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怎么跳舞，平日里我都打打麻將什么的，陳副處長喜歡打麻將嗎？”

又是麻將？

陳賜忽而回想起剛才藤原邦彥囑咐自己的話。

腦海里忽而又起了個新的主意。

隨之，他順理成章往下答。

“我喜歡看別人打麻將。”

“看？”

柳美娜的探究變得多了幾分純真，她始終斗不過陳賜，話題源頭又回到了后者手里。

“是，尤其是看女人們打麻將。”

“我覺得一邊斗嘴一邊打麻將更有意思，男人們嘛...總喜歡悶著不說話，又總惦念著什么人情，不敢隨意落牌，無聊，不如女人家爽快。”

這話算是真心實意了，很快逗得柳美娜咯咯大笑起來。

而陳賜見狀，又故作一副忽然想起什么的模樣。

“對了，宴會結束，徐老板要和高旗的太太，匯豐銀行李行長的太太一起打麻將，你要不要也去湊個熱鬧？”

“不用怕打的太晚回不了家，我授命要送徐老板一程，正好也能送你。”

“那感情好啊，我一會去問問徐老板。”

柳美娜果然上鉤。

因為她和徐麗關系不錯，再加上這場局里還有匯豐銀行的太太，能有此機會與之相熟，日后在匯豐銀行辦業務也更方便一些。

除此之外，那就還有陳賜也在其中的緣故了。

經過今晚這短短幾小時的相處，再加上陳賜或明或暗的挑逗，柳美娜對其早已經芳心暗許，只是念著藤原惠子在其中的關系...

罷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只享受這一晚也是好的。

打完心里的小算盤，舞曲聲也隨之落下了。

柳美娜依依不舍的和陳賜擺了擺手，就去找徐麗詢問打牌人手是否足夠。

陳賜則一心“惦念”著梁仲春，他沒故意去尋對方，而是掏出一包明知早已空袋的煙包。

抖落幾下沒音信，緊接著故作無奈的走到沙發區。

“梁處長，有煙嗎？”

“陳副處長要抽什么？大前門？我可沒有，或許你問問高秘書長呢？”

梁仲春砸著嘴搖搖頭，果真眼皮一耷一抬，涌現出頗有深意的神色盯著陳賜看。

高秘書長坐在一旁，但他早已扭過身去和別人閑聊了，彼時還未曾注意自己的到來。

梁仲春這是在試探，陳賜明白，他很快應聲搭話。

“梁處長可別給我下絆子了，我知道高秘書長聞不慣煙味，向來不抽。”

原來他知道。

梁仲春皮笑肉不笑的眨了眨眼，心里念著或許是自己想多了。

陳賜應該不會假借沒煙來向自己套話...哼哼，他還嫩了些。

很快，高旗聞聲轉過身，見來者是陳賜，他連忙笑著打起招呼。

“陳副處長啊，你剛剛說什么？要什么？”

“沒什么，我再去問問別人，高秘書長繼續聊吧。”

眼瞧陳賜抬腳要走，梁仲春拄著拐杖起了身，他消散臉上那奇怪的探究之色，沖其笑道。

“瞧陳副處長這脾性，怎么，沒有大前門，哈德門不行啊？”

陳賜也隨之埋頭笑了笑，示意他接受這突如其來的打趣了。

“正好我也準備出去松快松快，陳副處長？一起吧？”

“當然好，抽煙做個伴，梁處長肯賞光就好。”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一樓大廳外的走廊，而他們臉上的神色也在一時之間發生了變化。

走到一處人少的地界，還有兩盆長吊籃掩著，梁仲春磕了磕手里的煙包。

他拿出一根叼進嘴里，又遞出一根給了陳賜，點火，遞火，又點火。

同時探頭遙望窗外銀月如盤，白煙頃刻間隨著一聲嘆氣聲吐出。

“梁處長好端端的，嘆什么氣？”

陳賜很想知道梁仲春總在自己面前顯眼什么。

他是發覺了什么？

還是想沖自己試探些什么？

果不其然，如陳賜所想的那般，下一秒，梁仲春就對著他問了個相當無厘頭的問題。

“陳副處長準備什么時候和惠子小姐辦婚禮？”

陳賜聞言笑了笑，眸光流轉之下，他開口輕快回道。

“還沒想好，應該是回東京之后吧。”

梁仲春緊著又打趣。

“陳副處長真的決意要結婚了？”

陳賜很快反問。

“梁處長為什么這么問？”

望著窗外吐出一口白煙，梁仲春將拐杖擱置一旁，手撐在窗臺前回話。

“只是作為過來人關心關心你，婚姻不是小事，陳副處長想好了就是。”

“梁處長和嫂子結婚的時候也想了很久嗎？”

陳賜故作一臉天真模樣。

但對于梁仲春的話，他也毫無判斷之力。

婚姻？

這對陳賜是遠在天邊的以后。

他從未想過要娶藤原惠子。

如今不會，以后更不會。

梁仲春拱著鼻腔里的白煙笑起來。

“我們...”

“算了，陳副處長，你應該早就看出我和齊璇的關系了吧？”

他忽然坦白這個做什么？

陳賜故作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想看梁仲春到底耍什么花招。

“看到了吧，男人總是這樣的，結了婚也如此...”

梁仲春刻意回頭看了一眼，又將聲音壓低了些。

“美娜不錯，最起碼在我看來，她是個好女人，她喜歡你，陳副處長眼明心亮，應該也對美娜有些好感吧？”

話畢，陳賜“錯愕”的看向梁仲春。

只見梁仲春咯咯咯的大笑著，還不由得因為幾口白眼而嗆了嗓子而輕咳起來。

“沒什么不好意思的，哪個男人還不多留幾分心思在不同的女人身上？”

“你放心，我不會告訴藤原長官的。”

“可我沒有。”

陳賜無比認真的回答。

他不會因為這一次的行動而放棄久而久之才在藤原邦彥那里累積獲取的信任。

梁仲春聞言頓了頓，不知過了多久，他又說。

“沒有就沒有，這都無所謂，可陳副處長，美娜喜歡你。”

“那......”

但一想起自己隨后還要接觸柳美娜，也不好在梁仲春面前裝的太愛憎分明了。

陳賜有些為難的拖長了話音，深感自己是“過來人”的梁仲春馬上送上建議。

他甩下煙蒂，拍打著陳賜的肩膀，緩緩湊近，聲音壓得極低。

“好啦，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誰叫陳副處長你這么有魅力呢？”

“美娜也是個有分寸的，今天被我瞧出來，或許是她喝了點酒吧，想必平常沒事的，我也會讓齊璇勸勸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