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住院部。

大曾王岳還沒走進病房，就聽見里面有人嚷嚷。

“要是讓我知道是，哎呦，哪個孫子炸的我，嘶，等我好了我肯定要他好看，哎呦哎呦。”

“你就是董彪，炸的一條胳膊都沒了還這么生龍活虎？”

董彪腦門上纏了一圈紗布，但語氣一點也不客氣：“你們兩個是誰？找我干嘛？”

王岳舉起證件給董彪看：“我們是重案六組的，負責你這個爆炸案。”

“我們來呢，是想詢問你一點情況。平時和別人結過仇嗎？”

“誰和我有過節啊？我可是大大的良民。”

董彪頓了一下，想用右手卻發現沒有了，只好用左手給自己樹了個大拇哥。

“再說了，我董彪可是遵紀守法，從來不干壞事。”

王岳打斷了董彪的自我吹噓：“你的親戚朋友最近有誰不對勁的嗎？”

董彪愣了一下：“沒有。我和鄰居都沒有紅過臉，更別說和親戚朋友了。”

“我爸三年前就死了，我媽一直和我兄弟過，身體倍棒，嘿我那個兄弟可是個人才！”、

董彪想用右手又失敗了，只能用左手樹大拇哥。

“我那兄弟董成，大學生，跟你說.....”

眼見董彪又要滔滔不絕地吹噓自己的兄弟，王岳無奈至極：“行了行了，說說你單位的情況吧。”

“單位，我單位挺好的，我們頭兒挺照顧我的。”

大曾接著問：“案發當天商場八點半就下班了，你怎么等到了十點半才走？”

董彪摸著自己的右半胳膊已經有點不耐煩：“我等我們頭兒下班不行嗎？”

“哪個頭兒？”

面對大曾的連番問題，董彪徹底不耐煩了：“我說警察同志，一句話，我和誰都沒有仇。”

董彪見王岳大曾不出聲后更是開始嘲諷：“要我說你們警察的活也挺好干，隨便問問，我這自己都說明白了，你們聽著也就不糊涂了，哎呦。”

“要我說，如果你們真找不出來是哪個孫子害我，那就別費勁了。”

“等我出了院，我不是還有條胳膊呢？”

董彪舉起左手捏起拳頭，面露兇光。

......

眼看在董彪這邊問不出來更多東西，大曾王岳只能去他住的地方了解一下情況。

來到董彪家附近，已經是中午，兩人商議決定先解決午飯再說。

“大曾，你看這新鮮了不是，餃子全天免費。就這吧？”

大曾點了點頭：“行。順便問問啥情況。”

不一會，老板端了兩大盤餃子就上了大曾王岳的面前。

王岳一邊剝著蒜一邊問：“老板別急著走，水餃全天免費，買賣這么做不得虧到姥姥家啊？”

老板卻是滿臉喜色毫不在意：“看你說的，你就吃吧，今天我高興。”

大曾倒了了一勺醋，接著老板的話講：“您是遇見了什么喜事吧？”

老板也不掩飾：“比娶媳婦都高興。甭問了，吃水餃吧您”

“那不成啊，您得說出來我們一起高興高興，不然這水餃我們不是白吃了嗎？”

老板剛要開口，老板娘連忙在旁邊拉了他一下。

老板有點不高興：“怕什么？我早就盼著這王八蛋有今天。”

“應了那句話吧，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老板娘拉著老板埋怨道：“你就少說兩句吧，他不就斷了一條胳膊嗎，又不是死了。等他出來知道你說他壞話，你說我們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老板也有點怕了，但還是嘴硬：“要是他出來還欺負我，我就拿炸藥炸死他。”

王岳大曾兩人相望無言，好像董彪并不是他口中那個跟鄰居都沒紅過臉的老實人。

......

回到六組，大曾王岳向老鄭匯報情況。

王岳有點氣憤：“我看那董彪根本沒說實話。”

“他和我們說他沒有一個仇人，可根據我們的調查，他住的那個胡同里的街坊四鄰，沒有一個不恨他的。”

王岳繼續說出自己的想法：“而且到醫院我就覺得不對勁了，董彪的床邊空蕩蕩的什么補品水果都沒有”

“半條胳膊都炸沒了，愣是沒有一個人來看董彪，你說這人得混到什么地步才能這樣啊？”

大曾聽了嘲諷得笑了笑：“董彪不是故意在跟我們說瞎話，那是因為一個惡人絕對不會覺得自己是個惡人，說不定還認為自己是個善良天使呢？”

老鄭聽了感覺很有道理：“那這案子就難辦了，現在不是線索太少，線索太多了，這董彪平時結的仇這么多，這可怎么辦？”

大曾把玩著打火機，給自己點了一根：“只能從他親朋好友開始一個個查了，沒辦法只能花力氣。”

“先從他弟弟董成開始查，我們走訪的時候調查到，9月25號也就是爆炸案的上午，董彪把他弟弟董成打了一頓。他弟弟董成也有作案的嫌疑。”

三人正交流著，老鄭辦公室的電話突然響個不停。

“喂，是我。發現了一個河漂......不行啊，我這的人都在忙九二五爆炸案呢，沒有人手啊。”

“行，行，那先領回來做鑒定吧，就這樣。”

大曾見老鄭忙的暈頭轉向：“那行，老鄭你先忙，我和王岳繼續調查去。”

......

根據街坊鄰居提供的消息，王岳大曾來到董成母親治病住的腫瘤醫院。

推開房門，王岳發現董成趴在桌上陪他母親睡著了，桌上放著一沓報紙。

王岳沒有吵醒董成，先是拿起報紙檢查了一下，發現從20號到26號的按照順序排列每天都有。

王岳不做聲地把報紙放回原位，才拍了拍董成肩膀，把他拍醒后，揮手示意他出去談話。

董成睡眼惺忪地戴上眼鏡，趴在母親耳邊輕輕地說：“媽，我出去一會，呆會就回來。”

三人并排坐在醫院外的長椅上，王岳首先開腔：“你哥出事了，你也不去看看。”

董成雙手放在膝蓋上，整個人顯得有些拘謹：“我媽這都下病危通知單了，離不開人。”

“你媽得的什么病？”

“肝癌晚期，醫生說活不過這個月了。”

“你媽住院多久了，你哥不知道嗎？”

“一年零三個月。”說完這句話，董成就沉默了，他并不想讓警察得知自己與哥哥的矛盾。

“9月25號上午，你哥打了你，之后你的行程呢？”

“我從密云飯店出來后就回家了，在家躺了一會，后來就來醫院看我媽了。你要不信，等我媽醒了，你們可以問她。”

“幾點到的腫瘤醫院？”

“八點。”

大曾王岳對視了一眼，要是董成說的屬實的話，那他就沒有作案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