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元的臉上，暴躁與柔和反復交替。

吳休趁熱打鐵：

“你自幼多病，因此才喜歡虐待那些弱小的男童吧。”

那張蒼白如鬼的臉在對話中慢慢平靜下來，本能的點了點頭。

“你渴望做個好人，對嗎？”

那顆頭顱本來想搖頭，但是在桃色光芒的照耀下，點了點頭。

“你想贖罪，對嗎？”

王天元搖頭的欲望越來越弱。

“那你應該拜神。”

“嗯。”

刻薄如紙的雙唇艱難的吐出了一個字。

“我就是你的神。”

吳休輕聲說道。

王天元眼中徹底失去了爆虐之色，轉而是滿眼的空洞。

當街就要給吳休跪下。

吳休趕忙架住他的雙臂，雖然已經是深夜，但那馬夫還在遠處看著呢。

“你現在贖罪的第一件事，就是按照自己犯下的罪，去一件件求得他們的原諒。”

“神，他們要我死怎么辦。”

“那就去死。”

吳休隨口說道。

可是看到王天元眼中爆虐之色又要浮現，趕忙改口：

“多試幾次，人總是要努力改正。”

“不用死嗎？”

“先不用。”

吳休也沒想到，此人對生的渴望這么重。

“還是【戲子】等級太低，高了估計就好了。”

吳休擺了擺手，示意王天元可以走了。

再分別前的一刻，吳休想到了什么，說道：

“把你那個馬夫解雇了，我不喜歡。”

“好的，神。”

......

第二天，日常練武。

沒有任何變化。

第三天，照常練武。

只不過林修日手上的柳枝已經變成了木棍。

“砰。“

一棍又一棍，沉悶的響聲回蕩在練武場上。

直到吳休的吐納能跟的上木棍打下的節奏。

林修日手上的木棍才停了下來。

【無極樁（后天）：60/100）太極樁（后天）：70/100】

因為太極樁的站的時間要比無極樁長一些，所以熟練度也要高一些。

林修日以贊嘆的語氣說道：

“你的進度真的很不錯，都快和我年輕時差不多了。”

“嘔！”

這是吳休被打的吐了。

沒有別的意思。

這時林如煙邁著輕快的步伐走了過來，拿著濕布小心的擦去了吳休身上的汗珠。

“今天對我這么好？”

“我那天對你不好？”

林如煙翻了個白眼。

“聽說今天王天元挨家挨戶去道歉了。”

“是那些受害者的家庭？”

“你到底對他做了什么。”

林如煙白嫩的小手，輕輕撫摸著吳休遍布紅印的后背。

“告訴姐姐嘛~”

“我用大道理感化了他。”

吳休一臉嚴肅的說道。

“我告訴他贖了罪，內心就不會空虛。”

“他就聽你的了？”

“何止，他還要給我磕頭，拜我為神呢。”

“嘶！”

吳休倒吸了一口涼氣。

林如煙一把掐住了他受傷的腰部。

“哼！”

“開始學會編瞎話了。”

令林如煙更加疑惑的是，她的天賦神通顯示，吳休說的不是謊話。

于是她手上的勁更大了。

要是王天元這么容易被感化，真以為胡大儒是吃干飯的？

“別掐了，姐。”

吳休一把抓住那滑嫩的小手。

“再抓腰子真要被掐碎了，我老吳家可只剩我一個了。”

“你給我傳宗接代嗎？”

......

今天林如煙生氣了，吳休只能靠自己涂抹碧玉鍛體膏，泡到藥浴水涼了才艱難的從桶里爬出來。

“老姐好像也沒那么壞。”

捂著腰子的吳休踏上了前往胡府的路。

今天是老胡定下的考核日。

他要考得好，會有獎勵。

“不會是要傳我浩然氣吧。”

“聽說一朝頓悟，直上一品成圣的文修都有。”

“到時候將林如煙抓起來，狠狠打屁股。”

文修只修一口浩然氣，但是這口浩然氣，可以療傷、延壽、戰斗、搬山、弄海。

可謂無所不能。

今日胡府門口的馬夫換了個人，身材敦實，面容憨厚。

見了吳休也只是‘呵呵’一笑。

胡老的卷子出乎吳休的意料，這老頭看起來真的老了，懶得出題。

只見卷首寫著：

【大離國子監數學試煉卷】

【注：本卷旨在考察士子們對于基礎數學知識的掌握及邏輯思維能力，望諸君誠心應答，勿作弊焉。】

直接拿套卷考是吧？

卷子出的不是很難，雖然一旁的王天元的額頭上已經開始冒虛汗。

但是對于天朝的大學生，這些連開胃小菜都算不上。

一商人有銀兩若干，分之一買田，分之二置房，又將剩余之數分為三份，一份贈予兄長，一份贈予妻兒，最后一份自留。問商人最初共有銀兩幾份？

有商人販賣絲綢，原價每匹絲綢一百錢，后因庫存過多，決定降價銷售。若連續兩次降價后售價為每匹六十錢，每次降價百分比相同，問每次降價百分之幾？

......

吳休簡單畫了些方程，便解出了答案。

開始閉目養神。

而王天元已經開始東張西望，那眼神里分明寫著：

“神，你要拋棄我了嗎？”

一共八道題，吳休花了一刻鐘不到，而一個小時過去，王天元還在咬筆頭。

“咚。”

鐘聲響起，作答結束。

胡無為甚至沒有起身，便宣布了結果。

“王天元，零分。”

“吳休，滿分。”

他恨鐵不成鋼的看向王天元：

“老夫明日便將銀子退回你的府上，去吧，以后不要說老夫教過你。”

滿臉羞紅的王天元捂著臉跑出了聽雨軒。

胡無為才看向了吳休，感慨道：

“你真是文道不世出的天才，誰能想到不久前你連文字都不識。”

嘆了一口氣，胡無為才接著說道：

“你真的不將心思全放在文道上？”

吳休看著老頭，有些不忍的說道：

“謝過老師恩典，我對武道更感興趣。”

這些日子他也詳細了解過文道，此道沒有系統的修煉功法，全憑所謂的“悟道”。

升級全無章法，當個輔道還行，當主道差些意思。

“好吧，既然你心意已決，那便如此。”

片刻沉靜后，他緩緩張開口，輕吐出一口白色的氣流，這氣流在空中悠然飄蕩，竟逐漸凝聚，幻化成一顆晶瑩剔透、散發著淡淡靈光的種子。

“這是老夫借由自身修為凝練而成的“浩然靈種”。”

胡無為臉色蒼白了些許。

“只要你勤讀圣賢文章，它就會漸漸壯大，助你早日進入文道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