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鏡臺。
張橫瞥向一旁的柳興蘭,小聲問道:“柳長老?你還好吧?”
柳興蘭淡笑著說:“我很好啊,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怕你接受不住打擊發怒。”
張橫干笑道。
柳興蘭笑道:“怎么會,我怎么會發怒呢?”
“聽你這么說,我就放心了。”
張橫松了一口氣,但突然眼角一挑,察覺到空間中有一絲元氣波動。
轉頭看去,只見柳興蘭腳下的石板全數裂開,甚至波及到了廣天目鏡,使得廣天目鏡都跟著劇烈搖晃了起來。
“柳長老!息怒,別毀壞了巨寶。”
張橫驚呼一聲。
“小柳,使不得啊!”
魏璞也大呼一聲,趕緊施法穩住廣天目鏡。
這可是宗門秘寶,價值巨大,豈能毀在他們手里。
“這小王八蛋太可氣了,哪有他這樣干的。老娘精心設計的關卡,他就這樣給我搗亂,看我不宰了他。”
柳興蘭氣得胸脯直跳,捏著裙子就要闖入考核之地,將秦戰給宰了。
實在是秦戰這個做法太可恨了,幾乎把她設計的關卡內容全給打亂了。
先前她還指望自己這一關淘汰不少人,為繁花谷爭些光呢。
畢竟魏老和張橫都撲了,也就她一枝獨秀了。
哪知道,結果和前兩人一樣,也被那個狗東西給搗亂了。
她是真想不通,那個人到底是不是來好好過關的,怎么竟搞這些騷操作。
前面兩關就不說了,本來設計的就有問題。
可自己這一關設計的如此巧妙,按理說已經算是天衣無縫了,怎么還是被他給找了漏洞呢。
湖里沒棋子,你就自己打翻是吧。
誰教你這么玩的?
只可惜廣天目鏡只能看到景象,聽不到聲音,如果讓她聽到秦戰是怎么分析的后,只怕會更加崩潰。
那時她必然會說:“老娘是這樣想的?老娘怎么不知道?”
但事已至此,她發怒也沒用。
和魏璞、張橫一樣,她這一關也算設計失敗了。
三萬人,截止目前,還有兩萬四千多人。
這什么概念,按照以往,三關過后,還能剩下五千就算不錯了。
但現在竟然還有這么多。
而且,時間上也是大麻煩。
本該消耗掉這些人三天的時間,可現在日頭才剛剛落下,半天都沒過。
這是什么神仙速度?
要知道,以往只有少數天才才能做到這一步的,可現在是兩萬四千人都是如此。
她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兩萬人涌入后續實戰關,那些妖獸頂得住這么多人?
不得被平推過去啊。
柳興蘭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道:
“魏老,張長老,我們可能要臭名遠揚了啊。”
張橫黑著臉,明白柳興蘭的意思。
設計的關卡沒起到一點作用,事后傳回山上,必然是要惹來一大幫人嘲笑的。
一想到那些人的嘴臉,張橫的嘴角就忍不住抽了抽。
而魏璞也是陰沉著臉,活了幾百年,終于要晚節不保了。
三人心情都極差,然后一起盯著鏡中的秦戰。
心中同時咬牙暗道:
“都是這廝害的!
若入我山門,必不輕饒!”
……
冷靜片刻,柳興蘭嘆了一口氣,重新恢復了長老該有的仙人氣度,開口道:
“二位,事到如今,想那些已經沒用了。現在還是先顧眼前,想想該怎么處理眼前的事吧。
兩萬四千人都過了心性關,一窩蜂地涌入到了實戰關,這么多人直接平推過去,林子里的那些妖獸、陣法陷阱擋得住嗎?”
魏璞默了默,最后搖頭肯定道:
“擋不住!絕對擋不住。甚至,那些妖獸看到這么大陣勢,估計嚇得都不敢出來。”
張橫急道:“那怎么辦?總不能讓兩萬人都過關吧,咱們飛云山雖然家大業大,可一下加入這么多弟子,也是有些吃力的。”
飛云山是二流仙門,門內弟子本身就已經數萬了,要是再加入數萬弟子,還真有些夠嗆。
沒那么多修行資源啊。
一個外門弟子,一個月就要發放五顆聚氣丹,三十顆白色御石,以及靈肉靈草若干。
一個是這么多,那兩萬人呢?
想想都感到可怕。這還沒算上衣服佩劍等物呢,不然加起來更嚇人。
“人數必須控制下來。”
魏璞嚴肅道:“絕不能超過一千。”
以往都是五百左右,如果只是超五百的話,也能接受,但要是再超過了就受不了了。
“我也知道要控制下來,可問題是怎么控?”
柳興蘭雙手一攤,表示沒辦法啊。
“把地魔窟打開!”
忽然,魏璞神情認真地說。
“什么?!打開地魔窟?是不是玩得太大了,地魔窟里那些東西是這些人能招架得住的?”
柳興蘭驚了一聲。
“不全打開,只把魔音蚊和鬼鮫藤放出去就行了。”
魏璞思考后說道。
柳興蘭想了想,忽然雙手一拍,驚喜道:
“妙啊。魔音蚊雖然戰力不高,但卻可以釋放魔音,擾亂人的心智,最重要的是,它不怕人多,甚至人越多它越高興。
而鬼鮫藤善于偷襲隱藏,且覆蓋面積大。一旦那些人中了魔音,很容易就被鬼鮫藤得手。
如此一來,那些人想要過關,就不得不舍棄抱團,從而各自為戰。
因為如果帶著累贅的話,很容易被拖累。這樣,人多的優勢就徹底被打沒了。
哈哈哈,魏老要不說你老奸巨猾呢。”
魏璞臉色一黑,“不會夸就閉嘴。”
柳興蘭笑了笑,不以為意。
但這時張橫說道:“加入了魔音蚊和鬼鮫藤,可是提高了考核的難度啊。這事童堂主能答應嗎?”
魏璞樂呵呵道:“前三關讓他們占了那么大便宜,后面難點怎么了?不是還多出那么多時間嗎?
如果多了這么多時間,還走不到終點,那也是廢物。既然是廢物,還收上來干什么?
放心吧,童堂主不會拒絕的。”
張橫道:“還是問過了再行動吧,不差這一晚。”
魏璞沒好氣道:“隨便你,做事拖拖沓沓的,一點都不利落。”
張橫撇了撇嘴,心想你是人家的長輩,門中的宿老,出了事人家自然不會怎么為難你。
可自己一個新晉升的長老,到時候那口鍋砸下來,不得要自己背啊。
自己才不干那種蠢事呢。
“我去問了再行動。二位,稍等。”
說罷,便轉身大步走出了明鏡臺,然后化作一抹長虹,向飛云山某個山峰飛去了。
雖然童觀才是本次考核的主考官,但其實也就是掛個名,真正做事的,還是先前那三位。
而童觀本人則是在自己峰里處理其他事,可以說,飛云山幾乎大大小小的事,都要他去管。
沒辦法,誰讓掌門帶人出去和人干架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