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我兩家先人曾訂下約定,我身為南宮家子弟,自然會遵守。”
南宮嫣然話語雖輕,但語氣堅定。
楚歌搖了搖頭,接過喜服穿上,大小甚是合身。
“你先休息吧,剩下的事有下人自會處理妥當。”
南宮嫣然離開后,楚歌開始回想整件事,若說楚家滅門慘案與南宮家有關,他是有些懷疑的。
楚家怎么說也是鳴鳳城數一數二的家族,族中數名元嬰境,以南宮家的實力根本無法一舉覆滅。
但南宮家出現的時機太過于巧妙,在楚家滅門不到半日就出現在鳴鳳城,尋找他的蹤跡。
而他這條漏網之魚,肯定也是對方有意留下的活口,要不然連元嬰、金丹大佬都被滅了,他一個拓脈九層是如何逃出生天?
十三年前,爺爺和南宮家的老祖宗再次去探訪那處秘境,兩人都渺無音訊,一去不回。
結果楚家一被滅,南宮家就趕著結親,這事總歸是透著些詭異。
楚歌打定主意,若是對方真為了功法而來,那他絕對考慮都不考慮,立馬交出功法。
功法再好,也得有命去修煉,小說中那些為了一部功法被弄得欲仙欲死還寧死不屈的,簡直就拉低了修士這一行業的智商下限。
帶著疲憊,終于在猜測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楚歌是被一大群下人沖進屋內吵醒的。
好家伙,直接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一口一個姑爺,不由分說七手八腳將他拉起,套上白色的褙子,紅色的喜服,按在案臺前盥洗束發。
約莫弄了半個時辰方才收拾妥當,待下人們品頭論足一番直到滿意方才離去。
楚歌微微嘆了口氣,推開窗戶,只見曉星初上,殘月猶明,院中一地露氣,草葉霜花。
哪怕整個莊園洋溢著歡樂的喜氣,也絲毫不能沖淡內心的陰霾。
用過餐后,南宮翎叫人喊他去前堂迎接來客,只見蒼嵐城中的各大家族,名流鄉紳,周圍同南宮家交好的宗門已經派人來觀禮。
甚至連蒼嵐城主也親自恭賀。
南宮翎低聲對他道:“時間倉促,只請得附近能趕來的宗門,賢婿莫要多心。”
楚歌抱拳道:“但憑伯父安排!”
“嗯,這些都是南宮家各方面的人脈,你多多交好,以后家族中的事就要靠你和嫣兒了。”
楚歌嘴上答應著,心中卻有些迷惑起來,難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來觀禮的這些勢力大多表面和善,笑瞇瞇的沖他道喜,卻也有些年輕一輩的弟子眼神中露出不屑和羨慕。
南宮嫣然生得美貌無比,又資質驚人,自然不乏眾多追求者,卻被鳴鳳城一個一夜崩塌的落魄家族弟子橫刀奪愛。
能有好臉色才怪!
這不,來到落星山莊派來的觀禮代表面前,落星山莊第三代子弟,程哲便開始發難了。
“楚兄還真是艷福不淺啊,這楚家剛被滅門便迎娶了南宮小姐。”
“也是,這么大的慘案實在讓人聞著落淚,聽者傷心,沖沖喜也是好的。”
小伙子,你這說陰陽話很有一手的嘛。
楚家被滅的消息早已傳遍附近勢力,南宮翎和落星山莊長老似乎沒聽到他倆對話,笑瞇瞇自顧聊著。
楚歌笑道:“這位長得很抽象的道兄如今馬上便要踏入筑基境,想來在落星山莊有了自己的洞府吧?”
楚歌一句不相干的話讓程哲一愣,不自覺挺了挺胸膛道:“雖然現在還沒有,但我踏入筑基期,宗門自然會給我單獨的洞府。”
“呵呵,舔狗沒有房子!”
程哲雖然聽不懂這梗,但想來舔狗不是什么好詞,怒道:“楚兄同為拓脈九層,不如我們今天趁著人多,切磋一下如何?”
