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得知了姓名，那搜索流程就相當快了。

徐久以為還要等一會，卻沒想到沫栗只是在手機上點了兩下，耗時五秒成功擊敗了全球....

呸，不是。

就成功的將夏芷若的全部信息調取出來了，政治面貌，家庭成員，身份證號，從小到大的各種經歷......甚至信息量多到得分好幾頁。

“這就是你們的網絡系統嗎，這要查一個人，簡直就和開了透視一樣輕松啊。”在一旁看著的徐久故作悠哉的樣子感嘆道。

實際上他的心中慌的一批。

要是查什么人都能像這樣小手一點全都出來了，那只要哪天沫栗閑的沒事干把司楠的名字打上去...

就會發現一片空白。

然后自己就得gg。

好在緊接著沫栗說的話讓徐久稍微安心了點：

“如果對方有點意識或者從事網安相關的職業的話，這個方法可能就會有些許誤差。”

針對此話，徐久瞬間想了一百個解釋司楠存在的理由，但沫栗話并沒有說完：

“不過這個并不是所里的系統，也沒有你想的這么厲害，這只是個開盒網站。”

徐久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開...什么?”

“開盒網站，就是你現在想的那個，不是什么高科技的東西，但不用懷疑其準確性。現在這個時代，個體在網絡下是基本沒有私密性的，用網安行業的話來說就是‘裸奔’，因此這種非法網站有時候反而會比正規網站說出更多信息。”

她繼續說：“我們也不是偵探，她也沒做錯什么，獲取她的信息只是為了方便制定新的計劃，做好入夢前的準備，我的能力也不是毫無限制，只能在目標附近才能使用。”

“額..我知道，我只是好奇這個不是違法的嗎？”

‘開盒’也就是人肉搜索，常伴的都是負面信息。

他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新聞。

“對，即使不傳播也會構成非法獲取公民個人信息罪，如果你來用的話是這樣。但我有能自由查看公民信息的特殊權力，使用這種網站對于我來說也只是節省時間而已。畢竟走官方要有很多煩人的規定和流程，那樣我們也就無路可走了。”

閱讀完全部的信息，沫栗將其中可能有用的部分選取，保存了下來，然后打開了聊天軟件將信息發給了司楠和剛加的徐久：

“現在就構成傳播了。”

“.....?”

“開個玩笑。”

“.....”

大概是意識到了自己這個玩笑有點死亡笑話的意味，沫栗有些尷尬的補充道：“好吧...其實這個網站已經被我上報強制關停了，現在只有我一個人能用。”

“....哦哦...”

“...”

她果然沒什么搞笑天賦。

....

..

因為今天的天色確實有些晚了，獲取到夏芷若的信息后，沫栗便讓徐久和司楠先行離開，自己留下來做最后排查幻想波動的工作。

走在回家的路上，徐久盯著手機上沫栗傳來的信息，陷入了淺思。

深思的話，容易撞電線桿。

“你覺得哪條有問題？”跟在徐久身旁的司楠看著他突然皺起的眉心發聲問道。

“上面所顯示的一切都沒太大的問題....年幼喪父，母親和別人男人結婚將撫養權給了她奶奶，多次轉校的話也代表沒什么關系好的朋友....可以說各個方面都很慘了，如果幻想的出現只是與悲慘相關的話，一切都說的通。”

徐久現在對幻想的定義還是不算太了解，自己尚未入伙，沫栗也不會跟自己講的很詳細。

但猜都能猜到，既然名為幻想，就證明了會與欲望掛鉤。

不過其中會有個疑問，人不可能只有一個欲望。

徐久他自己就有好多個，貪圖美色，愛財如命...算了先不自我審判了.....

總之，欲望對應著幻想，其中一定有著什么關聯，否則這些東西全部都能顯現的話這個世界遲早涼涼。

自己也不可能只創造出司楠這一個老婆...少說幾十個。

問題也就出現在這了。

沫栗說過，幻想域的本質和幻想一樣，先拋開幻想域是怎么形成的這點。

就單單拎出和幻想本質相同這點。

那，這么個身世悲慘的少女，為什么所幻想的會單單是學校呢？

求知？希望靠書本的力量來改變人生？

這純純是扯犢子。

要是徐久是她，不，任何人是她，都會直接幻想自己被清水南大錄取或者是什么更實際的東西。

意義的本身沒有意義，意義在于追求意義的路上。

——這句話很好，可不適用于一個對生活快要放棄希望的人身上。

“說不通...完全說不通..”徐久越想越覺得奇怪。

....

昨天他在和沫栗商討的時候曾問過這么一句話：“若是我們在夢中擊敗了那個創造主的幻想，那么對于創造主本身會不會有什么影響？”

得到的回答是：“會，擊破幻想就等同于殺死在世界背面的那部分他的存在，創造主會喪失創造這段幻想的情感，不至于死亡。”

沫栗那雙閃爍著的眼眸，開口：“但那是會帶來威脅，不受控的情感，那也只能讓它消失了。”

....

‘情感’就等同于‘欲望’吧..

徐久的腦海里回放著剛才夏芷若的模樣，烏黑的長發好似好久沒有打理過的模樣，身上沾滿灰和泥濘的校服下遮蓋不住的塊塊淤青。

微弱的聲音，始終低下的頭...

他不了解她，但他的曾經了解她。

這樣的人...若是連最后的欲望都沒了..

會自殺的吧。

他已經見過太多這種場景了...

要是不了解其中緣由就隨意奪走她的欲望...

那和殺人有什么區別？

可...不這樣的話..一旦幻想域再次出現..

全校這么多人的命....

她是無辜的，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無意識中害了人。

全校同學，也是無辜的。

“.....”

蟬鳴嘶啞的響起。

眼前的世界不斷放大堆疊，感官模糊了起來。

一時間，徐久感覺胸口有種莫名的沉重感，壓得他喘不過氣。

徐久顫抖著長呼了一口氣，再呼吸時，夏季咸膩的風像是海水瘋狂涌入腦海。

好難受...

去他媽的電車難題....

【...因此這種非法網站有時候反而會比正規網站說出更多信息...她也沒做錯什么，獲取她的信息只是為了方便制定新的計劃...】

【畢竟走官方要有很多煩人的規定和流程，那樣我們也就無路可走了...】

腦中猝不及防的響起了沫栗的聲音。

？？?

！！！

突然徐久像是意識到了什么，手指瘋狂上滑屏幕，查找著剛剛那些被自己一掃而過覺得無用的雜亂信息。

直到一條《臨川中學小丑女》的打包文件出現在視線中。

他才終于像是泄了氣的氣球，旋鈕到頭的發條人偶般，停下了動作，

疲憊的展露出笑容，喃喃自語：“誰以后再敢說你情商低...我第一個出來揍他。”

可就在徐久的手指即將下落，點開文件的這一刻，司楠卻猛地將他抱住。

溫暖柔軟的觸感瞬間從背部蔓延開來，待徐久反應過來，目光再次聚焦時。

卻發現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