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流水聽著李濟深的話，十分深奧晦澀，良久之后才詢問的道：“先生，這些氣運究底是什么東西？為何在先祖身上，才會用著這些氣，而以先生的境界，居然還需要為這些氣運所奔波。”

柳流水只覺得頭大，未曾聽出半點的深意，似乎在李濟深的口中，修行與自己所了解的修行，是兩種事情。

李濟深這時候與柳流水說道：“雖然不知道你們柳家是從什么途徑開始修行，但以目前看來，對于修行的了解，還是過于欠缺了。”

“一把不能的練氣功法只能支持修行到筑基期，到了后面就要轉修新的功法，而這些功法將會關系到我等修士后面結丹期的修行成敗，比如為師所修行的功法，就需要與文章書籍相關的氣運，而你先祖柳照就是身負這等氣運之人，所以才會前來尋找。”李濟深與柳流水解釋道。

“按照先生所說，那我等讀書人，是否有這樣的氣運？”柳流水不解，按理來說，修士才是真正大氣運的人，畢竟能夠修成修士，沒有一點機緣與氣運怎么可能成功。

但是轉念又想，若是真的這么容易，李濟深何必又這么大費周章的跑來這窮鄉僻壤。

李枝錦笑著點了他的腦袋，說道：“你這個書呆子，平日里不是挺聰明的，怎么今日就竟是犯迷糊，能夠讓修士覺得胸藏錦繡，還是普通的恭維之詞嗎？”

李濟深倒是直接與柳流水解答了疑惑，說道：“真正能夠被稱為氣運的，是異于常人的，而且所謂的氣運，如你先祖柳照之才華，是超乎于尋常人，乃至詩才智慧等，都近乎不講道理，這才是有大氣運者，其身上都藏有氣運，如開國皇帝、一朝成為富甲一方的商戶，都是這種，氣運一般出自于凡人的身上，如同天之驕子。”

說到此處，他忽然頓了一頓，這才繼續說道：“但是雖然在凡人看來，這些人是幸運的，卻是自身的不幸。”

柳流水不解的問道：“能夠獲得名動天下的成就，為何又是不幸？”

對于普通人來說，能夠成為一國皇帝，或者是一方巨賈，名留青史，是何等幸運的事情。

“那如果說，這些所謂的大成就，是被人在背后推動的，你只不過是按照修士規劃好的路線去行事，成為蘊養氣運的傀儡，等到氣運完全成熟了之后，就要直接被收割，原本所建立的一切，都會淪為泡影，連性命都要丟失，你覺得，這還是幸運的事情？”

李濟深反問道。

柳流水瞬間臉色凝重了起來，這種牽絲傀儡一般的生活，確實生不如死。

“難道你就沒有發現，至今為止，你對于你先祖柳照的過往，卻沒有任何的記載，甚至對于他的前半生，都知之甚少？”李枝錦這時候同樣開口道。

柳流水這才恍然大悟，似乎柳家整個家族，對于柳照此前的成就，幾乎都沒有多少流傳下來。

只有到了楊柳鎮之后，只有記載據說是在京城小有成就，還當了大官，不過在四十多歲，卻突然辭掉了官職，攜帶著一眾財物，返回了這楊柳鎮之中。

“那當初先祖的氣運，是先生你在操縱？”柳流水知道雖然有些冒昧，但還是想要詢問一番。

李濟深搖頭道：“非也，當初為師仍在學宮之內，自然是無法做到這一切的，而是另外一名自號為【梅湖居士】散修，他所修行的也是儒家的功法，所以這個【胸藏錦繡】氣運，是必爭之物，只不過不知后來為何，你家先祖居然察覺了，直接想要擺脫這個命運，后來不知怎么的，那梅湖居士突然隕落，而對于你先祖的布局謀劃，也就草草了之。”

