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一問三不知
- 諸天無敵:從笑傲開始加點
- 泉水殺雞
- 2539字
- 2024-06-18 12:19:44
花廳中,寂靜無聲。
林震南面無表情,好似穩如泰山。
但湊近了就能發現,他眼中神采消散、瞳孔不斷震動,顯然已是近乎于崩潰。
自家引以為傲的劍法,完全可以說是一文不值。
早些年拋下武功,精心培養的鏢局勢力,根本就是狗屁不如。
那些自以為聰明、看似固若金湯的布置,就好像是一個笑話。
敵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別說阻攔拖延,就連敵人的蹤跡都發現不了。
只是略一回想近些日子發生的事,林震南就悔的心口發疼、腸子發青。
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該只看到銀子,也不該妄自尊大、早早放下武藝。
只可惜,事已至此,悔之晚矣。
現在燒香已經來不及,唯有臨時抱抱佛腳了。
‘妻兒老小、十家鏢號的弟兄、林家的傳承,可全都扛在我身上了......我不能倒!’
林震南默念幾句,強行將自己精神穩住。
“孟姑娘,是林某錯了,望姑娘海涵,原諒則個。”
他滿臉歉疚起身,向小思躬身一禮,同時又悄悄使眼色,示意夫人趕緊打圓場。
心中卻是想著,等過了眼前難關,就去找個門派做靠山,平之也不能留在身邊了,還是送去拜師學藝為好......
“爹!”
林平之深情呼喚,感動的看著父親。
怪不得都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原來就是因為父子之間心意相通!
老爹真的太懂我啦!
對于林震南的暗示,向來善解人意的王氏,一反常態的沒有立刻出言。
林震南執掌福威鏢局后,將分號開到天下十省,無論是在林家,還是在鏢局中,向來是說一不二的存在。
可要是談到武學見識,林夫人才是整個林家,甚至說福威鏢局唯一見過高山的人。
雖然那座山不夠高,但是已經足夠讓她看清楚、想明白一些事。
在今日之前,為了保全林震南身為丈夫、作為父親的威嚴,為了維護林總鏢頭在鏢局的威信,林夫人一直恪守妻子的本分,從來都是只看不說。
但是很多事,不說,并不代表不知道。
林夫人至今還記得出嫁前,父親對丈夫的武藝、對林家武學的評價——招式雖異,但名不副實,或需功力深厚,方顯劍法精妙。
嫁到林家數年后,鏢局生意越鋪越大,銀子也越賺越多,但丈夫的武藝一如既往。
林夫人那時已然明白,要么是林家太爺徒有虛名,名聲都是吹出來的;要么就是自己丈夫過于駑鈍,根本沒學到武學精髓。
這件事,假如無事發生,她永遠不會細究。
但現在風雨欲來,丈夫又撐不住場面,她便不得不多考慮一些。
見丈夫又向自己使眼色,王氏索性暫時移開了視線。
兩人相處多年,枕邊人什么性格,她早已一清二楚。
說是故步自封、安于現狀倒也不至于,但抱殘守缺的心態確實有些重。
在明白這一點后,林震南的那點小心思,王氏一猜就是一個準——先虛與委蛇,等度過了眼前難關,再來設法改變。
至于到那個時候,自家男人會不會“設法”,王氏也著實有些說不準。
正因如此,她反而覺得,丈夫就該丟丟面子。
被吹捧這么多年,林總鏢頭的臉,已經掙得夠多了。
先是“福州劍法第一”,后來成了“閩南劍法第一”,要是繼續長臉,只怕就得變成“江南劍法第一”、“天下劍法第一”了。
到時候,也不用等人找上門尋仇,隨便來個“三峽以西劍法第一”那種愣頭青,自家相公絕對是有死無生。
不過這次即便沒死,和死了只怕也沒兩樣。
林家能安穩發展這些年,一是靠老太爺當年留下的辟邪劍法威名,二是靠這些看著還算雄壯的鏢師弟兄。
只看地上這個死人,就知道在真正的高手面前,后者就是個十足的笑話。
如果再進一步,被人把“辟邪劍法”的虎皮挑破......
