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縣城，就在李福林與段巖舉杯暢飲之時，林言玉已經趕到了城中一座大院之前。

此地還有三位平夜使，顯然他們在等待著林言玉的到來。

即使林言玉遲到許久，他們仍不敢對她有半點怨言。

畢竟她實力最強，身后又站著一位大人物，可不是自己這等普通的平夜使能招惹得起的。

林言玉也習慣了這番情境，她只是平靜問道：“此地情況如何？”

一位男子率先開口，語氣帶著一絲恭敬：“這處大院本是城中一位王姓富商的府邸，被另一只兇煞境鬼物占為鬼域之后，便再無動靜了。”

“我們三人在此地圍守了幾日都平安無事，可方才府中鬼氣忽然消散，那鬼物竟然逃出了縣城。”

男子說話之時有些羞惱，因為林言玉先前獨自一人解決了一處鬼域，但他們三人合力卻留不住那只兇煞境鬼物。

林言玉繼續問道：“府內之人如何？”

那男子繼續回道：“除卻一位因為在青樓浪蕩而躲過一劫的次子之外，全府上下共二十三口人盡皆殞命。”

林言玉嗤笑一聲：“頭一回聽說逛青樓還能活命！”

她帶領三人步入府內，此處除卻陰氣有些重之外，竟是一切正常。

林言玉默念口訣，玉指連掐幾道術印，一道金色光芒自她手中飛出，向周圍不斷擴散。

“地司其天，探！”

三人眼中頗有艷羨，他們可不像這位姑奶奶一樣修有兩道靈氣，而是只有平夜司從兵家兵煞氣之中“借鑒”而來的一種靈氣，只是對鬼物有一些克制作用而已。

片刻之后，林言玉結束了探測術法，點點頭道：“天蓮教所豢養的陰符鬼擅長陰氣修煉之術，但它此刻的確已經放棄鬼域逃走了。”

“不過此地畢竟都是些凡人，不像城東私塾那群受浩然靈氣福澤的學生，因此那鬼物還無法借助這幾十條人命突破境界，暫時不足為慮。”

“既然如此，回頭讓緝捕司的捕快把這里的死人給焚了，這座大院倒還能住人。”

她忽然轉身，對著三人嚴肅道：“支援青山縣只是一個幌子，這幾日出手斬妖滅鬼也是不得已為之，各位當以任務為重！”

“那只邪魔一刻未曾現身，我們便一刻不能松懈，更不能分心去管其他的事！”

其余三人各自對視點頭，眉眼之間憂慮重重。

......

今日城內的怡紅樓熱鬧非凡，以往常來的豪客王公子不知發了什么瘋，竟然點了十幾位姑娘輪流陪著他哭。

姑娘們原本只是假裝擠出幾滴眼淚，但哭著哭著便想起了自己的凄慘身世。

悲傷之情做不得假，一時間人人哀痛憂愁，無意房中之事。

但這王公子哭完之后便繼續尋歡作樂，出手之大度令人瞠目結舌，也讓那十幾位姑娘再次感動到流淚。

有同道中人勸他今夜要節制，不然回去準被他爹打死，但王公子卻反而叫囂要請全城男人來青樓做耍。

眾人大笑，贊這王公子是位奇人，樓內一夜歌舞升平。

次日清晨，王知文上吊自殺。

......

許煉回到家中吃了些李福林送的補藥，又燉了一鍋虎妖血肉下肚，身體的疲乏總算一掃而空。

小青在一旁嘖嘖感嘆，自己的飯量可比許煉小多了，平日里最多也就花一些看書的錢，不像他整日吃吃喝喝，真是敗家！

許煉本想請小青一起吃肉，但在聽了這番話后便換作請對方吃他一拳。

最后小青哭哭啼啼地逃回屋內看書，許煉自顧自則在院中揮刀練武，熟悉著自己的刀意。

這股刀意由【書生意氣】催生而成，因此武鑒將它歸到了神通一欄。

【神通：書讀百遍（可用）、書生意氣（無冷卻時長）、金虎煞（冷卻中）無前刀意（無冷卻時長）】

這【無前刀意】重在出刀者的心境，就算前方是無可匹敵之人，也要果斷出刀！

一往無前，一刀斬盡一切阻礙，這份只求自己問心無愧的意境倒真與【書生意氣】相同。

也是自己一直所追求的東西。

許煉忽然開始期待起屬于自己的那份凡階內功，畢竟自己當前的武道境界已經遲滯不前，急需一門更好的內功。

外氣境武夫需要以內氣洗煉全身血液，最終達到血漿如汞的地步。

最終內氣與血液完全交融，純真氣血護住內臟，內氣勁力威逼體外，這才算突破氣血境。

這個過程聽起來并不艱難，似乎只需要水磨功夫即可，但其中光養氣補血的耗費便十分驚人，更別提加快煉血速度的上乘內功是多么稀有了。

而這種內功的修行動輒就要虛耗幾年光陰，天資不足者需要的時間還要更長。

因此，七品氣血境武夫才能真正被稱為一方高手，也標志著一個人在武道之上的造詣已經超凡脫俗，足以在大蒼境內自由行走。

......

次日，許煉來到緝捕司找到段巖，他還沒開口，對方就先將寫有關于五門凡階內功詳細信息的紙張奉上，供許煉慢慢挑選。

普通內功最多只能修養出與人體有關的基礎內氣，或是陽氣，或是血氣，并無額外的屬性。

而凡階內功卻能在修煉內氣的基礎上增加一些額外的屬性，比如嚴長明先前展示的寒冰內氣，不僅能在體外形成與真實甲胄一般無二的堅冰鎧甲，還能動用這份寒氣對敵。

若是他將這門凡階內功修煉到更深的層次，說不定還能憑空召喚冰刺殺敵。

“這種類似煉氣士術法一般的能力竟然完全出自于人的身體，實在是太奇妙了！”

許煉暗自驚奇，只是他手上這五門凡階內功明顯十分普通，它們的內氣效果無非是增加氣力或提升五感之類，并不涉及到非人體的因素。

“看來普通的凡階內功并不能賦予內氣強大的屬性。”

許煉現在倒是愈加清楚昌衡武館的底蘊有多強大了，就算是一些二流的武道門派也不一定有一門靈階內功，而昌衡武館卻能在這方面與之媲美，果然深藏不露。

二流門派，在一州之地內都有著赫赫威名。

“怪不得青山縣的武館發展那么極端，看來還是昌衡武館太強了！”

他看向手上的紙張，心思閃動。

“這些凡階內功最大的作用便是幫助煉體境武夫直接突破外氣境，但對我來說幫助不大。”

許煉的目光停在一行字上。

“不過這有一門內功與《明氣煉血功》屬性相合，我未必不能將二者再次融合，創造出一門最契合自己的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