嗎？”

“不用，寫完了就早點睡吧。”

等到古青也洗漱完時，客廳已經空無一人，只有一只鬼坐在小小的沙發里，電視上放著最新上映的八點檔家庭倫理劇。

“你出來了？”陳阿蠻扭過頭，在電視光的映襯下一半的臉在燈光中，一半的臉在陰影里。

“現在時間剛好，我覺得你可能會對另一個人的下場感興趣，所以在這兒等著你。也許你會想去現場看看？”

古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鬼使神差般的答應了下來，只是等到自己反應過來時，那句“我想去看看”已經說出了口。

夜風吹拂過面頰，古青的身影在朦朧的月光下時隱時現。

一具身體里有兩個魂魄是一種很奇怪的體驗，像是兩個人一起擠在狹小的柜子里，手挨著腳，腳挨著肚子。

“前輩，我們一定要這樣嗎？您自己不是可以飛的嗎？”古青莫名有種心累，其實在陳阿蠻提出短暫附身時她就想要拒絕來著。

但陳阿蠻不是一個喜歡被拒絕的人。

所以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我記得你根骨不好對吧？”回答陳阿蠻的是長長的沉默。

“根骨從千年前就是評判一個人是否具備修仙潛力的唯一標準，直到現在，這個標準也仍然沒有被動搖。但是古青，根骨這個東西只要你有，你就有資格踏上長生大道。至于它好不好，根本無法決定你能走多遠。”

“你們鍛體境的修煉內容主要是將肉體修煉的更加堅韌，為后續練氣境吸納靈氣做準備。我觀察過你的靈氣釋放，你的靈力控制能力在我看來同輩之中無人能超越。但有一點你忽略了，有的時候靈力的控制并不需要如此精密。”

“就像輕身術。”古青感覺自己的身體突然像一片風中的柳絮，再加上一并施展的迅風術。她的速度從未像這樣快過，快得像乘風的信天翁，不必抖動一下翅膀，風自然會將她帶往想去的遠方。

但靈竅中的靈力也流逝得非常快，按照古青的靈力量，兩術并施且持續不斷最多只能堅持三分鐘。

但直到抵達東城區，她們整整花費了七分鐘，古青才感受到靈竅的枯竭。

“敢問前輩，您是如何做到的？”

古青看著已經從自己身體里出來的陳阿蠻，有些難以置信地握緊了手掌，又伸開，仔細地感受著靈力在體內的流轉。

“這是...”

“看來你已經感受到了。”

“但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我最初也有過一邊釋放靈力，一邊吸納靈力的想法。但無論如何都做不到，或者在做到一半時整個循環就會崩潰，根本無法像您這樣有一個完整流暢的循環。”

陳阿蠻笑而不語，又揉了揉她的腦袋。

“回去的時候再感受一下如何？”

“謝謝！”

“走吧，去看看另一個人。”

二人落地的地方就在勝利夜市的路牌拐角，穿過一道鐵門，就是燈火通明的勝利夜市。

“來！新鮮現烤的的青州水產欸！蒜蓉、麻辣、香辣，本店還能指定特殊口味，保管您吃的開心！”

“銅鍋銅鍋，一天不吃，渾身難受欸！熱天就要吃銅鍋！新店開業還啤酒暢飲！”

“靈藥奶茶，喝了躺著修為都能漲！修行困難，來杯靈藥，本店由午時藥業傾情贊助！”

銅鍋繚繞的煙火氣夾雜著燒烤的辛香，花草味的靈藥又恰到好處的中和了二者的油膩。

天堂！

古青其實也有點餓，但想想空空如也的口袋，還是強硬地逼著自己屏蔽掉五感快步走出去，還順帶撈上了臉都貼在人家餐柜上的陳阿蠻。

“您還沒有實體，吃不了的！晚飯都是青魚兒和阿黛給您點的香供奉的，別對著食客盤子里的東西流口水啊！”

經過好一通拉扯才將陳阿蠻拉出了勝利夜市的范圍，哪怕離開了那些美妙的小吃攤，那股若有若無的勾人饞蟲的美食的香氣似乎還縈繞在身邊，光是聞一聞，都能感覺到滿滿的幸福。

不過陳阿蠻并沒有沉溺在美食中太久，主要還是因為古青在路邊買了一瓶癍痧，濃厚的中藥味兒戰勝了食欲。

見陳阿蠻恢復過來，古青眼睛一閉，頭一仰，一瓶癍痧灌下肚，看得陳阿蠻心驚膽顫。

好狠的姑娘。

關鍵是古青喝完面不改色，還將瓶子揣在口袋里，準備拿回家收起來，攢多了賣廢品。

“前輩，我們走吧。”

“好，我施個隱身術，我們悄悄地過去。”

感應靈力而去的二人經過夜市的中部，又從一個七拐八拐的小巷子里進去，最后停在了一間小賓館的門口。

“DOM賓館，感謝您的入住。”

這個賓館好像有點不太正經？

陳阿蠻看著墻上貼著的粉色裝飾，門前的標語上還寫著什么：“生活和我玩DOM，我只會像狗一樣跪下來懇求生活下手再重一點！”

還有的標語怎么凈是些XXOO的？連個正兒八經的字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