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火堆一聲爆響，洞中頓時一黯。

糟糕！

耽擱太久，只怕來不及了。

方云華猛地回神，借著殘余炭火的紅光，在地上撿了幾把劍，這才急忙忙出了石窟。

堵好窟窿，他邁步出了石洞，忽覺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山巔云霧彌漫，根本看不清道路。

但方云華分明感覺，自己正站在一條通天大道上！

這條道路繁花錦簇，有無盡的快樂，有無盡的榮耀，也有無盡的美人。

只不過，未來固然美妙，飯也要一口口吃。

覺醒【武道豐碑】之后，諸多計劃都要隨之調整，但依舊要先成為內門弟子。

先前求晉升，是為了學新劍法，是為了去衡山搶奪機緣。

現在則是為了話語權。

當然，新劍法也要。

蚊子腿也是肉，方云華也不挑。

漫步山道，四肢又酸又痛，膝蓋更是重的像灌了鉛。

“上山消耗太多體力了，以我現在的狀態，下山可能用的時間更長......”

揉了揉腫脹的肌肉，方云華打開面板，目光在數量繁多的功法上掃過，最后停留在了《豹尾腳》上。

華山派沒有專門的輕功，唯一的下盤功夫就是兼具腿法、樁功為一體的《豹尾腳》。

他摒棄雜念，將意識集中在《豹尾腳》后的加號上，輕輕點了三下。

「豹尾腳（綠）·大成」

境界提升的瞬間，方云華只覺雙腿筋骨皮肉猛然收緊，仿佛一張強弓被人緩緩拉開。

緊接著，筋肉忽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得強健有力起來，就像他真的苦練樁功多年一樣。

片刻后，變化停止。

他隨意跑了幾步，之前感覺崎嶇的山道，此刻竟然不再難走，有些許障礙也是一跨而過，絲毫沒有那種提心吊膽之感。

行走之間，雙腿雖然依舊酸痛，卻不是之前那種到達肉體極限、無力繼續堅持的感覺。

畢竟《豹尾腳》只是入門武功，境界提升雖有裨益，卻不能完全解決眼前的麻煩。

‘等眼前的事解決了，得找一門煉體功法......’

這樣想著，他又打開面板，在《華山內功》后的加號上點了一下。

「華山內功（綠）·小成」

臍下三寸忽然一跳，生發出一道若有若無的熱氣，方云華還沒反應過來，熱氣就已經走完十二正經，又重新回到氣海蟄伏起來。

就這幾個呼吸的功夫，四肢的酸痛、腦中的疲憊，竟然盡數消散一空。

啊這——

內力功效這么強的嗎？

方云華使勁握了握拳頭，體會著再次充沛的體力，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隨即在山道上狂奔。

奔跑中，只要感覺身體不適，就在《華山內功》上點幾下，這門功法境界很快再次提升。

「華山內功（綠）·大成」

氣海再次鼓脹，游走全身的熱流，這次也變得更粗了。

方云華默運內力，只覺渾身松快異常，似乎骨頭都輕了幾兩。

左腳在山石上猛蹬，一步躍出近丈距離，如同生活在華山的猿猴。

“果然！哪怕沒學過輕功，只要內力足夠多，下盤足夠穩，也能做到飛檐走壁。”

他長笑一聲，毫不吝惜內力，開始全力沖刺。

「華山內功（綠）·化境」

達到化境的瞬間，方云華一個激靈，關于《華山內功》的感悟，就那樣自然的出現在腦海中。

這一刻，對于《華山內功》的理解，他已經超越了這門武功的創造者。

洶涌的內力，如洪水般涌入四肢百骸。

流經雙臂經脈時，方云華只覺手太陽、手少陰四條經脈先是一麻，然后又開始隱隱發燙，奔涌在這四條經脈中的內力，速度竟然又快了一些。

這一刻，單論內功修為，他已邁入“三流”水準，不過比起江湖中的“三流”高手，在招式上還有所差距。

「華山劍法（綠）·大成」

「華山劍法（綠）·圓滿」

「華山劍法（綠）·化境」

呼吸間，連破三關。

臻至化境的瞬間，方云華只覺一陣恍惚，眼中竟綻出連自己都能察覺的淡淡精芒。

緊接著，山中猿啼鳥鳴、剎那間盡數消失，視野中的一切，也如冰封般緩緩凝固。

山風拂面，他只覺自己忽的躍上天穹，站在云端俯視整個華山，將西岳山勢盡收眼底。

險！

華山天下險。

如此天時地利，難怪門中劍法，皆以“險”為要詣......

方云華雙眸瑩瑩，俯首鳥瞰腳下山岳，心中忽的生出一個念頭：

華山諸般山勢，豈不正合華山劍法？

一念既起，萬山遂動。

心中華山劍法，開始與眼前的山勢重合......

不知過去了多久，鳥語猿啼再次出現，在恢復知覺的同時，眸中異彩也緩緩斂去。

“乾坤之險、山川之險、人心之險......若論對‘險’的理解，我若自認第二，只怕這世上已無人敢居首位了。”

方云華低聲喃喃，雙目環顧四面八方，而就在這一眼之間，便將周遭地形盡收眼底。

霎時間，無論是山石，亦或者草木，何為自身力所能及之處，頓時了然于胸。

【希夷劍：修為+3】

觸類旁通么？

同為華山劍法，倒也在情理之中......

