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關,位于灃河上游峽谷轉折處,地勢險要。這里,是南下進入漢中,再朝南進入四川的重要地方。
王莽在此設子午關,控制險要的子午道。自此以后,子午關成了著名的險關要隘,易守難攻。
望著眼前雄關,許赟吐出一口氣:“只要過了子午關,我們就到了關中,暫時脫離危險?!?
關中,是忽必烈的封地,如同鐵桶般,舉步維艱,寸步難行,然而和此時此地相比,要好上不少,至少可以逃。
關中八百里秦川,正是馳騁的好地方,只要到了關中,許赟他們想朝哪里逃就朝哪里逃。
然而,在子午道上,想逃都沒地兒,被汪德臣追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這滋味實在是不好受。
子午關駐有一個千人隊的蒙古軍隊,有七百蒙古人,三百漢軍。不管是蒙古軍隊,還是漢軍,都是盔明甲亮,武裝到牙齒,殺氣騰騰,在關上巡邏,戒備森嚴,如臨大敵。
孟繼堂看在眼里,心驚肉跳:“哥哥,我們真要進子午關?”
許赟頷首:“必須進。”
孟繼堂吞咽口水,艱澀的道:“哥哥,我們一旦進入子午關,就是羊入虎口,想逃都沒地兒逃呢?!?
黃元鵬也是這般想:“哥哥,我們此去中原,必經子午關,我早就想過了,我們別無選擇。然而,事到臨頭,我一顆心怦怦,是不是太冒失了?”
自從上了子午道,子午關就是必經之地,無論如何繞不過。黃元鵬早就做好了思想準備,然而,來到子午關下,即將進入子午關時,又心中打鼓。
眾人都是如此想。
許赟一臉嚴肅:“我明白你們的顧慮,我也是惴惴難安。然,汪德臣就在后面,離我們并不遠,我們別無選擇?!?
眼睛瞪大,掃視著眾人:“死在子午關里和被汪德臣殺死,沒差別。”
被汪德臣追上了,必死無疑,誰叫許赟他們弄死了汪德臣兩個愛子呢?
進入子午關,依然危險重重,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孟繼堂一咬牙:“既如此,那就聽哥哥的。”
“聽哥哥的?!?
“哥哥怎生說,我們就怎生做?!?
眾人不再有異議。
許赟帶著眾人,策馬來到子午關前。
城門口值守的蒙古士卒圍將上來,為首的十夫長喝道:“來者何人?”
許赟抱拳行禮:“在下蕭峰,見過各位大蒙古國勇士。我要見你們的千夫長?!?
十夫長打量許赟一眼,滿臉的不屑:“漢狗,千夫長大人,是你想見就能見的?說,你是不是奸細。”
許赟臉色一冷,喝斥:“你好大的膽子,我們有極為重要的軍情要稟報給千夫長,你竟敢攔阻,你安的甚心思?”
蒙古人是征服者,歷來高人一等,沒有漢人敢如此對自己說話,除非許赟真的有重大軍情,十夫長有些遲疑:“你真有軍情?”
許赟傲然道:“大蒙古國奉行‘說謊者死’,若我謊報軍情,那就是死罪,千夫長大人自會處死我。”
成吉思汗治下極嚴,鐵血無情,哪怕是自己的親兒子,犯了法也是一體同罪,因而蒙古人異常整肅。
其中有一條鐵律‘說謊者死’,不論何人,敢說謊的,必死無疑。
這一鐵律,上自蒙古可汗,下至普通蒙古人,無不凜遵。
十夫長頷首:“既如此,隨我來?!?
一打手勢,一群蒙古士卒騎著馬過來,把許赟他們圍在中間,手按在刀柄上,要是許赟他們敢有異動,必死無疑。
許赟一拉馬韁,跟在十夫長身后,通過城門洞,進入子午關。
被蒙士軍卒圍在中間,壓力太大了,孟繼堂他們一顆心怦怦跳,又不得不咬緊牙關強忍著,騎著馬,進入城里。
進入城里,許赟放眼一瞧,好生驚訝,一派整肅,秩序井然。
作為重要險關,就是一座軍事要塞,為戰爭而設計建造的,沒有多少生活設施,多為戰爭建筑,高大堅固,很難摧毀。
巡邏的蒙古軍隊,陣勢整齊,壓迫感十足。
“不愧是征服半個世界的鐵騎。”許赟在心里暗贊一句。
關里除了軍隊,就是家眷,因而人很少,有些冷清。
隨著十夫長,朝東側行去,來到府衙前。
府衙門口有一個十人隊把守,清一色的蒙古人,婆焦頭很顯眼,他們全副武裝,站在門口如同木樁子似的,昂首挺胸,精神抖擻,殺氣騰騰。
十夫長上前,把事兒說了。
把守門口的十夫長有些驚異,打量著許赟:“你們真有重要軍情?”
許赟擲地有聲:“當然?!?
十夫長吩咐:“你們留下,你隨我來??春盟麄儭!?
孟繼堂他們下馬,站在門口,把守門口的蒙古士卒圍住孟繼堂他們。
此時此情,只有強忍著,不能出錯,盡管孟繼堂他們心驚肉跳,依然咬牙忍著。
許赟給了孟繼堂他們一個放心的眼神,隨著十夫長進入府衙里。
千夫長個頭高大,身高超過了一米八,塊頭壯實,是典型的蒙古大漢,一身虬結的腱子肉,一瞧就知曉不好惹。
成吉思汗治軍,已經不叫嚴格了,應該說殘酷了,這種殘酷刻在蒙古人的骨子里,哪怕是在子午關這座雄關里,安全無比,千夫長依然頂盔貫甲,全副武裝,端坐在方桌后面,右手邊放著一柄三十余斤重鐵錘。
兩個十人隊蒙古士卒全副武裝,站在兩側,手按在刀柄上,殺氣騰騰,整肅異常。
“好?!痹S赟在心里暗贊一聲。
十夫長上前抱拳行禮,把事兒說了,自行退走。
千夫長眼中精光光閃閃,緊盯著許赟,操著一口純熟的漢語:“你叫蕭峰,是吧?你有何軍情要稟報?”
許赟抱拳見禮:“大人,汪德臣狗賊,謀害了六盤山鎮守大將愛子也布改,我們冒死逃出興元路,要把這消息稟報給六盤山鎮守大將?!?
砰!
千夫長右手重重拍在桌面上,眼睛一翻,兇光閃閃,瞪著許赟,大喝一聲:“漢狗,你好大的狗膽,竟敢中傷大蒙古國大將,你可知罪?”
路上遇到百夫長,許赟說實話,他不信,千夫長不信,這在許赟意料之中:“大人,此事千真萬確,我絕無虛言?!?
千夫長壓根就不信,冷笑:“漢狗,那你說說,汪田哥為何要謀害也布改勇士?”
許赟添油加醋:“事情是這樣的……”
千夫長好生驚訝:“也布改勇士喜歡汪美華這事,我聽說過,據說他喜歡汪美華到骨子里了,一直在鞏昌糾纏,卻是沒想到,他竟然追到南鄭去了?!?
汪美華美艷無雙,又騎射嫻熟,在蒙古人中的艷名不小,也布改追她這事傳得風風雨雨,可以說盡人皆知了。
千夫長臉色一冷,殺氣騰騰:“即使也布改勇士追到南鄭,汪田哥也不會殺他,頂多把他驚退。你如此造謠謀害大蒙古國大將,死罪!來啊,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