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神婆只看了我一眼，差點沒死過去。

要不是張姨拉著，她能比蘇炳添躥得還快。

“哎喲！嘖嘖嘖！造孽呀。這姑娘是我見過最最，最丑的鬼！”

楚懷熙：“……”

我：“婆婆，這么會說話，下來聊聊？”

摘下眼珠。

“啊不不！對對，小伙子，多給她燒點兒紙吧，越多越好哇。”

楚懷熙：“……”

他把整個殯葬用品市場的錢都燒給我了。

“美女，整容費湊齊了？”大帥鬼歪嘴笑。

“不差錢，上專家。”

“嚯～家人給你燒了不少？”

“不多，也就能買兩個迪拜。”

“……凡爾賽了啊。”

整鬼專家忙活了六個小時，總算把我修理好了，還打了水光。

照鬼鏡內，我貌美如花。

我：“不但還原了，還白得發光，我喜歡。”

“是鬼都白。”專家笑瞇瞇。

出了醫院大門，大帥鬼又追上來。

“莫小魚，《鬼計》要不要買幾本？”

誒？

“九陰真經多錢？”

“嘖！騙鬼的那些沒有～你看看這幾本，鬼話連珠、鬼打墻鬼上身、鬼哭狼嚎鬼……”

能跟人溝通？全要了。

剛要走，又被拽住。

他彎下腰看著我的眼睛，輕笑：

“小魚……我好像，有點喜歡你。”

“滾。”

死鬼。

一路飄回公寓，穿門而入。

“楚懷熙。”

他驚訝地回過頭，“小魚，你在哪兒。”

“就在你身邊，你看不見我。”

我把被害的前因后果都告訴他了。

他聽得濃眉擰成山川，眼中戾氣浮動，捏著酒杯的手指也在微微發抖。

靜默了許久，他啞聲道：

“小魚，我以為趙勇會給你幸福。早知如此，當初……對不起。”

“楚懷熙，都過去了。路是自己選的，別再說對不起。”

“小魚，你的事，我管到底，但有一點，不要自己行動，要借助法律手段。”

“楚懷熙，除了說謝謝，我無以為報。”

“無須回報，和從前一樣，叫我阿熙。”

“……”

阿西巴。

我告訴他，遭遇車禍前，我正要打電話向領導匯報此事。

楚懷熙蹙眉道：

“這么大的樓盤剛開始動工，一旦劣質鋼筋的事情傳出去，影響的不僅是該樓盤未來的銷售，更會影響鑫源地產的聲譽、股價。”

“兩害相權取其輕，開發商怎么不明白這個道理。”

“一旦你將此事告知監理公司，開發商在更換總包方的同時，定會低調處理趙勇等人，很有可能只是會被開除、賠償經濟損失。”

“也有可能，會買通你們監理公司的人，將此事壓下。”

“小魚，這些年我參與的案子不少，深諳人性貪婪。不是每個人都會像你這樣，不被金錢所惑。”

他的嗓音如大提琴聲，帶著些許磁音。

我曾經迷戀的眸子，閃爍著堅毅果敢之光。

掐了自己一下。

確認是做夢。

“那，我直接向主管部門舉報呢？”

“告訴他們，你是鬼？”

我：“……”

“小魚，后面的事情，交給我來做，你乖乖待在家里就好。”

家里……

夜深了，楚懷熙還在電腦前查資料。

側顏完美，肩背筆直。

“阿熙，很晚了，明天再查吧。”

他手下一頓。

“再叫我一聲。”

“阿熙。”

“嗯。”

筆電屏幕顯示肇事司機的資料。

通緝犯劉澤，32歲，Y市人。此人右耳應該是被燒傷過，耳廓沒了。

我飄出去，找了幾個孤魂野鬼。

“各位大佬，重金，”

“求子？”眾男鬼一臉猥瑣。

“求個鬼，重金懸賞：劉澤，男32歲，Y市人，沒有右耳。”

“哈哈一只耳，活的死的？”一開心鬼嘴咧太陽穴上了。

“哎呀活的。提供線索也有獎啊。”

“哈哈收到。”

飄去趙勇家，人去樓空。

飄去李媛媛家，只有狗。

沖狗齜牙，嚇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