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羅西南迪張口欲辯，又不知道該怎么辯解。

的確，海軍的軍費來源，也是有相當一部分來自于天上金的。

天龍人們雖然揮霍，但還不至于把天上金一下子就花的精光。

要知道每年世界政府從各大加盟國收取上來的天上金可不是一筆小數目，這些天上金細分下來，不僅有供給天龍人揮霍用的部分，還有世界政府需要的部分，CP部門、海軍乃至于推進城、司法島，都有一部分支取的項目。

當然，這些不可能全部都由天上金進行供給，但天上金卻是有分流到這些地方去。

“神之谷大戰之前，天龍人每三年一次的原住民屠殺比賽，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伊卡洛斯冷冷的說道。

羅西南迪有些垂頭喪氣，他很想反駁伊卡洛斯，但伊卡洛斯也僅僅只是說出了事實，反駁又有什么用處。

“但是，多弗朗明哥天生就是惡的化身，他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惡’之本性，是與生俱來的，如果讓他得到天上金，或者成為七武海，絕對會產生不可估量的后果。”

羅西南迪沉聲道。

“那與我一個海賊又有什么關系，不讓他搶天上金又不是我的義務，就算不讓他搶天上金，你還能阻止他成為七武海不成？”伊卡洛斯攤了攤手，“海軍又不是什么獨立的機構，能違抗世界政府的命令嗎？”

“這……”羅西南迪覺得自己或許該鍛煉一下口才了，也許是太久沒有說話，面對伊卡洛斯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明明他是站在正義的一方，此刻卻被伊卡洛斯懟的如同失了冠冕堂皇的理由的反派。

“行了，要么你直接臥底生涯結束，要么放棄管這件事，或者，你可以嘗試讓世界政府停止收取天上金，那些平民們說不定會對你感激涕零哦。”

“我知道了，我不會將這件事暴露出去的。”羅西南迪頹然的放下電話蟲，卻不想伊卡洛斯竟然直接拿起電話蟲，揣進了自己的懷里。

“你做什么！”羅西南迪站起身來。

“別激動，你說不告訴就不告訴了？我憑什么信你？”伊卡洛斯說道。

這電話蟲是羅西南迪專門用來聯系戰國的電話蟲。

“等到事情結束之后，我自然會還給你。至于你們兄弟倆之間的恩怨情仇，我沒有任何興趣，你們自己解決去。”

“不過我還是挺好奇的。”說著，伊卡洛斯又看了看羅西南迪，“你覺得多弗朗明哥的‘惡’之本性是與生俱來的，那么，那些天龍人呢？”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所以。”明明比羅西南迪要小，但伊卡洛斯卻倒反天罡拍了拍羅西南迪的肩膀，“不如你直接退出海軍吧，隨便去辦個孤兒院什么的，戰國原本也沒想把你往這里送。這樣對我們都比較好，你覺得呢？”

“你不要再說了，制裁多弗朗明哥，是我的義務，他槍殺了父親，他的‘惡’與生俱來，我必須先將他逮捕。”

“那等這件事之后隨便你如何操作，不過我好像欠他一個人情，到時候說不定還會阻止你。”

“那你呢？你認同多弗朗明哥嗎？”羅西南迪問道。

“我？無論我認不認同他，至少他還沒惹到我頭上，就像你一樣。不管你所謂的正義是什么樣，最好別對我使用。”

有句話這么說，只要我沒有道德，道德譴責就是無用的。

在這個比爛的世界里，不主動來一句“我不吃牛肉”，就已經是處于道德高層了。

伊卡洛斯離開了，只留下將臉旁埋在陰影之中的羅西南迪。

曾經故意逃避過的那些問題現在全部都被血淋淋的扒開，讓他不得不再去接受。

良久，羅西南迪掏出一根煙來，緩緩的點燃。

……

“喂，你身上白色的面積好像又變大了？”baby5靠在墻上，瞥向戴著蘑菇帽的羅，巴法羅也不由得看過去。

聽到baby5的話，羅下意識看了眼身上的白斑，神色頹靡。

“這樣看來，我大概只能活不到兩年的時間了吧。”羅獨自低語著。

“只能活不到兩年？”一個稍顯陌生的聲音突然響起。

羅抬頭看去，只見一個有著銀色碎發、紅色瞳眸的少年正帶著人走過來。

“銀翼伊卡洛斯，打敗了海軍的男人！還有，鬼姬大和，嗯……嗯，不認識了。”

在多弗朗明哥之前的介紹下，家族主要成員都已經認識了伊卡洛斯一行，尤其是伊卡洛斯，他的事跡早已經通過新聞鳥通報四方。

相比起天天被海軍攆著走的多弗朗明哥，跟著像伊卡洛斯這樣實力更強大的人的話，會更容易達成自己的“理想”的吧，破壞，不斷的破壞。

“所以，你身上的白斑是怎么回事？只能活兩年的說法，也與這白斑有關嗎？”伊卡洛斯自然而然的將話題過渡到羅的身體上。

“……珀鉛病。”沉寂了一會，羅還是開口說了出來。

“我的身上，患有珀鉛病，這是一種無藥可醫的病。”

想象中的避之如瘟神一般的場景并沒有發生，聽到羅的話之后，伊卡洛斯什么也沒有做。

“你……你不害怕嗎？”羅不由得追問道，“這可是珀鉛病，在外界人的眼里的話，是傳染性極高的病。”

“然后多弗朗明哥就放任你在這傳染？”

“呃……”這么一想，還真是這樣，但羅轉而又想到另一點，人的下意識反應是不會騙人的，從小就在他人的冷眼之中活著的羅尤其能夠注意到這一點。

伊卡洛斯的反應之中并不包含害怕或是厭惡。

這樣想著，羅就不由自主的將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傾訴出來。

有一說一，伊卡洛斯覺得自己曾經得到的那個【好色】詞條或許該改一下名字，改成孩子王。

“白色城鎮”弗雷凡斯的事情在羅的口中被以第一視角敘述出來，一旁的baby5和巴法羅也是第一次聽到羅主動以自己的視角說起這些事情。

“怎么這樣，世界政府也太壞了吧。”大和氣憤道。

羅正因講起自己的往事勾起了痛苦的回憶，不免跟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