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十巴掌下來，再加磕破了頭，我感覺整個人都有點迷糊。

宋辰走過來，一把抓住我的頭發：“江竹枝，你給我記住了，就算你再喜歡我，你也只能當我的一條狗。”

“你為我流的血再多，我也不可能為你動心，我堂堂少爺，怎么會愛上一條卑賤的下等狗？”

我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心中卻難掩興奮。

最后十秒，就到十二點了。

我在心里默數，數到“十”時，系統的電子音響起：“恭喜宿主完成舔狗任務，獎勵即刻兌換。”

他話音剛落，我的電話便響起來，我顫抖著接起電話，那邊是護士著急又略帶驚喜的聲音：“江小姐，您快來，蔣明遠先生醒過來了！”

阿遠，我的阿遠。

他醒了，一定想第一時間看到我吧？

我一把將宋辰推開：“滾開，我要走了。”

我聲音不大不小，正正好夠在場所有人聽見。全場陷入死一樣的沉默，畢竟我從未這樣同宋辰說過話。

宋辰神色陰晴不定，隨即又笑起來：“江竹枝，你生氣了，在這里和我玩欲擒故縱是吧？”

他指了指桌上的酒：“你把桌上的酒給喝光，這一次你耍小脾氣，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我有嚴重的胃病，宋遠辰是知道的。以前我要是做了什么讓他不滿意的事，他就會用“再也別出現在我面前”要挾我，看著我因為酒精刺激疼得滿地打滾而哈哈大笑。

但現在的我，再無后顧之憂。

我抄起酒瓶，在眾人不屑的目光中朝宋辰的頭敲去。

“喝喝喝，那么愛喝你自己喝！”

“你幾個媽啊，敢跟我這么說話？”

7.

趁著包廂里的人愣神，我趕緊跑了出去。

午夜時分，這家酒吧又地處偏僻，根本打不到車。

幸好醫院離這里只有兩公里，我可以跑過去。

耳邊的風聲呼嘯著，我的心臟砰砰直跳，似乎快要跳出來。

再快點，再快點。

阿遠在那里等著我。

護士看到我的時候嚇了一跳，畢竟我滿臉是血，衣服也臟兮兮的，因為跑得太急，鞋子甚至掉了一只。

“江小姐，您不用先處理一下嗎？”

我搖搖頭，焦急地往房間里面闖。

阿遠虛弱地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睜開眼：“竹枝，是你來了嗎？”

他看到我狼狽的樣子，立刻著急地想強撐著起來：“竹枝？你怎么流了這么多血，發生什么事了？”

阿遠，活著的阿遠，會說話的阿遠。

我上前一把抱住他，嚎啕大哭：“我沒事，我沒事······”

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沒事了。

我向阿遠解釋，我只是叫不到車，來的路上太急所以摔倒了。

他心疼不已，垂下頭：“竹枝，對不起，我讓你擔心了。我聽護士說，這四年來你一直陪在我身邊，你過得很不容易吧。”

被宋辰奴隸的這三年，我一次都沒有哭過。但是阿遠簡單的一句話，讓瞬間我回憶起那些屈辱，不堪，疲憊，毫無尊嚴的瞬間。

我被當作玩具玩弄，被當作小丑嘲笑，從未有人說過“你很不容易吧”。

在阿遠面前，我突然意識到，我是一個人，不是一條狗。

我撲進阿遠懷里，淚流滿面：“是啊阿遠，我過得真的很不容易······”

所以，不要再離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