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除煩惱何妨死

久不作呻吟語矣。友人戲以“能除煩惱何妨死”七字相示，爰補成三首。游戲之作，不必認為詩也。

莫向鶯花問舊游，十年塵夢尚漂流。

能除煩惱何妨死，解道相思便是愁。

鬢影釵光空入畫，夕陽秋柳怕登樓。

個中消息知誰識？不羨鴛鴦羨白鷗。

千秋一曲伯牙琴，情比桃花水更深。

斷句尚邀知己淚，招魂空剩美人心。

能除煩惱何妨死，未減清狂只自吟。

唯問中年哀樂意，為誰憔悴到如今。

牽蘿難補到情天，埋沒詩名二十年。

空谷幽蘭原自惜，玉樓殘夢倩誰憐。

能除煩惱何妨死，轉信相逢總是緣。

一語頻聞花底錯，令人躊躇說非煙。

原載1929年1月5日《世界晚報》副刊《夜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