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冒充……坐忘道?’
李沉舟突如其來的怒吼。
當場鎮(zhèn)住了范府的護衛(wèi),不由自主地了下來。
范閑本來慘白的臉色,迅速變成了錯愕。
“靠,感情你兩原來是假冒的啊!”
他的臉色迅速由錯愕變黑,額頭上的青筋不由自主地冒了出來。
明顯是被氣的!
但是!
“小范公子別高興的太早,這天底下有膽子在南慶冒充我坐忘道的,那必然也是狠茬子。”
說話間!
李沉舟腳踏云彩,猶如仙人一般,輕巧地從天而降,目光卻早已鎖定了假冒的二人組,面具下的嘴角還微微掛著一絲笑意。
而聽了這話。
本來還暗自慶幸的范閑,稍稍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趕緊刷刷退后兩步。
“你們究竟是什么人,還有,你又是來做什么的?”
他如臨大敵一般看著門口的兩伙人。
有道是吃一塹長一智。
剛被冒充坐忘道的耍了一次,范閑明顯再也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的話。
而眼看被揭穿。
許文和絲毫不慌,反而微微一笑:“這嗎,我們是什么人暫且不提,不過小范公子,你確定他就是真的坐忘道嗎?”
他說著反手一指李沉舟。
范閑:“……”
李沉舟:“……”
此言一出!
倆人均是一愣。
尤其范閑,這會兒已經(jīng)被帶到溝里去了,根本無法確定誰是真的坐忘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情報的缺失!
縱然才思敏捷,也是完全派不上用場。
只能靜觀事態(tài)發(fā)展!
倒是李沉舟,雖然聽了這話,但是卻立刻想到了什么!
“反手就是混淆視聽,有意思,閣下的作風,不禁讓李某想起了那群叛徒,手法簡直如出一轍。”
“哦,是嗎!”
“當然,李某向來以誠待人,從不說假話!”
噗!
李沉舟這般不要臉的發(fā)言,立刻惹來一頓白眼。
坐忘道的騙子居然說自己以誠待人從不說假話。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范閑不由地嗤笑。
但是!
許文和卻相信這是真話。
因為作為坐忘道的叛徒,這個世上沒有人比歡愉教團更了解坐忘道。
世人皆知的,坐忘道喜歡用騙術(shù)耍人,那不過是坐忘道給世人制造的假象罷了!
真正的坐忘道,騙人最喜歡用的反而是九真一假的手法,甚至從不說假話。
用真話騙人,那才是坐忘道的最高境界。
據(jù)傳言!
坐忘道的骰子老大,也就是當今西城之主,似乎就最擅長此道,貌似目前全天下正在被他的真話耍的團團轉(zhuǎn)。
所以!
李沉舟說他向來以誠待人,從不說假話。
唯有許文和相信了。
迅速點了點頭。
“嗯,李兄這話我信,不過,李兄,既然現(xiàn)在你我都自稱是坐忘道,那要不……打一架?”
許文和試探性地提議。
而這個提議。
立刻得到了三方的一致贊同。
尤其是正頭疼的范閑。
立馬跳了出來!
“好啊,好啊,二位打一架,誰贏了誰就是坐忘道,這個主意好啊,簡單省事!”
范閑見縫插針,毫不吝嗇夸贊。
只不過心里想的嗎,嘿嘿,那顯然是你倆干脆同歸于盡得了,省的猜來猜去!
但是巧了!
李沉舟本來想的也是先打一架再說。
于是欣然說道。
“好啊,這個提議不錯,反正只要贏了,說什么都沒人管了,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正合我意!”
“既然如此,那就來吧!”
許文和說話間,從背后掏出一個麻將牌面具朝臉上一扣,正是字牌之一北風。
就在面具扣上的一剎那。
一股蕭殺之氣瞬間在范府門前彌漫。
剎那間!
范閑就像是被猛獸盯上了似的,一股涼氣從心底直沖腦門,噌噌退后了兩步。
隨即兩股殺氣沖天而起。
雖相隔十余丈。
但兩股殺氣糅合了倆人不可思議的真氣,驟然形成了兩股鋪天蓋地的沖天氣勢,惡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滋滋滋!
人未動,空氣中便不可思議地冒出了電火花!
空氣仿佛都在顫抖。
就連躲在暗處的五竹也忍不住微微側(cè)目。
范閑自然是被徹底驚呆了。
‘靠,這特么的還是人嗎?’
不同于范閑還能思考,范府的護院們在這殺氣糅合真氣的沖天氣勢面前,早就連站都站不穩(wěn),腿肚子正瘋狂打哆嗦。
而戰(zhàn)場的中心。
冷眼對峙的兩人心神反倒是徹底放空,猶如一片空曠無垠的星空一般,捕捉不到絲毫波動。
根本看不清對方的虛實。
古怪之極!