“聽聞楚家一手乙木劍訣連綿不絕,變幻莫測,便讓我來領教一番!”
“大可不必!”
楚歌笑了笑,“這位道兄颯爽的英姿早已讓小弟破防,甘拜下風!”
噗……
附近的人聽到楚歌的話蚌埠住了,這程哲修煉的大概是一門土系功法,身材又粗又矮,如同一塊長方形石條,幾乎沒有脖子。
加上那黝黑的皮膚,甕聲甕氣的聲音,怎么看也和颯爽沾不上邊。
楚歌懶得理會這無腦之輩,自顧自離開,朝另外的來賓作禮!
一番折騰,在所有人的歡呼矚目下,南宮嫣然鳳冠霞帔,同樣穿著喜服被侍女攙扶入堂。
就這樣迷迷糊糊和南宮嫣然拜了天地,聽著南宮翎在臺上發言致謝,楚歌心中生出一種格格不入的荒謬感。
隨后南宮嫣然被送入洞房,楚歌留下來招呼賓客,一下午過來,哪怕每人面前只飲一小杯,也頭昏腦脹,酒意上涌。
直到傍晚,被下人們攙扶著送回洞房,只見洞房內紅燭搖曳,南宮嫣然披著鳳冠霞帔,端坐床前。
聽聞他入房,身體輕微一震。
楚歌運轉靈力驅散了一些酒意,腦海稍復清明。
這些以靈草釀造的靈酒勁道十足,以他的修為也無法全部驅散。
心中思量了一番,楚歌接起霞帔,露出一張絕美容顏,略微有些羞赧,同樣注視著他。
管他呢!
既然被安排了,那便自覺有著工具人的覺悟。
若是南宮嫣然和他圓房,便說明楚家一案與南宮家無關。
若是今晚推三阻四,那變故便會出在今夜,他的生死既定。
“娘子,我們來喝合巹酒吧!”
楚歌笑嘻嘻從桌上倒了兩杯酒,端起一杯給南宮嫣然。
南宮嫣然輕應一聲,接過合巹酒,兩人同飲一半,然后交換酒杯喝干,就算是真正意義上的交杯酒了。
代表著兩人從此合為一體,永不分離。
喝過合巹酒,南宮嫣然替他更衣,楚歌任由施為,然后躺在榻上,看南宮嫣然要如何。
卻見南宮嫣然也解下喜袍,身上只著一件單薄的繡著鴛鴦的褻衣,準備熄滅紅燭。
“不要熄滅紅燭了,就這樣吧!”
南宮嫣然稍頓,隨即任由紅燭搖曳,走進榻前。
只見南宮嫣然溫潤之容如似玉,嬌羞之貌如仙,媚姿燦爛,綺態嬋娟,素手雪凈,粉錦花團,看得楚歌口干舌燥。
南宮嫣然解下紗帳,鉆進楚歌懷中,一股幽香襲來,楚歌腦中嗡的一聲。
來真的?
情到濃時難自禁,紅燭搖曳影婆娑!
但見南宮嫣然春眼橫波入鬢,梳低半月臨肩。
身輕若舞,向月里瓊枝;聲妙能歌,碎云海花間。
楚歌不由心中愛意升起,輕聲道:“嫣兒……”
轟!
就在這時,丹田內的靈氣源源不斷涌向南宮嫣然,楚歌大驚,卻發現根本無法止住靈氣的減少。
終于還是來了……
楚歌有些失落,有些迷惑的看向南宮嫣然,見她眼神中似乎有些歉意,但更多的卻是決然。
南宮嫣然那種復雜的眼神留在他心底,眼前一黑,便昏迷過去。
再次醒來,置身于一片深邃的黑暗之中,只有幾盞紅燭攀印在厚重的石壁。
偶爾爆出一下燈花,將周圍的影子撕扯得扭曲變形,像幽魂在飄蕩。
全身被寒鐵鏈牢牢捆綁,絲毫不能動彈,靈氣也十去八九。
紅燭還是同樣的紅燭……
一念間地獄天堂,一日內洞房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