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俘
- 腹黑相公貌美如花
- 長安公子
- 2996字
- 2024-06-04 17:52:23
周安平剛剛踏進家門,一個碎碗就蹦到了腳邊,多虧他反應快,一個跳腳避了過去,否則這得砸到身上,他繞過一地的碎片,往開著門的屋內一望,果見周夫人怒氣沖沖,正將桌上杯碗一股腦的往下砸。
“砰砰砰”又是幾聲脆響,他不禁扶額,母親這個喜歡摔碗的毛病什么時候能改改,聽父親說他出生的時候母親就曾將整個屋子的碗碟都摔碎了,從小到大,這些年他也沒少見母親摔碗,這家里換的最勤的不是底褲,而是碗碟。
這暴脾氣,誰能受得了。
他心中腹誹,卻還是堆滿笑,走到母親身邊,拉住母親正在泄憤的手:“這是怎么了?這些碗又怎么得罪您了?”
周夫人見是他,這才停了手中的動作,順了順氣,眼角瞥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周將軍,高聲道:“你問問你爹!”
周將軍一臉窘迫站在旁邊,訥訥不語,這曾經叱咤沙場的老將軍,在自己的夫人面前就像一只做錯事的貓。
“爹爹還不夠聽話的嗎?母親,他這是又犯了什么事?”
“哼”,周夫人冷哼一聲,“你問他!”
周安平將目光轉向自己老爹,周老將軍漲紅著臉,小聲解釋:“我,我這不是想,想給咱家……生個女兒嗎”
周夫人蹭的伸出食指,指著周老將軍的鼻子:“生個女兒?虧你想得出這個借口,你這一把年紀,還能生嗎?能生嗎?”,周夫人喘口粗氣:“一大把年紀了,還出去找野食吃,你不嫌丟人,我還嫌呢!”
周安平這回算是明白了,原來是老爹出去尋花問柳被娘發現了,這正接受懲罰呢,說起來還是爹做的不對,年輕時糊涂惹母親生氣也就罷了,臨到老了還這樣,更何況,還找那樣一個借口,什么生女兒,當一家子是傻的嗎?
他看著周老將軍道:“爹,您出去亂來這就是您的不對,您還找那樣一個借口”
周老將軍癟著說不出話,周夫人又道:“生女兒,你能生的出來嗎?你年輕時找的那些女人,哪個給你生出女兒來了,你們老周家,從根上就生不出女兒來”
半晌,她拉過周安平:“要女兒,我們平平不就是個女兒,還要什么別的女兒”。
周安平別過頭,我是不是女兒您心里不清楚嗎?太尬。
周夫人說完,又似想起什么傷心事,抽抽涕涕開始哭起來,邊哭便小聲嘀咕著:“要女兒,求了多少觀音,拜了多少廟了……”
周安平此刻也黯然,他從小就知道,父親母親想要一個女兒,可是母親生的全是兒子,父親納了幾個妾,生出來還是兒子。
早些年周夫人還愛拜佛求神,附近的寺廟全都拜遍了,觀音也求了數百遍,所求不過是一個女兒,懷他的時候,周夫人已經是大齡,可能生完這一個再也不能生了,可生完卻又是一個男孩,周夫人把家中所有的觀音相摔碎,從此家中再無拜佛求神的習俗。
可能是求女心切,母親從此將他當女兒養,對外一率宣稱生了女兒。
小的時候,他很不理解,為什么他一個堂堂男兒,非要做女兒養,有個女兒就那么重要嗎?為了這件事他反抗過,掙扎過,怨恨過。
直到那一天,五哥上戰場犧牲的那一天,雨下了整整一天,母親躲在房中不吃不喝,他才知道他素未謀面的大哥二哥皆是死在了戰場之上。
母親將他做女兒養,不只是為了圓她想要一顆女兒的心,而是希望他不會上戰場,希望他平安啊!她再也承受不了喪子之痛了。
母親生了五個孩子,大哥,二哥,五哥,六哥,再就是他,如今只有他和六哥活著了。
父親妾室生的兒子也只剩了三哥留在世上,他不能再允許他們任何一個出事了。
帶母親消停后,從來不關心政事的他,第一次來到父親房中想問一下有沒有什么辦法能阻止三哥去谷城。
而此時,遠在千里之外的谷城中,副將凌云突破重圍,帶領翟軍剩余的殘軍步步后退,一路行至淮水,面對長長大江,有部下道:“過了這條淮水,我們就安全了”
兵士們常年南方多水地帶生存,水性都是沒的說,凌云望著茫茫大江,陷入了沉默,有兵士催促:“大人下令過江吧”
是啊,雖然這仗是敗了,可是只要度過這條江,也算保留了這些兵士,過江不過幾里,便是彭城,那里守城的是司明成大人,司大人雖不是武將出身,但他若是回去,守城是沒有問題,而且洛城淪陷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到京城,皇上必定會在近日內派遣援兵。
只是,凌云回望來路,煙塵散盡,敵軍還未追來,他們是可以這樣逃了,可是,將軍呢?他眼睜睜看著敵軍中奔出一騎快馬,三兩下間將將軍擒住。
他早就看出將軍身體似乎不對勁,但是戰場之上他卻無法兼顧,此刻,他心中充斥著無盡的悔意,若是能在將軍身邊守著……
此時,他還在想著帶領這些殘兵回身營救將軍,那種想法充斥在腦中,他就要一聲令下,回身救援,可是理智拉住了他,就憑這些剩余的兵士,自保都難,怎么救得出將軍呢,怕是還沒救出將軍,他們自己先全軍覆沒了。
可是就這樣置將軍于不顧嗎?他掙扎著,他想起將軍往日里的教導:“為將者,需惜兵,愛兵,沒有薪的火燃不起來,沒有兵的將難成大業。”
如果將軍在此,那么他一定是希望保全這些兵士的吧,他將視野收回,握了握拳,看向茫茫大江,咬牙道:“過江!”