更神奇的事,兩股其實的碰撞對旁人而言,仿佛過去了很久,實際上現(xiàn)實中卻只不過是短短一瞬間。
就在碰撞的剎那。
咔嚓!
許文和動了,腳下結(jié)實石磚瞬間粉碎,身體猶如離弦之箭一般竄了出去。
剎那間!
戰(zhàn)場上同時出現(xiàn)了四個帶著北風面具的許文和,同時撲向了李沉舟。
快!
無與倫比的快!
快到能同時出現(xiàn)四個人影,這等輕功簡直不可思議。
十余丈的距離。
轉(zhuǎn)瞬即逝!
李沉舟卻不閃不避,雙手畫圈,剎那間周身仿佛出現(xiàn)了無數(shù)手臂,就像是那神話中的千手如來。
嘭!
雙方轟然相撞!
霎時間四面八方狂風驟起,吹的人連眼睛都睜不開。
交戰(zhàn)不過一剎那,放眼看去,幾乎到處都是殘影。
嘶!
方才還高喊著把人亂棍打出去的范閑,眼睛都看直了。
忍不住喃喃自語。
“龜龜,這特么的太猛了吧!”
“呵呵,小范公子不必大驚小怪,這只不過是熱個身而已,真正的戰(zhàn)斗還沒開始呢!”
就在范閑喃喃自語的時候。
裴遷不知道何時湊了過去,左手左手也不知從哪兒掏出來一袋瓜子,正一邊看戰(zhàn)斗,一邊樂呵呵地嗑著瓜子!
將樂子人的心態(tài)演繹的淋漓盡致。
而且連瓜子都提前準備了,自然是早就料到有樂子看。
但是!
范閑聞言眼珠子差點都給瞪了出來。
“都打成這樣了,還……還只是熱……熱身?”
“對啊,這還沒上天呢,算不得真正的較量!”
“上天?上天是什么意思?”
“上天就是上……嗯,你看,來了!”
裴遷一邊嗑著瓜子,順手一指。
就在手指所指的位置。
李沉舟單足一點,突然凌空踏步,身體猶如大鵬展翅,雖無處借力,卻不可思議地沖天而起。
范閑:“……”
身為習武之人,當然知道,就算再厲害的輕功,也是需要借力,才能騰空而起。
像李沉舟這般在空中無處借力,卻能踏空而起,根本就已經(jīng)不是什么輕功。
這特么的根本就是在飛!
范閑已經(jīng)徹底看不懂了。
但是!
下一秒!
許文和緊隨其后,腳踏虛空,幾乎同時沖天而起!
然后!
他倆站在了空中!
倆人如同傳說中的仙人一般,凌空而立!
范閑總算明白了,裴遷嘴里說的上天是什么意思。
感情這特么的是真的上天啊!
尼瑪!
范閑人已經(jīng)徹底麻了。
心里忍不住開始懷疑五竹的判斷。
畢竟才九品就能上天!
那如果到了大宗師之境,豈不是要逆天!
當然,這也就是范閑見識太少,又沒見過坐忘道和歡愉教團。
自然是不知道,無論是坐忘道,還是歡愉教團,跟一般武者相比,練的雖然都是真氣,但根本不能一概而論。
究其根本!
自然是因為【騙經(jīng)】和【常樂經(jīng)】與一般武功相比,有著質(zhì)的不同,二者以汲取【非罡】和【歡愉】修行,早已超出常理。
就拿一般武功心法對比,尋常武功心法,強如范閑的【霸道真氣】,若是旁人得了心法,是個人基本都能修習。
但是【騙經(jīng)】和【常樂經(jīng)】截然不同,若不是坐忘道,或者歡愉教團的人,旁人就算得了武功心法,也根本無法修習!
簡而言之,這倆玩意就像是自帶了密碼,能自動識別你是不是坐忘道或者歡愉行者。
當然,這只是其一,除此之外,二者還各有神異!
因此!
許文和的真氣雖是九品,但是不通其中奧妙,根本就看不懂。
而李沉舟出自坐忘道,自然看得分明!
目光瞄了兩眼許文和腳下。
立即恍然大悟!
“以真氣為粘合劑,強化空氣膜的表面張力,從而做到凌空而立,甚至駕馭天地間的能量,看來你的真氣已經(jīng)達到入微之境!”
“入微而已,沒啥好驚訝,閣下不也一樣嗎!”
許文和一臉滿不在乎掏了掏耳朵,完全不鳥這波商業(yè)互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