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玉湖豪庭】
“哎喲美女。整形醫(yī)院了解一下。”
小區(qū)門口,一大帥鬼笑瞇瞇地攔住我。
我:“人模鬼樣,多少錢?”
“你這個,整個腦袋都得整嘍,相當(dāng)于回爐再造。怎么也得~20億。再送你個水光。”
“泰銖?”
“啥泰銖,這里是!鬼界!錢不夠讓你家人多燒點(diǎn),影響市容了美女。”
我……
“要錢沒有,要命?”
“你有?”
算了,我又不是人。呃,人又看不見我。
塞回眼珠子,閃了。
32層公寓。
屋內(nèi)陳設(shè)還是我離開時的樣子。
客廳一盞落地?zé)袅林椟S,朦朧。
一張彩色照片放在桌上。
是楚懷熙擁著我的合影,照片上的我沒心沒肺地開懷大笑,他黑眸璀璨,唇角上揚(yáng)。
那時我在建大,他在隔壁法學(xué)院。
我本來只是去湊湊熱鬧,欣賞高嶺之花表演跆拳道。
一個精彩的回旋踢,手里的冰淇淋球被他帥掉了。
孜孜不倦追了他一年,兩個加強(qiáng)連就剩我孤軍奮戰(zhàn)。
不記得情書寫了多少,總之我的每一支筆,都記得他的名字。
室友們看不下去了,搶過我寫的信。
“降溫了,記得穿秋褲?莫小魚!你寫的這都是啥玩意兒?”
“明天有雨,別忘了帶傘?哎喲我去!氣象臺啊你!”
“理工女的臉都讓你丟完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哪個豬穿秋褲打傘?”
我:“他是人。”
在她們的教唆下,只寫了一句話:
【我想做你的小白兔。】
這文筆還不如我。
可她們說,成敗在此一舉。
楚懷熙:“誰教你的,學(xué)壞了。”
那是他第一次跟我說話,說完轉(zhuǎn)身離去,耳朵紅了。
我懵。
以前寫的他都收下了。
這封退回,表示徹底沒戲。
楚懷熙,兩個加強(qiáng)連都被你斃完了,我就是最后那個舉大旗的。
旗倒了。
鼻子酸得不像話,信丟進(jìn)垃圾桶。
后來才聽說,他有個白月光在英國,油畫家。
從網(wǎng)上搜到她了:金彤。
身高一米七五,御姐范兒。
我放棄了。
自動消失在他生活中。
他竟跑來找我。
“小魚。”
“干嘛,你該不是來追我的吧?”
“是。”
我:“……”
他垂眸看著我,極好看的單眼皮,睫毛又濃又密。殷紅的唇輕輕抿著,看著很好親的樣子。
可是楚懷熙。
我追了整整你一年,你給我回一句:學(xué)壞了。
“如果真喜歡我,那你也追我一年吧。”
“好。”他答得極認(rèn)真。
每晚8:00,他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女生宿舍樓下,杵一個小時。
端著民法典的電線桿子,妥妥的。
夏天,白襯衫粘在胸肌上。冬天濃睫凝滿寒霜。
室友火兒了,按住我腦袋:
“莫小魚你個傻der!再不答應(yīng)人家畢業(yè)啦!”
她們合伙把我抬到他面前,頭上還給我頂了個紅毛巾。
那天,第一次見他笑。
黑眸璀璨,唇角上揚(yáng):
“小魚。”
室友起哄,把我推進(jìn)他懷里。
他掀掉蓋頭。
在一片起哄聲中,攏好我的長發(fā),垂眸,擁住,摸頭殺。
清冷的香氣,炙熱的胸膛。
高挺鼻尖摩挲我的面頰,身子微微顫抖。
“你不理我,法典背不下去了。”
“哪有不理你,望遠(yuǎn)鏡都被我瞪穿了。”
我們開始交往了,上課都能給我笑出豬叫聲。
“還做我的小白兔嗎?”他問。
“做啊,小肥羊都,”
話沒說完就被他抵在床邊,炙熱柔軟的唇落下來。
輕輕啄,狠狠吻。
“跟了我,就得一輩子。”他雙手撐在我身側(cè),眼神變得迷離。
穿衣顯瘦,后面怎么說的來著。
身姿矯健如獵豹一般,就,折騰死人。
后來他畢業(yè)了,順利進(jìn)入了知名律所。
他很努力,做法律援助、跑案子、加班、出差,為了他的夢想,也為了給我一個家。
三年后,他說給我一個驚喜。
32層公寓是我選的。喜歡依偎在他懷里,俯瞰都市燈火璀璨。
婚戒選好了,他的白月光,回來了……
不想了,死翹翹了都。
楚懷熙立在窗前,修欣箬竹的手指捏著半杯紅酒。
前女友尸骨新鮮出爐,這就慶祝上了。
我飄到他身后,塞回眼珠子。
“楚懷熙,幫幫我。”
“莫小魚。”
誒?
能聽見我說話?
“為什么先走。”
他的嗓音嘶啞,似乎帶著悲戚。
落地玻璃上,清晰倒映著他清冷的容顏。
有淚光浮動。
他仰頭干了紅酒,一向挺拔的肩背緩緩佝僂下來,雙肩微微顫抖。
我:“……”
你該不是為我哭吧。
“喵~”
貓?
“阿喵!你,不是跑丟了嗎?怎么會在這里?”
“喵呀,呼嚕嚕~”
它跑過來蹭我,它看得見我。
我蹲下去撫摸它的小腦袋。
我能摸到什么呢。
胡子,它的胡子隨著我的手顫動。
誒?
我拽它胡子,拽到了!
“哇嗚。”
楚懷熙轉(zhuǎn)過頭,盯著阿喵。
“怎么了?”他問。
我又拽了一下,阿喵臉歪了。
從前就喜歡這樣欺負(fù)貓,點(diǎn)頭yes搖頭no。
楚懷熙睜大眼睛。
“小魚?是不是你!”
他抱起阿喵,奔向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