天邊最后一抹夕陽落下,暮色籠罩大地,粱營中,燭火通明,有兵士將一盆冷水狠狠潑在蜷縮在地上的人身上。
齊護寧五花大綁,披頭散發,其實不用綁,她也逃不掉了,腹部的疼痛,激烈的打斗,她早已脫力,手腳麻木,完全動彈不得,只是她還沒有暈過去,她不敢暈,自從被家中賦予重任,以女子之身冒充男人,她早已失去了放肆讓自己暈過去的權利,不管多痛,也不能失去意志,她只能死死硬撐。
那盆水潑過來的時候她動了動身子,勉強睜開眼睛,入目中是一雙七星云紋戰靴,墨綠色蟒袍輕微浮動,不用再看,她也知道,這是老對手軒轅銘了,如今落在他手中,想是再無活路了,她扯了扯嘴角,重新閉上眼睛。
一只腳踢過來:“怎么,齊將軍在我面前也裝死了?”
“給他解綁”,軒轅銘吩咐道,“我倒要看看你現在還怎么跟我斗”,與齊護寧交戰多次都沒從他手中討得半分好處,如今落到他手中,倒叫他起了幾分戲弄之心。
有兵士給齊護寧解了綁,身上的鎧甲在戰場上受刀劍堪殺,早已破爛不堪,她依舊躺在地上。
軒轅銘在等著這位老對手站起來,他知道,齊護寧是不會在他眼前低頭的,只要有一口氣在,他也會同他斗上一斗,可是他等了半晌,地上的齊護寧還是一動不動。
他伸手,從旁邊侍衛手中接過一柄劍,指著地上的齊護寧,可是那人還是一動不動,他用劍向她身上一下下戳去,本就破舊的鎧甲禁不住這幾下,塊塊碎落在地上,露出里面的白色中衣。
如此羞辱,齊護寧還是一動不動,“難道受了重傷?”,軒轅銘想著,蹲下身子去觀察,忽然看到白色中衣上微微鼓起,是藏有什么東西嗎?
他拿劍劃去,一下子將中衣挑開,一大片白皙的肌膚露在眼前,只見齊護寧胸前纏著一圈圈的繃帶,似乎要將什么裹進去,他目光一凝,忽然意識到了什么,一張臉先紅了一片。
他飛速轉過頭,避開這一幕,心中暗驚,這齊護寧,怎么是個女人?!
可是眼前之人,哪能當她是尋常女人,她曾戰場上與他斗爭斗勇,曾刀劍相向,悍勇之姿不亞于一個男人,想起這些,他才終于敢正視她。
但心中還是驚嘆,沒想到同他交戰數次,勝負難分的齊護寧竟然是個女人,他站起身,脫下身上外袍,隨手扔到地上,“自己披上”
地上的齊護寧依舊一動不動,他確信她是活著的,并且沒有受嚴重的傷,這個時候了還跟自己裝死,耍他玩嗎?
他輕咳一聲,吩咐侍衛:“給她披上衣服”,總不能看她這樣半裸著吧。
這時,有士兵進來,跪在地上:“殿下,有信”
軒轅銘緩解下震驚的心情,接過信,打開看完,又看一眼地上的齊護寧,吩咐下人:“去找個大夫給她看看,好好安置,不得出一絲意外”
看到齊護寧是女人,他就已經打消了殺掉她祭軍的想法,心中反而涌起一種欽佩。
而目前更是有了不殺他的理由。
他顛了顛手中的信,微微一笑,留著她還有大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