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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宮廷盛宴遇曾經(jīng)愛人 (上)

門一聲輕響,細(xì)微的腳步聲傳進(jìn)來,少頃,白色的湯盅輕輕地擱在了桌面上。一雙白凈的手,緩緩地收回去。

平川默默地抬起頭來,正對上寒蕊微笑的眼睛。他沉默片刻,忽然說:“既然你都知道了,也好。”

一絲不易察覺的黯然掠過寒蕊的臉龐,她笑了笑,卻說:“至少現(xiàn)在我知道,你并不是那么討厭我的……”

平川無奈地?fù)u搖頭,她怎么還如此執(zhí)迷不悟啊。

“不討厭,就有喜歡的可能,”寒蕊若無其事地說:“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你不會愛上我呢?”

“你也知道,我心里有人。”平川悶聲道。

“沒有關(guān)系的,我不在乎,”寒蕊急聲道:“只要,只要你高興就好。”

又來了,又來了!平川忽然有些煩了,加重語氣道:“你在這里,我怎么可能不煩?!”

寒蕊嚇了一跳,趕緊說:“我這就走,就走,你別煩……”拔腿就走,竟象逃一般。

平川斜著眼睛,瞪了她的背影一眼,忿然將目光轉(zhuǎn)到書上。字是一個一個看下去,卻全然看不進(jìn)去了。

唉,他重重地嘆上一口氣,把書一合。

這是怎么了?本來,起個話頭,是想要謝謝她的。她跑出去差點(diǎn)凍死的事情,就這么無聲無息地結(jié)了,宮里如何交差,她定然是成心遮掩。那晚的事,他固執(zhí)地認(rèn)為,自己并沒有錯,誰讓她做出一副自輕自賤的樣子呢?在他面前來這套,豈不是自取其辱?

從一進(jìn)門,他不是沒有眼睛,母親是冷臉冷語,英霞是極盡索取,自己也是待如寒冰,可就是這樣,都沒能讓她死心。拉攏英霞,討好母親,對他的招數(shù)也是換了一套又一套,她矢志不渝,也樂此不疲。有時候,他真的懷疑,這個公主腦袋有毛病。

他以為,跟北良的一番對話,能解開北良的心結(jié),也能讓她明白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可是即便她知道了,還是要如此裝傻,就是這咬定青松不放松的堅持,讓他覺得窩火。

我的老天,到底要怎樣,才能讓她不愛我呢——

平川想得心煩火躁,順手端起湯盅就想喝,都到了嘴巴邊上了,忽然一下,就放回了桌子上,抓了蓋子重重一磕!

從此后,都不再喝她的湯!

不死心,也要逼著她死心!

院外鞭炮喧天,好不熱鬧。除夕夜的晚餐,也是豐盛異常。

“敬你一杯,你辛苦了。”英霞一語雙關(guān)地說,平川是不管事的,他怎么會知道,寒蕊在廚房里忙了一整天。公主親手做年夜飯,這應(yīng)當(dāng)成為郭家的傳統(tǒng),陰著整寒蕊,英霞心里可愜意了。

寒蕊哪里知道她的心思,笑著端起酒杯。

郭夫人看寒蕊一笑,心里又開始不痛快了,當(dāng)即便說:“哎,人都在,卻還是覺得不熱鬧……”

“怎么了,娘?”英霞擔(dān)心地望了母親一眼,害怕她因為父親而傷心。

郭夫人又是一聲嘆:“要有個孩子跑來跑去就好了……”

寒蕊倏地一下臉色發(fā)白。

平川面無表情地,吃自己的飯。

大年初二,公主和駙馬回宮。

集粹宮里用過午飯,皇上、皇后與平川和寒蕊閑話家常。沒說幾句,皇上竟然睡著了,皇后笑道:“你們回來,父皇高興,多喝了幾杯,你看看,醉了……”

平川趕緊接過話頭:“臣也喝多了些,請娘娘準(zhǔn)許我出去透透氣,行嗎?”

皇后正想跟寒蕊說些私房話,當(dāng)下便爽快地答應(yīng)了。

母女倆絮絮叨叨,說了許久。

看看天色已經(jīng)不早,該是要送他們出宮了,皇后有些舍不得,就問了:“心心啊,你怎么老也不進(jìn)宮來看母后呢,非得母后召你?”

寒蕊支吾著:“恩,家里事多。”

事多,是真的事多,還是誰要搞事出來?寒蕊不說,皇后也不好細(xì)問,皺皺眉頭,眼光徐徐落到寒蕊肚子上:“巧殊已經(jīng)三個月了,你呢?”

寒蕊又羞又急,不知該怎么回答,勾著腦袋不說話。

“要不要,找御醫(yī)看看?”皇后關(guān)切地問。

“不要!”寒蕊惱羞成怒。

“你成親也四個月了呢。”皇后沒有生氣,只說:“你們身體可好……”

“我沒病!”寒蕊一看皇后的眼神,緊跟著又補(bǔ)上一句:“他也沒病!”

“那,我給你們準(zhǔn)備了好些補(bǔ)品,帶回去,記得按時吃……”皇后還想說什么,寒蕊卻氣嘟嘟地嚷嚷起來:“我就是不想跟他生孩子,看見他就煩!我可是堂堂公主……”

“當(dāng)初不是你死活要嫁給他的?”皇后詫異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你可能不能老端公主的架子,每次問起你,但凡有事,一說起來,就還是你的不對,你該記住自己的身份,不單單是公主!所謂不孝有三,無后為大……”

聽著母親的數(shù)落,寒蕊的眼里瞬間便蓄滿了淚,她一半是絕望,一半是傷心地喊道:“別說了,我都知道,你再說這些,我馬上就走……”

她縱有滿腹的委屈,也不敢跟母親說,不管平川如何對她,她始終,還是愛他的。她怎么能,讓母后知道真相,那平川不就全完了,她怎么能親手葬送自己最愛的人?

