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不知道你的事,跟蹤你完全是因為你找的理由不當,整個學校都知道我喜歡昕柔,你把她一藏就是半個月,這么長時間沒露面,我怎么可能不跟過來看看。”
劉海強交代的干脆利落,與之前硬漢形象形成了強烈反差。
“喜歡昕柔,你還沒成家吧,平時和父母住?”
劉海強搖頭:“我父母家離學校太遠,上班不方便,所以我就在學校附近租了間單身公寓,自己住。”
林平點頭:“理解了,所以明天我只要去學校幫你請個假,你消失個三五天根本沒人會注意,對吧?”
劉海強剛才便意識到了,林平不是在嚇唬自己,馬上想辦法向林平展現自己的價值。
“別,林平,不要想著殺了我,張昕柔身上有對你很重要的東西是吧,我可以幫你的,我比你更了解張昕柔,我知道該怎么逼問她。”
劉海強這句話真說到了林平的心坎里,他和張昕柔相處了這么多年,還傾心于張昕柔,如果讓這個軟骨頭來替自己審問,或許能得到些驚喜。
“只給你一晚上時間,你就吊在衣架上,只許用嘴問。”
林平稍一思索便答應了劉海強,反正要明天白天才能去圖書館,讓劉海強審問一晚上,不算耽擱時間。
“你先放...”
劉海強剛要開口提條件,就被林平打斷:“記住只有一晚上時間,天亮之前審問不出有用的東西,我就殺了你。”
說著林平轉身就走,來到客廳的同時伸手在眉間輕輕一點,數不盡的彈幕噴涌而出,林平只能在其中盡力尋找自己所需要的消息。
“林平你運氣真好,這種下毒手段只對四階以下的武者有用,而劉海強正處于三階巔峰的臨界點,哪怕再過兩天,他都能隨意拿捏你。”
“三階以內皆凡人,沒到筋骨蛻變那一步,頂多能用些拳腳功夫,但到了四階,全身筋骨蛻換一遍,隨便一招戰技就能把凡人轟成灰。”
“三階的實力確實不算出彩,但對于臥底來說簡直再合適不過了,有一定自保能力的同時又不算惹眼,境內不知還有多少這種人。”
“你知道嗎,劉海強和張昕柔其實是一類人,嚴格來說,他們甚至不算人,小心些吧,還有兩撥人正在來找你的路上。”
...
事情越發復雜了,林平煩躁的輕觸眉間,將彈幕隱去,隨后不帶一絲猶豫的折身回到臥室。
“我是一名醫生,我其實對生命充滿敬畏,但相比于你的,我更敬畏自己的生命。”
林平像是在通知,又像在懺悔,在劉海強茫然的目光下,一斧頭劈過去,這次斧刃朝下。
“你說過讓他審問我一晚上的。”
床上的張昕柔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把口中異物吐出來了,忍不住開口問道。
“之前和你說你一直不信,但我沒騙你,我以前真的是一名醫生,從大學到博士,我一直是醫學院里最優秀的學生,那時我就是真正的白衣天使。
后來一些人把我抓走,想把我當私人醫生培養,他們為了培養我的醫術,甚至找了很多死刑犯讓我實驗,我被迫成為了一名儈子手...
所以我在逃出來后,更加的敬畏生命,短短兩年就成為了全國最有名的醫生,最后甚至為了救人而死去,但這并不能贖清我的罪孽。
我要活下去給世界贖罪,所以對不起,你們沒有機會了。”
臥室內燈光昏暗,墻上影子的右手一直上下翻動做劈砍狀,不斷有斑斑點點如噴泉般沖天而起又緩緩落下。
張昕柔看著忙活的林平強忍恐懼,顫抖發問:“你這么敬畏生命,為什么還要殺了劉海強,這樣犯的錯不是更大嗎?”
人的體積太大,哪怕分開收拾也很麻煩,林平語氣中帶了許多不耐煩。
“我早該想到的,從最開始你目睹我占據身體后沒有上報,選擇獨自審訊時我就該想到。
當時你應該是想跟我對暗號吧,看我們是不是一類人?
我說反控你為什么這樣容易,是因為你把我當成自己人,沒設太大防備?
按照賊喊捉賊的邏輯,我是不是該叫你所謂的月后邪魔?”
林平淡淡的聲音傳入張昕柔耳中卻宛如平地驚雷,她不知自己露了什么破綻,居然讓林平發現了自己最大的秘密,比性命還重要的秘密!
怕林平是在詐自己,張昕柔不敢隨意回答,而林平也不在意,獨自走到衛生間接了根水管扯進屋里,這是他反殺張昕柔那天就準備好的,防的就是這一刻。
顧不得張昕柔臥室內的實木地板,林平直接打開水龍頭沖刷,同時口中不停,平靜說道。
“原本我是打算在事情結束后放了你們的,哪怕會因此承擔一些風險。
今天之前我甚至在腦中模擬過一出出大戲,比如我在殺死身體里的那個他后,上演一出貍貓換太子,到一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生活。
或者用些手段陷害你們,把你們送去一個再也回不來的地方。
現在想想,自己當初的想法還真是圣母啊,很感謝你們給了我一個動手的理由。”
張昕柔瞪大雙眼,不理解林平為何如此篤定自己與劉海強就是異族。
而林平也不會跟她解釋自己那金手指般的彈幕,更不會向張昕柔說她的臥底搭檔有多么蠢,這幾天的目的有多么明顯。
張昕柔不敢再說,怕林平掌控她更多秘密,林平也失去了聊天或逼問的興致,靜靜的清理臥室。
三個小時后,月色不知何時被烏云擋住,林平如潔癖患者般,用手帕紙抹去地板上最后一絲水漬,而后才起身,在張昕柔疑惑的目光下,把她從床上抬起來背在身上。
“還有兩撥人正在來找我的路上,張昕柔,你我現在都沒有機會了,一切都在圖書館解決吧。”
感受著背上張昕柔僵硬的身子,林平語氣依舊平靜。
一道雷電閃過,屋子突然亮了一瞬,張昕柔一陣心悸,不知站在什么角度,此時她居然有些替面前的少年擔心,這個瘋子,他居然要直接帶自己去學校!
雨來的很急,林平打開防盜門,想取下鞋柜上的雨傘,伸出的手不知為何又在半空停住,轉而拿起一旁的手術刀,當其回頭再關門時,一直平靜的臉上終于浮現出幾分決然。
生死在此一刻。
月黑風高殺人夜。
雨夜帶刀不帶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