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時，我的小腹依然隱隱作痛。

而楚青竹滿臉痛苦地抱著我。

“依依，我錯了，都怪我，我們的孩子沒了......”

孩子......

五年來，我和楚青竹無論怎么努力，都沒能懷上孩子。

命運好似總是不愿意眷顧我。

我低低應了一聲。

見我有反應，楚青竹的臉色愈發痛苦。

“夫君，你不該開心嗎？我們的孩子沒了，你和林淺的孩子才能做嫡子，為什么你要哭呢？”

抱著我的楚青竹身體明顯一僵。

隨后，他遣散了屋里所有人。

我從楚青竹的手中掙開。

“依依，我對林淺......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沒有說話，屋里的燭火，亮得刺眼。

不知不覺中，我的雙眼刺得被光生疼，淚水順著眼眶滑落。

屋內陷入了無邊無際的寂靜。

這次，楚青竹沒有離開。

可這次，我卻盼著他離開。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通傳將我的思緒扯回。

“七皇子，屬下查到了......一些往事。”

見手下支支吾吾，楚青竹忽然吼道：“說！”

可手下看了看我，依然不愿開口。

我緩聲道：“說吧，沒關系。”

“五年來，皇子妃的坐胎藥，都被偷偷換成了避子藥，這才導致了皇子妃多年不孕。”

輕飄飄的一句話，幾乎要將我擊垮。

楚青竹的臉色更是紅了又青。

“誰做的？！”

手下沒有再回話。

可我們都明白，敢在皇子府做這事的人，只有一個。

——當今圣上。

也就是......楚青竹的父皇。

而今日我的孩子，依然是他父皇親手葬送的。

“楚青竹，若是再來一次，我寧愿死在斷頭臺上，也不愿嫁給你。”

聽到這話，楚青竹像是受了巨大的刺激般，他死死捏著我的雙臂。

“溫無依！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我不顧你聲名狼藉，不顧天下人反對求娶你，你如今就是這樣報答我的？！”

我不愿再開口，可楚青竹卻像是終于找到了發泄口般繼續道。

“你自己不知廉恥，早早地丟了清白！你的嫡姐勸誡你不成，竟反倒被你用計將她送給他人侮辱！”

“你若是個得體良善的女子，侯府何至于將你送上刑場，父皇又何至于這樣防著你？！”

“孩子沒了，還不是因為你壞事做盡！才惹得上天降下的報應！”

我看著暴怒的楚青竹，一時間竟覺得可笑急了。

“楚青竹，你知道嗎？被關在柴房凌辱整整一夜的人，不是嫡姐，是我。”

楚青竹聞言一怔，正想開口，卻被我輕聲打斷。

“你知道我是怎么逃出來的嗎？”

我將左手抬起，解開了上面常年裹著的，就連沐浴都不曾解開的布條。

時隔多年，手上密密麻麻的傷痕依然觸目驚心。

“我趁他們不注意，撿起了柴刀，割了自己許多下，血流了滿地，他們怕鬧出人命，才將我放了。”

“從前你說，無論外人怎么說我，你都相信我，所以我從不曾為自己解釋任何。”

“而今我才知道，在你心里我竟是這樣糟糕的模樣。”

楚青竹看著我手上的傷痕，頹然地站在我身前。

“可......你當時為何不說？只任由侯府眾人構陷你，難道你就這么不注重自己的名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