皇后顯然生氣了:“你真是太不象話了!我還說不得你了,嫁了嫁了,就把我平日教你的全忘了,《女兒經(jīng)》都讀到哪里去了……”

寒蕊氣極,捂著耳朵,一跺腳,沖了出去。

門頁被撞開,用力哐過去,又彈回來,顫顫巍巍幾個回合。

“你反了你了!”皇后氣急敗壞的聲音傳過來:“平川怎么會受得了你!你若再不長進(jìn),以后不準(zhǔn)你再回宮!”

平川站在門后,一臉?biāo)魅弧?

寒蕊為什么要這么說,她成心在替他開脫——

皇后,竟是個賢良嚴(yán)厲的母親,這卻是他有些意外的收獲。

初八,宮中擺下戲臺,大宴群臣。

“來,寒蕊,坐到父皇身邊來。”皇上叫著寒蕊,平川卻分明地看見,寒蕊瑟縮著望了母親一眼。皇后臉色有些冷淡,顯然還為初二寒蕊摔門而去余怒未消。

皇上輕輕地推了推皇后:“哎喲,多大的事,這么久了氣還不消?她一個小孩子,你老跟她較什么真?!”

“什么小孩子,都是可以做娘的人了……”皇后不滿地嘟嚷一句,瞪皇上一眼,皇上恬著臉,呵呵地傻樂。

平川心里一動,有些好笑,皇上這表情,跟寒蕊如出一轍,這父女倆,還真是象呢。

眼光旋即一轉(zhuǎn),卻有些發(fā)直——

修竹!

修竹正跟在太子磐斂的身后,走向皇上和平川他們所在的桌子,她低調(diào)而小心,卻還是吸引了眾多復(fù)雜的眼光。近前來,只聽磐斂請過安,就輕輕地拉住修竹的手,轉(zhuǎn)向寒蕊,柔聲道:“喏,你一直跟我念叨著,要當(dāng)面謝她,現(xiàn)在可是機(jī)會了……”

“你們能成,是該要好好謝謝寒蕊呢。”皇上笑吟吟地說。

修竹微笑的眼眸,不動聲色地從平川身上掃過,停在寒蕊身上,略一躬身:“久聞不如一見,多謝公主玉成。”

“你就是修竹啊!說是熟得不得了了,其實(shí)還是第一次見面呢,”寒蕊一下站起了身,走上前,拉住修竹的另一只手,打量著,嘖嘖地贊道:“這么斯文秀氣,怪不得哥哥喜歡你,你還真是天生招人喜歡呢!”

“謝我就免了,能看見哥哥找到這么相配的太子妃,我最高興了!不過,你確實(shí)要多謝瓊云,她才是為了你忙上忙下的第一大功臣,”寒蕊一拽,熱情地說:“你挨我坐啊,等會把你的閨中密友瓊云一塊叫過來,看你怎么謝她!”

修竹臉一乍就紅了,她飛快地看了平川一眼,有點(diǎn)心虛,極其擔(dān)心平川聽出點(diǎn)什么來。這個時候,可不能讓瓊云過來,她那個大嘴巴,寒蕊要自己謝她,這瓊云一高興,幾下幾下就會把前因后果都倒了出來,平川若是知道,自己喜歡的不是他,而是一心要當(dāng)太子妃,豈不是沒辦法往下玩了,讓皇上他們,尤其是太子知道更糟啊——

略一穩(wěn)神,修竹便找了個托辭:“瓊云很客氣,老說不要謝,我已經(jīng)跟太子商量過了,改天我們親自登門去謝她……”言畢,在桌子底下輕輕地拉了拉太子的衣袖。

太子會意,對寒蕊說:“你別鬧了,這么多人的場合,你嫂嫂怎么好意思?再說了,讓瓊云過來坐,也有些不合禮儀,你可不能想到哪里是哪里呀。”

“呵呵,呵呵,嫂嫂?”寒蕊眼睛笑成月牙,伸出食指一點(diǎn):“找借口!你是疼老婆,還是怕老婆?現(xiàn)在,還不是老婆呢!”哈哈一聲,吐吐舌頭:“有其父必有其子。”

“寒蕊。”皇后低喝一聲,提醒道:“注意場合。”

寒蕊看母親一眼,趕緊噤聲。

鑼鼓喧天,燈光暗了下來。平川終于可以,不用再藏著掖著,趁著昏暗的燈光,默默地將眼光定格在對面,修竹的臉上。

她一點(diǎn)都沒有變,只是好象胖了一點(diǎn)點(diǎn),清秀的臉上看不出一絲別樣的情緒,但他知道,她心中的痛苦,一如他的憂郁,心結(jié)成了型解不開。快半年了,他終于又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兒,近在咫尺,卻遙不可及。她有夫,他有婦,卻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結(jié)果。

戲臺上的光在她的臉上閃爍著,她一直沒有看他。但他知道,那是她在故意回避,她不敢,在眾人面前表露出對他的情意。盡管她是出于自保,可是,也是為了他,想到這一點(diǎn),平川心里苦澀而感動。

花旦在臺上,咿咿呀呀唱得好暢快,平川無言地端起酒杯,仰頭喝下,熱辣辣的沖勁一上來,他覺得心里好受多了,一仰頭,又是一杯。

“平川?”寒蕊的胳膊肘輕輕地頂了頂他:“你沒事吧?”

他沒有理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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