這件事之中的內幕，李濟深在京城之中，調查了許久，都未曾有所眉目。

唯一能夠慶幸的就是這柳照的那道氣運似乎仍在這世上，所以李濟深前來這楊柳鎮教書，正是為了引出這道氣運來。

柳流水默默的將這件事情記下來，將來能夠有機會，再好好的探查這件事。

“先生，學生還有一事不明。”柳流水繼續問道。

李濟深笑著說道：“但說無妨，你我師生二人今日開誠布公，所有疑問皆可詢問，也算是間接與你們柳家結緣了。”

柳家的那些修行相關的事宜，近乎就是道聽途說以及從周元釜的遺物之中得知。

但是真正具體的事情，可是其他事項可就都不知道了。

比如今日這踏入筑基期需要更換功法，要不是李濟深告知，柳家眾人恐怕就得一條路走到黑了。

“雖說修仙者遠離凡塵，但是為何無論是周家還是先生，都未曾離開凡塵，書中雖然有著大隱隱于市的名言，但似乎也就是對于隱士來說相對煉心一些，對于修士來說，更多的是一種桎梏。”柳流水輕聲的問道。

無論是周家、陸家、乃至如今的李濟深，都未曾離開凡塵，甚至都在干涉于凡人的行為舉止。

從陳鎮一事，柳流水便察覺出，修士再強大，但也需要凡人供養乃至辦事。

李濟深笑道：“原來是這事，實際上修士不能在凡人面前出手，是龍山宗的規定，所有的修士，進入龍山宗的范圍之內，都要嚴謹于凡人面前施展術法，一旦有所違背，是要接受懲罰的，輕則囚禁于龍山宗之內數十年的時間，重則抹殺，或者削去修為。”

“我們所在的大奉，大齊還有南越，都是龍山宗治下，在外頭你想如何都行，不過在龍山宗之內，只能按照規矩辦事。”李枝錦在一旁補充道。

讓柳流水終于知道了內里的禁制。

李濟深則是繼續解釋道：“至于為何要留在凡人之內，便是要從凡人的體內獲得所需要的氣運，不過這等大氣運者一出現，就會立刻成為修士對于氣運的培養容器，等到哪一日真的練成了氣運，才能直接收割。”

整個三國的范圍之內，所有的凡人，都是這些修士培養氣運的工具。

“這些氣運，何嘗又不是命數，無法逃脫成為他人棋子的命運，流水，你要記住，想要獲得自由的前提，只能是修成更高的境界，才能夠避免成為棋子，別看為師如今者筑基后期在這大奉之內，看似風光，卻很有可能也是后面金丹修士所培養的傀儡。”李濟深意味深長的說道。

這句話實際上不僅僅是對于柳流水所言，更是對著其余人的警示。

李濟深已經意識到，柳家這幾兄弟之中，會有很大的幾率出現氣運。

而一旦這些所謂的氣運，正是適合三國之內的修士，那么今后的柳家只能成為他人的傀儡。

因此李濟深這才借著今日的事情，與柳流水道破天機。

柳流水問道：“難不成，修士也會淪為他人的的布局的下場？”

李濟深點頭道：“氣運這種事說不好，但至少在這兩百年的時間里，已經有三個身懷氣運之人被收割，隨后用以外界交換資源，其中一道名為【千金富戶】的商人氣運，被皇室的供奉收走，如今不知是否已經突破。”

即便成為修士也無法逃脫的命運，就是要淪為他人收割的可能性。

所以這些修士們，不但要收割其他氣運的凡人，也要防止自己成為被收割的對象。

“大齊、大奉還以南越的交界處，有一處修士的坊市，名為南天坊市，有不少的法器交易，若是你們柳家有足夠的底蘊，倒是可以去購置一些遮蔽氣機的法器，雖然不是萬全之舉，但能夠避免其它人短時間之內察覺。”李濟深指著李枝錦摘下的那個鐲子，正是讓柳流水無法察覺的法器。

若非今日周明崇的到來，恐怕柳流水還被蒙在鼓里。

“學生明白了，多謝先生指點迷津。”柳流水俯身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