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綹子墳
- 盜墓:診山尋龍,不謂賊
- 二33
- 2227字
- 2024-05-28 18:30:00
魏芳是生產隊里的羊倌,白天放羊晚上圈羊,還會給公羊配種,給母羊接生。
我給她起了個外號,叫洋奴才。
偶爾有羊走失,都是她出去尋找。前一陣子聽說隊里少了一只羊羔,魏芳找了好幾天都沒找到。
沒想到,這只羊羔竟然在她的肚子里。
此時魏芳的臉被憋成了紫紅色,那半截羊蹄就卡在喉嚨里,讓她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身體還在不停抽搐。
“不管怎么樣,先救人。”
我說著,將魏芳的身子扶正,右手探出三指在她脖子上來回按壓。
我摸她可不是為了占她便宜。
這招是以中醫號脈為基礎,演化而來的盜墓手法,喚作“探指定穴”,說人話就是給大山號脈。
看似高深,實際底層邏輯也簡單。
就是把泥土砂石看成骨肉,草木為毛發,江河為血液。
山,就是人。
人有浮沉遲數、虛實長短等不同脈象。山脈起伏延綿,也對應著不同的風水格局。
比如,浮脈意為山勢虛浮,乃是聚陰之地。沉脈意為溫潤蘊藏,乃是風水寶地。這般手段,便是探指定穴。
我時常用這一招診山望水,算是消遣娛樂,第一次用在人的身上,還真有些緊張,只希望死馬當成活馬醫,能夠救魏芳一命。
“滑不滑?”大嘴問。
我內心很焦躁,沒有理他。畢竟我不是學中醫的,單從脖頸上的脈象和穴位根本緩解不了魏芳的癥狀。
當務之急就是褪去她的衣物,在她身上找穴位。
說干就干,我顧不上許多,急忙把魏芳的衣服脫了下來。
瞬間,兩只大白兔蹦了出來,差點跳到我的臉上。盡管地窩子里光線昏暗,但我可以確定的是,那就是兩只白花花的大白兔。
“陳大夫,我……我憋不住了?!?
大嘴在一旁看著,語氣都粗重了許多。插隊前我倆在城里偷雞蛋,被狗攆了五條街,我都沒看他喘氣這么粗。
“憋不住就扎上,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想打冷顫,你真是比種羊還種。”
“不是那個憋不住,我是要泄洪啊?!贝笞旒t著臉解釋。
我其實是理解大嘴的。
我倆那時候都是二十出頭,正是撒尿砸地上一個坑,清早褲襠里頂破天的年紀。
要說沒一點非分之想,那是不可能的。
我也是在極力的克制自己,專心在魏芳身上來回摸索。都怪我學藝不精,摸了五六遍才找準穴位。
“啪啪啪”
我用盜墓的手法,按在魏芳的三處大穴上。
“嗚”
魏芳悶哼一聲,鼻息瞬間通暢許多,似乎是恢復了一點理智。
我取不出她肚子里的羊羔,唯一能做的就是讓魏芳不被憋死,暫時留住她的性命。
大嘴問:“陳大夫,你這招叫什么來著?”
我知道他明知故問,但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于是回答:
“診山望水,探指定穴啊?!?
“有山有水,有指有穴,妙啊妙。”大嘴見魏芳性命無憂,于是又開始扯皮。
我剛要教訓大嘴,誰知魏芳伸出冰冷的手,對我擺了擺,然后拼盡了最后的力氣,又在我的掌心劃了幾下。
大嘴說:“完了,玩笑開大了。她寫的啥?不會是檢舉信吧?”
“綹子墳?!蔽艺f。
寫完后的魏芳如釋重負,只見她雙手無力垂下,顯然是陷入了深度昏迷。
魏芳為什么會提到綹子墳?那可是查拉左旗的禁地。
難道魏芳是為了尋找牧區丟失的羊羔,不小心誤入了那里,這才有了吞羊的怪事。
大嘴忽然想到什么,說:“我記得魏芳是先擺手,再寫下綹子墳三個字,意思就是不讓我們去那里?!?
“恩。”我點頭。
“她知道咱倆愛吃野味,總是在牧場里到處亂跑,這才過來提醒我們的吧?!贝笞焱茰y。
雖然不知道魏芳在綹子墳經歷了什么,但是她能拼死將消息帶回來,這就說明她骨子里是個好人。
她喜歡打小報告,扣大帽子的毛病,此刻都成了雞毛蒜皮的小事。
“魏芳,你是我們的好戰友,我對給你起外號的事,表示由衷的歉意?!?
我輕輕把魏芳放下,她嘴里的半截羊蹄我是真不敢拔,只能等風雪過了,將她帶到生產隊找專業的蒙醫處理。
我剛剛將魏芳放平,就發現她的肚子,似有起伏。
折騰了大半夜,一定是我眼花了,我沒有在意,只是揉了揉眼睛。
“臥槽陳天食,這是要生了!”
崔大嘴很少叫我大名,這么突然的一嗓子,我就知道我沒有眼花,因為他也看到了肚子在動。
果然,魏芳原本鼓鼓囊囊的肚子正在不斷撐大,甚至連剛穿好的衣服都被撐破了,肉色的肚皮上赫然凸出一張人臉。
大嘴驚道:“她……她肚子吞的不是羊羔嗎?怎么拱出來個人臉?”
“我們先入為主,可能一開始就錯了?!?
遇到這么詭異的事,我反而出奇的冷靜。
我自幼跟在父親身邊,知道這世上奇事怪事甚多,雖然我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但有些事,起碼用現有的科學知識,是解釋不通的。
那根耷拉著一半的羊蹄子劇烈抖動幾下,不停地亂蹬,似乎是想要從肚子里出來。
“上家伙?!?
“接著。”大嘴默契的扔給我一把鏟子。
就在這瞬息之間,只聽“嗖”的一聲。
一團不大的黑影從魏芳的口中噴飛出來,恰好蹲坐在我的肩頭。
我腦袋“嗡”的一下幾乎炸開,急忙側頭看去,正好瞧見一張慘白的小臉。
小臉上沾滿了黏黃胃液,還有血絲,散發著撲鼻惡臭。此時正呲著大牙,對我發出低沉的嘶吼。
“這踏馬的是個什么玩意?”
“管它呢,干死就完了?!?
說話間,我側頭就是一鏟。
那東西身法倒也靈活,輕松躲開我的攻擊,落在地上和我怒目對視。
這時我才看清這玩意的全貌。
這東西長得猴臉羊蹄,下巴頦還有三捋白須,有一種人一樣的老態。渾身上下都是灰白色的毛發,蹲坐的樣子倒像是帶毛的蛤蟆。
我倆都沒見過這鬼東西,但可以肯定一點,魏芳被搞成這樣,一定和它有關。
如此禍害,怎能不除?
我和大嘴想要合力將它打死,可一連幾次都被它上躥下跳,靈活的躲開了。
混戰之間,猴臉蛤蟆扯到了我脖子上的吊墜,然后一個閃身竄出地窩子,消失在茫茫雪夜中。
我本想追上去,可是風雪之中哪里還有猴臉蛤蟆的影子。
“陳大夫,等什么呢?”大嘴知道吊墜對我的重要性,他將鏟子扛到肩頭,繼續說:
“怪蛤蟆肯定是從綹子墳跑出來的,”
“走,咱倆一起將其鏟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