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楞在原地，口中喃喃：

“眾生相？菩薩與佛祖為何要有此相？大乘小乘，又有何深意?”

他的話語剛落，臉色突然一變，四顧無人之后，壓低了聲音急切道：

“師弟，此話切莫再提，這可是對諸佛的大不敬啊！”

燃心見明心神色嚴肅慌亂，登時心中已然明了。

暗自嘆道，“這樣的問題，或許本不該問師兄，若是換了別人，恐怕會對我起疑。”

大小乘，乃是后世之人根據教義而做的劃分。

若問現世的和尚是修大乘佛法還是小乘佛法。

便如同穿越到第一次世界大戰時期，去詢問當時的士兵，現在進行的是一戰還是二戰一樣荒謬。

燃心帶著歉意道，“師兄，是我謬言了。”

“有何謬言，與我說說。”

一道從遙遠天際傳來的聲音悠悠響起，房門無風自開，一位身著袈裟的身影出現在二人眼前。

“師尊！”

明心和燃心異口同聲地驚呼，隨即恭敬地向法慈行禮。

此時的法慈神采奕奕，與之前那蒼老衰弱的模樣判若兩人，仿佛年輕了幾十歲。

其踏入了舍利子中境，也就是對應著修道之人的金丹中期。

原本閉關前已是燈枯油盡，大限將至。

但如今看來，定是修為又有了新的突破，從而延長了壽命。

“老和尚能安然出關，真是太好了。”

燃心見狀，也是眉目生喜。

對于法慈，他內心充滿了敬重。

其以神通大毅力開山辟路，修建寺廟，保寒山周邊城鎮平安。

不求金銀，不納香火，青燈古佛，淡泊名利。

寧臣被妖魔屠村成為孤兒，亦是被法慈所救收養。

于情于理于利，法慈既是恩師，亦如養父。

法慈凝視著燃心，緩緩開口：

“何為大乘？何謂小乘？”

舍利子境強者不怒自威，其視線之下燃心亦知難以打哈哈過去。

于是，他索性坦然道，

“徒兒以為，大乘佛法是入世濟人，以慈悲心普度眾生。”

說到此處，他略微停頓，偷偷瞥向法慈，見其面無表情，他深吸一口氣，繼續道：

“小乘佛法則是追求自身超脫，一人得法，何顧蒼生。”

法慈擺了擺手，示意明心退下。

明心雖然有些委屈，嘟囔著：

“師傅，我又不是外人，再說這本來就是我的房間，您還真趕我走啊。”

說著，他悻悻地離開，臨走前不忘將自己的私藏書籍帶走。經過法慈身后，回身向著燃心攤了攤手。

“你之所謂大乘佛法，我從未聽聞，你從何聽來？”

燃心回道，“徒兒打坐中，自己領悟。”

“佛門修煉，需知行合一，否則境界無法提升。”

“燃心，你雖天資過人，但若是曲解佛法之意，妄想以只身渡蒼生，怕是會墮入萬劫不復。”

法慈言辭嚴厲，“以后這種話，莫再與其他人提起。”

“是。”燃心表面恭敬，心中嘆道，

“果然，世間諸僧修習的皆是以自身通達的小乘佛法，哪怕連法慈這等高僧亦不理解大乘之意。”

其實大小乘于他而言，并無區別。

自己想做的，只是學成下山，游歷紅塵。

至于救濟蒼生這等弘愿，可承受不起。

法慈語氣緩和道，“你的天資，聞所未聞。以后也少在人前顯現。

“寺中人秉性純良，不過出了此間，處處是險惡。”

“徒兒知曉。”

“我教你一些修習法門與神通，你需勤加修煉。”

燃心恭身，“多謝師尊。”

……

佛門修煉體系分為：禪定、固法、舍利子、法身、金身、涅槃、菩薩行。

對應道家七大境界：練氣、筑基、金丹、元嬰、化神、合體、大乘。

法慈教導燃心兩大神通，一是破虛靈眸，勘破幻術邪魔外道無所遁形。

二是佛印金剛掌，可以顯化佛掌鎮殺一切有實體生物，威力巨大。

修煉功法，則是《大悲心陀羅尼經》，主要幫助修習者吸納天地靈力，化為己用，從而修為更上一臺階。

燃心進入云武宮中，準備演練神通。

“【每種神通推演三階段，學成、貫通、圓滿，根據功法難度而定，推演《大悲心陀羅尼經》三階段分別需200、1000、10000靈韻值。】”

“【目前靈韻值：0】”

系統聲音在腦海回蕩。

“如果我不耗費一絲靈韻，就在云武宮中強行演練，又會怎樣呢？”

反正這里時間流逝遲緩模糊，我可以自行推演！

燃心打定白嫖主意，開始修習神通。

白駒過隙，斗轉星移。

一年時間，除了滿身疲憊，他幾乎一無所獲。

沒有云武宮中那神秘力量加持，神通果然難以掌握。

“或許，我可以嘗試在此匯聚天地間的靈氣！”

他心意一動，開始運轉剛學的大悲心陀羅尼經，試圖感應菩提天地中的靈力。

不過很快，他發現一切只是徒勞。

菩提天地本身就存在于自己的意識之中，而靈韻值正是這方天地的靈力。

如今靈韻值為0，菩提天地自然是靈力枯竭。

“看來，我還是太過于急功近利了。”

燃心意識逐漸回歸現實，睜開了疲憊的雙眼。

“修行之路，即便是捷徑也需要一步一腳印地走。”燃心苦笑著搖了搖頭，

“我太過于想取巧了，看來還是得些許時間沉淀……”

他并不氣餒，日常任務收集靈韻值加之現世的修煉。

不超兩年時間自己便可在云武宮中把兩大神通修至圓滿。

而且慢一點，也有好處。

修行這條道路上，還是要保持低調與謹慎。

正如法慈剛才的提醒一般，木秀于林，風必摧之；行高于人，眾必非之。

“入夜了，也不知道小倩會不會又來糾纏，總之先找個地方避避風頭……”

燃心抬眼看向窗外，已是接近夜幕時分。

于是加快腳步，匆匆離開房間。

……

月明星稀，大雄寶殿內燈火通明。

燃心一襲素白僧袍，盤膝坐于大殿中央，雙目緊閉，潛心修煉。

之所以選擇此處，一是殿內菩薩佛祖林立，佛光普照最適合清凈修行。

就算小倩再強，終究是鬼，也要忌憚神佛雕塑三分。

二是自己修煉功法，也便于請教法慈。

“靜念咒只能引我進入佛修入門，而師尊所傳心經，才是真正能的上乘之法。”

燃心進入一種空靈地狀態，沉下心，默念心法。

大悲心陀羅尼經是一套高級功法，每一句經文都蘊含著深邃的佛法奧秘。

修行者可以從禪定境一直修煉至凝結舍利子。

“禪定悟道，明心見性，苦、集、滅、道四諦法見自本性，識自本心……”

隨著呼吸的深沉與綿長，周遭天地靈氣緩緩向他匯聚而來。

穿透了肌膚，沁入經脈。

不過他驚訝地發現，自己吸納的靈氣并沒有在體內四散。

而是如同涓涓細流，源源不斷地涌入他的菩提之中。

燃心心中一喜，他方才開始修習陀羅尼經，便能轉化這么多的靈力。

那日后修煉不是如吃飯喝水簡單！？

就在燃心沉浸在喜悅時，如清泉流淌般的動人聲音自頭頂響起。

“小和尚，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