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艷陽高照。
秦戰穿著一身周拓的舊衣服,縮手縮腳地走在大街上。
沒辦法,他自己的衣服太另類了,而周拓的衣服又太小了,怎么穿都不舒服。
要不是周清青臨時幫著改了一下,他都未必能穿得進來。
所以,到了霜葉城,三人竟沒有直奔惦記已久的酒樓飯館,而是先去了成衣鋪。
秦戰挑挑選選,最后選了一件三兩銀子的長衣。
黑底紅紋,衣擺飄飄,秦戰一穿起來就給人一種世家大公子的感覺,只是這發型實在不搭,多少影響了氣質。
但即便如此,也還是把店鋪的老板娘迷得一愣一愣的,直言她從未見過如此英俊的偉男子,要是再年輕十歲,她絕對要死纏爛打非秦戰不嫁,即便倒貼也無所謂。
不過等到秦戰問能不能打個折便宜點時,那老板娘好像突然擺脫了迷惑,恢復了冷靜,翻了個白眼示意:沒錢,別來沾邊!
呵,女人!
秦戰買了一套衣服,一雙鞋,一共花了五兩銀子。
而周清青和周拓也在秦戰的要求下,一人買了一套,不過兩人加起來都不過三兩,這還是有秦戰幫著挑了一下,不然兩人肯定買最便宜的了。
新衣新鞋新面貌,也是新生活新氣象!
換了衣服,三人才來到酒樓,秦戰讓周清青他們先進去點菜,自己則去了李家。
上山的事得盡快敲定,他可不想中途出什么岔子。
……
李府,坐落于木春山,千門萬戶,極土木之盛。
作為大周權勢滔天的異姓王,又是修仙世家家主長子,楚王在廟堂、江湖都享有極高的聲譽。
更是平州、冬州,以及牙州,這三州之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至于那一人之下中的一人,自然是指那位李老太爺了。
他是飛云山在俗世的話事人,有半個仙人身份,所以即便是皇帝親自來了,也是皇帝給他行禮,而不是他給皇帝行禮。
因為仙人至上!
而李府是李家傳承千年的修仙府邸,其占地之廣,樓宇之高,屋舍之繁,皆不是尋常王府可比的。
即便是秦戰這種,已經算是見過世面,看過不少宮殿府衙的旅游愛好者,見到眼前府邸時,也還是被其磅礴雄偉的氣勢給深深震撼到了。
“這他媽是王府?”
秦戰雖然不懂歷史,但也知道古代王府的建造是有嚴格的規定的,不能隨意違反。
像李府這個,鐵定是違規了,哪有王府修這么氣派的,都快比得上故宮了。
“哎,這得需要多少人花多少時間才能建造而成啊。”
秦戰搖了搖頭,忍不住心中一嘆。
門口站著侍衛,也有門房,侍衛負責防衛,而門房自然是為了迎來送往了。
此時那門衛發現了秦戰的身影,眼睛微瞇,稍一打量:
衣服簡便質樸,不超過三兩銀子。
靴子做工粗糙,不超過二兩銀子。
發型怪異,皮膚略黑,步伐晃蕩,舉止飄浮,不是世家公子!也不像是江湖武夫。
更區別于鄉下賤民。
容貌倒是英俊,即便是年輕時的我也難以望其項背。
不過可以得出結論了:來人沒權沒勢沒本事,不配進府。
“什么人在這兒晃蕩,滾滾滾……”
還在欣賞雄偉建筑的秦戰一愣,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是在跟我說話?”
“廢話,這里除了你還有別人嗎?快滾。”
門房不客氣地揮袖趕人。
“滾?”秦戰被氣笑了,“你憑什么讓我滾?”
“你擋住王府的大門了,讓你滾怎么了?再晚一點,別說讓你滾了,讓你死你都沒話說。”
門房囂張至極,動不動就威脅人的性命,顯然這種事不是一次兩次了。
“呵,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讓我死。”
秦戰也是來氣了,他看王府修這么大,覺得肯定苦了不少百姓,心里本不舒服,現在又遇到這種門房,不生氣才怪。
“咿呀,還敢叫囂。行,這可是你自找的。”
那門房擼起了袖子,朝秦戰走了過來。
要親自動手么?
秦戰皺了皺眉,嚴陣以待。他修為太低,又沒怎么打過架,多少有些心虛。
然而讓他想不到的是,那門房走過來后,在距離他兩米的位置處就停了下來。
然后……
那門房朝后面重重摔了出去。
“哎呀~我的屁股……”
門房捂住胸口,躺在地上打滾,好像摔得不輕。
秦戰納悶了,自己沒出手,他是怎么摔出去的?
