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煌攤了攤手：“老實說我這兩天吃過的最有營養的東西可能就是昨天上山前的那頓羊肉鍋子，也許那羊是吃靈芝草長大的吧”
“哦……那就有點意思了”
老村醫似乎有了點興趣，沒再打發他離開，而是讓林煌坐下。
“先給你診個脈吧”
老村醫動作隨便得在他身旁坐下，剛要伸手放到林煌手腕上搭脈，但是又嘴角一斜嘶了一聲，吐槽道：“嘖~你這陽火太重了，害怕燒到我老頭子，你等會”
說罷他隨手從后邊的褲腰帶里抽出一根臟臟的毛線，讓林煌自己綁到手腕上再來給他搭脈。
林煌頓時有些驚異得笑道：“老先生，這……這莫不是傳說中的懸絲診脈？”
說完這話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好笑，這種傳得神乎其神的中醫技法他從小到大只在西游記里看過，怎么難道今天要在現實里開開眼了？
老實說他是不相信的，且不說這種技藝近乎于傳說，而且他本身就不太相信中醫中藥這些，從小到大也沒怎么接觸。
再說了就算有這種中醫大能，怎么也不可能待在這種偏僻大山里當個毫不起眼的小村醫吧。
“嗐，大驚小怪，有甚么了不起，搭根線就算醫術高明了？呵……”
像是看穿了林煌的所想，老頭的語氣倒是很不屑的樣子。
這時林煌才注意到這老村醫的口音和長相都不是土山族的特征，應該還是個中原人，不遠萬里來到這大山深處做起了最基層的村醫。
拉直了那毛線，老村醫用滿是褶皺的中指和食指指腹搭在線上，指尖微不可查的發出細微振動，毛線像是根輕輕顫動的琴弦一樣，奏出只有老村醫自己才明白的曲調。
與此同時，老頭并不知道的是林煌也在“診斷”他，在林煌的視野中，老村醫的身上各處都閃爍著不同的銀色數字，那是屬于他的“電流圖譜”。
平平無奇，這個老村醫身上的電信號指標跟普通人差不多，甚至還要衰弱些，畢竟年紀不小了身體機能下降很正常。
除了那雙眼睛，看著已經是老眼昏花戴著老花鏡，蒼老的眼皮耷拉著像是睜不開，但是那里閃爍的銀色數字卻明顯高于普通人的標準，暗藏精芒。
“是因為這個所以他才看出來我不對勁嗎？這老村醫似乎的確不太簡單……”
摸了一會毛線，老村醫原本還比較淡定隨便的表情有些變化，不停地皺眉毛時不時還砸吧嘴露出疑惑：“嘶~嗯……嘖~這啥玩意……”
像是被林煌這“脈象”給整懵逼了。
“的確不像是食補也不是藥補，說是原發性的氣血暴亂吧又解釋不了哪來的這么重的陽罡……怎么地，你這最近是被雷劈了嗎？”
林煌翻了翻白眼，這老醫生的話總是這么的噎人呢。
“倒是沒被雷劈，不過也被電打了，老先生有沒有什么法子能治？”
到這會林煌多少已經有些相信這村醫的能耐了，雖然沒有完全說中，但是感覺八九不離十。
“沒治了”
老村醫收回毛線果斷地說道。
“啊？”
這回輪到林煌懵了。
老村醫不以為然得道：“有什么好治的？你這不是活蹦亂跳的嘛，又死不了人，死不了人的病都不算病，回去吧回去，我得下班了……”
林煌有些哭笑不得，沒想到這村醫比城里的上班族還守時守點，趕緊繼續問道：“可我也不能老這樣吧？那豈不是以后都接觸不了其他人了？”
似乎是著急下班，老村醫不耐煩得帶上一只污漬斑斑的白手套，走到林煌身后左右高低看了一會，然后從他后頸處開始數到第十二節脊骨，接著狠狠得按了一下，力道之大險些痛的林煌叫出聲來。
“別動”
老村醫低聲喝了一句，然后又以手作尺，沿著左肩揸了兩指然后有狠狠按了一下，緊接著以相同的動作在右肩也復刻了一下。
林煌被按得咬牙切齒，沒等他開口詢問自己便愣住了，在他的視野中自己兩臂從肩膀到雙手的銀色數值正在急劇減小！
在短短幾秒鐘的時間里他雙手體表的“電量”便下降到了只比正常人高不到幾分的程度，以他現在的生物電強度就算觸碰到其他人也不會“蜇人”了。
“暫時就先治你這兩只手吧，記住了位置沒有？一個是脊柱第十二節下一寸的靈臺，然后是兩肩肩下胛骨中央的衛門和大沖……每隔十來分鐘就這么按壓一下，能緩解”
林煌大喜過望：“多謝多謝老先生，我……”
“好了回吧！我下班了”
沒等林煌道謝說完呢，老村醫就甩手趕人了，緊接著就鎖上診所門下班了。
“阿白（伯）就是則樣嘞，到點就走人，不過他人不錯哩，村里許多人都是他治好嘞”
林煌點點頭，現在他開始相信這個看上去有些不著邊際的邋遢老村醫的確是個深藏不露的高人。
雖然有點不近人情，但或許真正的有能之人都有些許孤傲的性格在身上吧，也能說得通。
不管怎樣這次他本不愿意來的“就醫”之旅取得了意料之外的結果，掃視自己的雙臂林煌的視野之中可以清晰地看到電數值的變化，這可是實打實的收獲！
本來他還打算就此闊別這座小山村，到幾十公里外的鄉鎮上報警，不說打擊那伙旱賊，起碼補辦個身份證取點錢重新買部手機啥的，畢竟自己現在身無分文。
但是此刻他卻暫時有了留下的意向，他意識到這老村醫能給自己的幫助只怕不止這些，自己必須得抓住這個機會。
很快山中入夜，那山民大姐好心做到底，讓他跟自己兒子睡一屋，但是林煌也不知是心情難以平抑，或是身體發生了變化，始終難以入眠，獨自起身到了屋外。
老實說這種大山深處的室外，而且是春夏之際的夜晚絕不是什么好去處，各種蚊蟲鼠蟻不知凡幾，哪怕在屋內都要整夜整夜點著特產的植物皂香才能驅趕蚊蟲。
然而林煌卻完全不為所擾，凡他所立之處便沒有蚊蟲能夠近身，空氣之中不時傳來噼里啪啦的微小響聲，若是離得近了還能聞到若有若無的焦糊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