別說十省的生意、多年的積蓄、祖傳的秘籍,就連一家老小的性命能不能保住,只怕都是個問題。
和那種可怕的結果比起來,被落一落面子又值得什么?
當然,除了這些原因,林夫人還有別的想法,那就暫時不足為外人道也......
短短幾息之間,王氏心中已轉過千百念頭,終究還是選擇了緘口不言。
小思卻沒有想這么多,見林震南表明歉意之后,連忙襝衽回禮。
“林總鏢頭言重了。”
她挺直腰桿環視林家三人,用清脆如百靈般的聲音說道:“三位請放心,我之所以說這些話,并沒有要挾的意思。只是想讓諸位明白,咱們是一邊齊一邊大,可不是誰求著誰。”
林夫人怔了怔,隨即點了點頭。
如果小思見面就說“偷秘籍的賊還有同黨,而且同黨只有我見過。”
只怕自家早就把小思給供起來,好吃好喝伺候著,生怕人家不愿留在林府。
但小思并沒有這樣,反而只說想留下,然后就任由自己盤問,任由丈夫找人來辨認身份。
這是個不占別人便宜,也不讓人占便宜的姑娘。
“孟姑娘真有個性。”
林震南也想明白了,苦笑著嘆道:“就是搞得老林我里外不是人。”
誰叫你說話這么難聽?
林平之沒好氣道:“爹,您老是不是該拿主意了?現在孟姑娘可以留下了嗎?”
“對對對!”
林震南一拍額頭,叫傭人趕緊去收拾客房,一切應用之物按接待貴客的標準。
“林總鏢頭,不用這么麻煩,粗茶淡飯就可以了。”小思連忙拒絕。
“那怎么行?”
林震南連連擺手,義正言辭道:“咱們現在同舟共濟,要是虧待了孟姑娘,老林我怎么過意的去?”
“對對對!”
林平之小雞啄米般點著頭:“都是自己人,一些身外之物算什么,孟姑娘就不要推辭了。”
“那好吧。”
見小思不再拒絕,林震南笑呵呵的試探道:“孟姑娘,既然話趕話說到這里了,老林我能不能問幾個問題?”
“總鏢頭但說無妨。”小思心中一凜,做了個請的手勢。
王氏猛地反應過來,搶著問道:“小思姑娘,那位方少俠的師承,你聽他說起過嗎?”
小思略作回憶,旋即搖了搖頭。
林震南瞪了夫人一眼,拿腳尖踢了踢死尸:“那這人的根腳呢?孟姑娘可聽他自報家門了嗎?”
“似乎沒有。”小思繼續搖頭。
林震南依舊不死心,狐疑問道:“孟姑娘,你真什么都不記得了?”
小思面色平靜,依舊搖了搖頭。
“震南,孟姑娘剛遭逢巨變,有些東西記不清了,這也不奇怪。”
林夫人扯了一把丈夫,隨即歉疚的看向小思:“我這么說可能有些唐突,姑娘可不要往心里去。天也晚了,要不姑娘先休息,如果想起了什么單獨告訴我,可以嗎?”
小思不動聲色的點點頭,跟在引路傭人身后向客房走去。
“我想起來了。”
走了幾步,她忽然回頭,遲疑道:“我隱約聽方大哥說,這死人好像叫‘丁修’,還是叫‘鄧修’來著。”
“丁修?”
“鄧修?”
林震南苦思冥想,怎么也記不得,福威鏢局有沒有招惹過這么一號人。
想要問問夫人,又見王氏一臉陰沉,蹲在尸體旁仔細翻看著什么。
算了,還是先不去觸霉頭了......
另一邊。
小思一進客房,便癱坐在了床上,臉上也露出了濃濃的疲憊之色。
她側身靠著軟枕,左手對著被子輕輕一抖,袖筒中滾出一只青花瓷杯。
少女撫了撫杯口,咬著唇輕哼一聲。
“我才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