難道是有其他人看不慣他,在暗處出的手?
不等他想明白,忽然那門房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指著他喊道:
“好你個鄉巴佬,竟敢在王府門口對王府的人出手。來人啊,有人在王府門口鬧事行兇,給我拿下他。”
身后那些侍衛一聽這話,烏泱泱地全沖了出來。
“欸?”
秦戰懵逼中透著懵逼,“我動的手?”
“不是你動的手是誰動的手?總不會是我自己故意摔出去的吧?我有那么無聊嗎?”那門房笑吟吟地說道。
“呵,原來是這樣。”
秦戰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這位門房還真是好演技啊,感情是在玩這一套。
“廢話少說,拿下!”
面對十幾個侍衛,秦戰根本沒有還手之力,一個照面就被拿下了。
這時,那門房得意洋洋走來說道:
“哼,小子,現在知道我怎么要你死了嗎?”
秦戰輕笑一聲,“知道了,也見識了,佩服。”
那門房整理了一下衣襟,“現在知道已經晚了。”
揮揮手,“拖下去交給捕衙司吧。告訴他們,這人在王府門口行兇,論罪當斬。”
“是。”
幾個侍衛押著秦戰往捕衙司走,捕衙司相當于衙門,這種事自然是他們來處理。
很快,秦戰就被扔進了捕衙司大牢。
……
李府,一座涼亭內。
“昨天的事你處理好了?”
李晚琳靠在欄桿上,一只手按住劍柄,神色淡然冷漠,看起來有些不近人情。
“處理好了,我跟我師兄說遇到了個魔教妖人,他們信了。”
方鏡城單手支頤,眼睛有意無意地在李晚琳身上亂瞟。
這差點就吃到的果實,真是讓他垂涎。
“魔教?”李晚琳皺了皺眉。
“最近魔教動作很頻繁,說是有魔教的人也沒什么問題。更何況,昨天那位……說不定就是魔教中人呢。”
方鏡城一想起秦戰,臉色就黑了下去。
要不是秦戰,他早就美夢成真了,哪用得著在這干看著啊。
“他……魔教中人?”
李晚琳一想也是,好像那位的穿著、發型確實有些另類,至于其行事風格……
她說不好,像是,又不像是。
如果真是魔教的人,又怎么會不對自己下手;可要說不是,昨天那位動不動就要殺人的作風,以及制造的那場大爆炸的手段,可不像是常人啊。
當然,僅憑這點是無法做出判斷的,只是有個猜測罷了。
看了看時間,皺眉道:“他怎么還沒來?”
方鏡城癟了癟嘴,“誰知道呢。”
李晚琳突然轉身問道:
“你師兄他們是不是去追查魔教中人的下落了?會不會誤把他抓了?”
“嗯?!”方鏡城蹭地一下站了起來。
這有可能啊,昨天的事涉及的人就那么幾個,李元龍昏迷不醒暫時不用理會,他和李晚琳正在對口供,也不必擔心。
可那位呢?
要是那位被師兄他們抓了,然后一逼供。自己做的這些惡事豈不是要暴露了?
對一個修仙世家的嫡女下手,這份罪責,即便他是仙人也要受到重罰。
鞭笞一千,面壁百年都算輕的,怕就怕廢除修為,趕出山門,那可就全完了。
所以昨日在行事時,他一開始也有些心虛,要不是李元龍說做好了萬全準備,事后只要毀尸滅跡,讓人看不出是他們做的,他絕對不會干。
但哪知,最后還是出了意外。
想到這里,他就恨不得把李元龍一掌拍死,要不是這家伙蠱惑自己,自己哪敢行這膽大包天的事啊。
只是現在事情已經做了,后悔也沒用,他只祈禱秦戰不要落到師兄手中。
如果真要是不幸落在了師兄手中……
師兄會替自己隱瞞嗎?
不可能!
李晚琳還有個哥哥在山上,那位可是個真正的狠人。要是這事泄露了出去,以那位的行事風格,只要涉及此事的人都要死。
師兄不可能為自己冒這種險!說不定為了討好那位,還會親自把自己送到那位的手上。
到時候……自己不得好死是肯定的,只怕方家也要跟著死一大片。
方鏡城越想越害怕,“不行,我們得先找到他。”
李晚琳見他神色恐懼,還以為他是怕秦戰死了得不到解藥,所以害怕。
不禁輕蔑一笑:哪有什么月圓噬心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