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 仙佛志異,從天罡地煞開始
- 黃尾松鼠
- 2340字
- 2024-07-04 23:33:23
正所謂國之將亡,必有妖孽。
陳安十余年來定居洛水縣,從未出過遠門,國家興亡他不清楚,但是妖孽確實愈加猖狂。
朝廷成立鎮妖撫司,以鎮天下妖氛,但是大虞朝九州七十二郡,疆域萬里,難免力有未逮。
所以便滋生了輯陰師這個行業。
所謂輯陰師,勉強算是朝廷的編外人員,沒有品階,也沒有俸祿,全靠官府的懸賞。
所以這行聽起來威風,但是難免魚龍混雜,有濫竽充數之輩。
平日里祈福穰災,從百姓手里擠些銀子,平日像林小花這等妖女的懸賞,貼在縣府衙門上幾個月都不會有人過問。
陳安掂了掂手中的百兩賞銀,先進酒樓吃了個肚圓,出門直奔坊市。
銀子似流水般花出去,換成了大包小包的藥材。
陳安家住在城南,院落自然談不上雅致,卻足夠寬敞,前幾年鄰居舉家投奔郡城的親戚,宅地就被李老道買了過來,擴建成了四合院的模樣。
前院除了一口水井,并沒有多余的擺設,因為陳安平日里會練練劍術和拳腳,施展起來不會礙事。
沒辦法,法咒符箓克制妖魔鬼怪,跟人打架還是刀劍更管用些。
廂房后院是一大片空地,被笆籬從中間隔開,分別用來種菜,養些雞鴨。
只是后來因為陳安和李老道經常外出,菜園無人料理,也就成了一塊荒地,那些雞鴨也被那些潑皮無賴順了去。
推開房門,只見屋內桌椅擺放整齊,落了一層細細的灰塵,一切都和離開時一模一樣。
陳安嘆了口氣,心中隱隱有些擔憂。
師父他老人家還沒回來,幾個月沒有音信,不會出什么意外吧?
轉念又一想,師父混跡江湖多年,常掛在嘴邊的就是“莫逞強”三個字,可謂是謹小慎微,想來也不會出什么大事。
放好行李到院中打了桶清水,將屋里屋外簡單打掃了下。
來到后院,庭中有四根石柱聳立,鎖鏈連著一口鐵鑄的水缸,下面是灶臺。
陳安劈柴引火,將買來的藥材一股腦倒入缸中,卻沒有加水,而是灌入大量細沙子。
片刻之后,陳安用手試了試溫度,褪下衣衫,赤條條的跳躍入缸中。
乃是太乙凈身法。
陳安幼年陰煞之氣入體,本活不到今日,是李老道以這套法門月月洗煉,才堪堪吊住性命。
初入缸內細沙滾熱,灼的皮膚刺痛,而后沙中藥力蒸騰,順著毛孔游遍四肢百骸,壓制煞氣。
陳安早已習慣,強忍著燥熱,捧起細沙在身上搓來搓去,能更大程度的激發藥力。
可惜此法治標不治本。
一路奔波勞累,陳安放松心神,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再醒來已是月上中天。
穿好衣服,返回屋內點燃燭臺,掏出一塊物件研究起來。
正是那鬼城中血尸遞過的青銅腰牌。
入手沉甸甸的,看上面的銅銹應該有年分了,上面刻著的字體,陳安卻也識不得半個。
“那血尸明顯是有所求,我接了東西,便是承了因果。”
想到此處,陳安起身,從塌下的暗格中掏出一本黃殼書。
這書厚度非常夸張,正面寫有人間道三個大字。
此書乃是李老道的師父的師父的師父.....總之,傳了很多代,這才到了陳安的手中。
歷代祖師都將自己畢生所學的道法符箓,所經歷的奇聞異事盡皆錄入書中,幾乎可以稱作是一本古代的百科大全。
比如那縱地金光,傳聞可以日行千里,可謂是殺人亡命,居家旅行的必備神技。
比如那撒豆成兵,召喚出六丁六甲,黃巾力士,妥妥的打手兼保鏢,能省下多少銀子啊。
再比如那掌心雷,掌心三寸,馭使雷霆,遇到妖鬼哪里還用逃跑,幾下便能打的它們七零八落。
可惜,陳安邪氣入體,神魂有缺,驅邪避兇的小術使來無礙,卻無法修習真正的道家神通。
空有寶山卻不能用。
陳安翻開書頁,仔細查找起來。
足足一個時辰,就在他快要放棄的時候,終于看到了一段記載。
“上古之時,四極廢,九州裂,天不兼復,地不周載,火爁炎而不滅,水浩洋而不息;猛獸食顓民,鷙鳥攫老弱。
有女禍煉五色石以補蒼天,斷鰲足以立四極,殺蒼龍以濟神州,積蘆灰以止淫水。
而鱉尸枯朽,瘟瘴叢生,妖魔并起。
后有鬼谷出,鎮邪祟,亂世止。”
洋洋灑灑數百字,并沒有什么實質性的內容,更別說提到了女媧補天,更像是傳世中的神話故事。
引起陳安注意的,是記載中最后那句話中的鬼谷兩字,竟與青銅腰牌上的字體如出一轍。
“鬼谷出...亂世止。”
他思索片刻,又是一通翻找,卻沒有發現更多有用的信息。
“這所謂的鬼谷,到底指的是人?還是氏族?亦或是某個組織?”
陳安摩挲這令牌,心中難有結論這鬼谷到底是指某個人,某個門派,亦或者是上古時代,某個王朝建立的組織機構,類似明代的錦衣衛,當朝的鎮妖撫司?
至于什么女媧、鱉足,不過是唬人的把戲,就像什么石人一只眼,挑動黃河天下反,赤帝子斬白帝子,都是封建社會鞏固皇權的手段罷了。
“等師父回來問問他老人家吧。”
既然查不到更多信息,陳安只好先把此事擱置。
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準備些符咒。
沒辦法,出門外在經常遇鬼,兜里沒點東西壓著,他這心里還真有些發慌。
筆、硯、朱砂、黃紙等物一一備齊。
點燃香燭,默念三遍靜心咒。
鋪好符紙,筆蘸朱砂,口誦法訣,先化符頭,在繪符膽,最后落下符腳。
一張誅邪符便躍然紙上。
雖說這誅邪符屬于最初級的符箓,看似簡單,但陳安當初也是費了好大功夫才學會的。
符紋繁復,畫符人將注意力集中在筆端,口中的法訣難免就會出現紕漏,那樣畫出來的符咒即使再漂亮,也是有形而無神,沒有絲毫的用處。
反之亦然,口訣念對了,符紋也不能出現哪怕一絲一毫的偏差,不然也是廢紙一張。
最后,勉強做到形神兼具也不行,行筆時還要顧及到和每一句法訣的契合,快一點慢一點都不可以,這會直接影響到符咒所能承載的法力和流失,進而也就決定了符咒威力的大小。
同樣的符箓,經不同的人繪制,其威力也是大相徑庭。
古人云,要想人前顯貴,必得人后受罪,陳安對此深有體會。
寥寥十余種符箓,背后卻是無數個日夜的汗水。
隨后他又畫了些隱身符、神行符、鎮煞符、安神符等等,足足有二十幾張。
再抬起頭時,夜色越發深沉,陳安神色有些萎靡,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將一應事物收拾利索。
......
當初蓋房的時候,陳安特意在屋頂留了天窗和機關,晚上打開,月光落下,正照在蒲團之上。
陳安盤膝而坐,萬千毛孔張開,沐浴在月光之中,運轉心法,通體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