他收回目光，看向面板功法。

“方師弟——”

不知何處有人長呼。

方云華尋聲望去，就見一個頭發花白、身形有些臃腫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一棵橫倒的大樹上，正遠遠朝自己招手。

勞德諾？

這家伙不是去青城派了嗎？

回了聲“勞師兄”，他速度又快了幾分。

勞德諾連忙退開，不自覺抓緊身邊樹杈。

不料方云華來勢洶洶，落下卻只有一聲悶響，樹干更是只輕輕幾抖。

‘此人入門似乎不過三年，修為卻也不弱......’

勞德諾心中微訝，上下打量幾眼，臉上卻只有和煦笑容：“方師弟，找到劍了嗎？師娘說若找不到，就先回去完成考核。”

“沒找到。”

方云華聽到“師娘”二字，感覺心中卻有些異樣，臉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既然師娘這么說，那咱們就快回去吧！”

“嗯。”

勞德諾瞥了他一眼，忽的騰空躍出，想探一探這位師弟的深淺。

方云華沒有多想，提氣縱身往前一躍，不緊不慢吊在后面。

兩人一前一后，在山石樹木上飛縱，只不過勞德諾畢竟年老，盞茶時間便已堅持不住。

他回首望去，見方云華氣定神閑，不由暗暗吃驚。

‘此人平時不顯山露水，內力卻不在令狐沖之下，倒也是個心機深沉之輩。’

“勞師兄，怎么停下了？”方云華足尖一點，輕輕落在旁邊石筍上，根本就不擔心被此人暗算。

兩門武功達到化境，他已經有了自信的本錢。

“歲月不饒人吶！”

勞德諾揉揉腰，苦笑著落到地面：“方師弟，咱們還是走回去吧。”

“也好。”

方云華應聲落下，笑問道：“勞師兄什么時候回來的，青城派那些人沒有刁難你吧？”

“昨天半夜就回來了。”

這件事并不是什么機密，勞德諾也沒有隱瞞的意思：“雖說耽擱了幾天，但余觀主倒也客氣。”

說著話鋒一轉，促狹笑道：“方師弟，這次大考略有改動，由師娘和大師兄一起主考，咱們還是快些走吧，晚了你可去不成衡山了。”

“嗯。”

方云華并不在意，忽然若有所指的說：“勞師兄，你不是剛回來嗎？這次還要和師傅去衡山嗎？”

“去是要去，不過師兄是勞碌命，沒法和你們一起了。”

見方師弟眼神怪異，勞德諾不由解釋道：“我另有差遣，明天要先走一步，到時候和大伙在衡山匯合。”

“這樣嗎？”

福威鏢局滅門之事，竟會來得這么快。

方云華沉思片刻，隨即目光一寒，決定將其斬殺。

心念微動，嵩山派長劍落在手中，一招“白虹貫日”直奔勞德諾后心而去。

枯枝折斷，勞德諾聞聲回頭，余光剛瞥到人影，劍鋒已到了二尺開外。

“方師弟！”

他連忙側身避開，口中喝了一句“你瘋了不成”，右手已握住腰間長劍。

方云華腳下一頓，身子還未回轉便擰腰回劍，又是一招“天紳倒懸”。

好刁鉆！

躲不開！

勞德諾心念急轉，渾身汗毛根根炸起，連忙強吸一口氣，小腹猛地凹陷，硬生生讓那一劍只刺入寸余。

“住手！”

他強忍劇痛驚聲大呼，一面咬牙忙抽兵刃，可才拔出一半，就覺手腕刺痛，只得縮手躲避，劍也重新歸鞘。

余光一瞥，卻見對方劍身不知何時已然擰轉，自己一動正撞上刃口。

戰退兩難之間，他只得繼續避讓，可惜方云華根本不給機會。

劍鋒一旋，削下一只手掌，未等手掌落地，他順勢往上一挑，劍鋒再次舔舐敵人身體。

“呲——”

霎時間，鮮血飚射。

“殺......同門......咯......死罪......”

勞德諾踉蹌著靠在樹上，僅剩的一只手，死死捂著脖頸，卻仍舊止不住鮮血汩汩外流。

“勞師兄，你武功到底算什么水平？”

方云華拭去劍鋒血珠，滿臉都是不解之色：“勞師兄，令狐沖九劍、易筋加吸星，遠遠看到你都要轉身回屋取劍，你怎么連我四招都接不住呢？”

只可惜，勞德諾聽不懂，只是掙扎著說道：“為......何......殺我......”

他到死都想不通，這位幾乎從無交集的師弟，到底為什么對自己動手。

“勞師兄，如果你活著，早晚都會死。如果你死了，你永遠都活著。”

方云華耐心解釋了一句，見對方依舊一臉迷茫，只得惋惜道：“看來，你不懂。”

言罷，一劍刺進勞德諾左心，旋即將其收進了隨身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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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殺勞德諾，是因為主角要的是生死可控，可以出現在一切場景，背一切鍋的勞德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