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刀不錯嘛,哪弄來的?血族?”
查爾斯該做的已經結束,他收回長刀,抱胸微微睨著尤里安,發出嘲笑,“話說體驗歡愉的滋味怎么樣?”
“不怎么樣。”尤里安面無表情,“你要是敢說出去我第二天就刀了你。”
“你這樣會失去我這個朋友的。”查爾斯抱怨著,“你要學會幽默。”
他從魔女身上拿起那一團神秘的事物,“這個得上交官方。”
然后毫不客氣的扯下她的白袍,從里面翻出幾樣零零碎碎的非凡物品。默認這些都是他們的戰利品,查爾斯只拿走了那一面對于占星人來說有用的古鏡。
尤里安自覺地將其他的略微有點用的收入懷中,看向遠處纏斗的兩人。
查爾斯沒有他那樣好的視力,但也能看清他們的戰斗。
“都不下死手啊。”查爾斯饒有興致的感嘆,“你說這個魔女不會和這位菲利克斯先生是老情人吧。”
“有很大可能。”尤里安點點頭。
“這個女人剛才不是還喊她媽媽嗎?這不會是他們的女兒吧?”
“……其實大概率是兒子。”
半神間的爭斗稍縱即逝,而且極度危險。尤里安和查爾斯并沒有上前幫忙的沖動,他們并沒有為了一點工資就心甘情愿的賣命的覺悟,只是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們的戰斗。
菲利克斯不斷切換放牧的靈魂,游刃有余的應對著鋪天蓋地似乎要將它吞噬的蛛網。他切換了一個放牧的靈魂,熾紅的火焰在蛛網上游走,處在蛛網正中心的女人被火焰灼燒著。
卡特琳娜選擇硬扛了這一次傷害,但總算抓住時機使用了非凡物品。她的身后出現一扇虛幻的大門。她頭都不回的開門離開。
菲利克斯不易察覺的勾了勾嘴角。
尤里安和查爾斯這才上前,報告自己所得和卡蜜拉的表現,只字未提關于卡特琳娜的事情。
神秘的靈性直覺能阻斷一切非凡者想要送死的行為。
他只是例行公事的說了一句,“接下來會有執法者們來解決,查爾斯先生是這件事的主要功臣,到時候去執行司領賞。”
“明白,”查爾斯頗有些小心的開口,他才不想回憶自己在菲利克斯手下被瘋狂訓練的慘痛日子。
菲利克斯沒有多說,接過那件非凡特性,切換旅行家的靈魂,從空氣中拉開一扇星光重疊的大門便迅速離去。
“為什么感覺你有點怕他?”尤里安一般不會放棄揭好友的底這件事,神色微妙的打量著他。
雖然亞伯拉罕家風嚴格,但從這種環境下成長起來的小少爺自然是傲氣十足。
他梳理了一下邏輯,“所以說門先生派你去執行司,對于你這樣的大少爺圖鐸公爵懶得處理,干脆下放給了菲利克斯先生。”
“然后他毫不猶豫的按照官方執法者的標準訓練你,然后你徹底被練出恐懼來了?”
“賤人!”這是查爾斯罵人的話太過蒼白無力,“我只是一個序列七啊,還是不擅長格斗的占星人。那個該死的一級執法者,居然讓我和一群序列六的搏斗。”
查爾斯撩起袖子,露出仍帶著淤青的胳膊,“他還專門囑咐了其他人不要顧及我的身份,一起訓練我!”
“那群只長力氣不長腦子的卷毛狒狒,居然真的信了我是個寬宏大量的人之類的蠢話。我敢發誓我以后一定要偷偷做掉那個打我打的最狠的惡魔。”
查爾斯咬牙切齒,尤里安向來了解他的好友,無視了他的口嗨,“你今天應該休假吧。我不介意做你的敵手,幫你訓練一下最近的聯系成果。”
當然,在經過友好的言語交鋒之后,兩人都沒有動力再次干架。尤里安動用星月夜將他們一起傳送回了溫斯萊爾德府邸,才在侍從的幫助下換下了沾染了污痕和血跡的外套。
查爾斯經常來這里,侍從們也清楚這位少爺的習慣,將會客地點直接定在了尤里安的私人會客室。
“一杯蜂蜜酒,還有煎肉排和奶油濃湯。”
查爾斯的飲食很傳統,也并不顯得奢靡。他對于現在流行的蒼鷺,烏鴉等動物的肉毫無興趣,畢竟出名的原因也大多是因為獵奇。
侍女恭敬的退了下去。
確認周圍沒人能聽到談話,查爾斯仍然壓低了聲音,“我這次的變動你也能看出來蹊蹺。”
尤里安微微點了點頭,“血族的態度也是模棱兩可。”
他們不得不露出苦笑,各自斟了一杯上好的伯爵紅茶。
如果他們是普通的低序列非凡者,政治局勢變動確實是沒有什么大的影響。
但是命運推動著每個人走向陌生的道路,在一個普通的節點,命運就會泛起巨大的波瀾。
最開始只是瘟疫橫行,然后是小小的動亂,然后是大貴族們的關系改變,新的人物加入博弈的戰場。
“我原本應該被派到索羅亞斯德公爵那里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先祖竟然特意召喚我,讓我進了執行司。”
“一點微不足道的傾向,我們就是棋子。”查爾斯嘆氣,剩下的那句話他沒有說出來。
僅僅是有些人一個小小的動作,就能引起山崩海嘯。
小人物的命攥在別人手里。
尤里安低著頭開口,卻有些答非所問,“克利夫蘭的天氣越來越不好了。我可能要考慮去外地休假。”
“不錯的主意。”查爾斯應道。“我的族人最近在為此忙碌。”
管理各個封地上的領主正是門先生的工作與權力。
在經過時間的演化,所羅門帝國的政治權力幾乎全部被攥在皇帝手中。陛下將權力下放給大公爵們,任由他們相互制衡。
門先生管理著各地的領主,是陛下旨意的代言人;索羅亞斯德公爵掌管地方和中心經濟;而法庭被特倫索斯特控制,;圖鐸掌握了治安和執法權。新來的查拉圖掌握的是文化和教育,和烏洛琉斯共分了神教的傳播。
所有的一切略大的決定都交由皇帝裁決,各個組織相互制衡,一切都看似十分完美。
可是最近的情況更像是風雨欲來。
他們沒有再就現狀提出討論,無非是抱怨血族或者執行司的一些神奇的管理條例,從最新的戲劇到貴族間的八卦,他們似乎永遠也有著聊不完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