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少女疑惑地看著眼前的少年。

少年正用左手捂住他半邊臉頰，身體略微前傾，額前的發絲正蓋住左眼。

少年嘴角揚起的笑意是她見過最真實，也是最感染人心的。

可是她卻不為所動，也只能不為所動……

不能連累他……他是個好人，以后還有很多希望。

她心里的善良，讓她并不想因為自己那早已注定的‘命運’去連累其他人。

而且，她現在還對戴沐白抱有著一些希望，在她還沒親眼見到之前，她還不能放棄。

九霄微微一愣，有些沒反應過來，有些煩躁的撓了撓頭，把自己頭發弄的一團糟。

“為什么，是我這樣子太兒戲了嗎？”

“沒關系，我可以正式一點的……”

他有些急迫地對眼前的少女說到。

而朱竹清只是微笑的搖了搖頭，拿著奶茶起身準備離開這家古董店。

“抱歉，我不能連累你。”

“而且……，還沒親眼見到不是嗎？”

九霄愣了一會，思索起了她那話語里的意味。

待到她快走到門口，被頭上蝎子發飾揪了兩下頭發的九霄才回過神來。向著離開的朱竹清提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如果那條路，蜿蜒曲折，幾不能行呢？”

朱竹清的腳步停頓了一下，頭也沒回的回答到。

“……那我也依舊要前行。”

九霄似乎對這個回答很滿意，并沒因為她拒絕而生氣，反而手上附和著她離開的步伐鼓著掌，和那高跟鞋形成了一小段交響曲。

待到她快跨過門檻，又提出了另一個問題。

“如果到時候，我會贈予你一個新的選擇。”

“一個離開那條路的選擇，你也能擁有斬斷命運的力量。”

“你會選擇行走在那上面嗎？”

朱竹清聽到這個問題，停下了跨過門檻的動作，回頭看向九霄那邊。

寧榮榮坐在桌子上，時不時看向九霄，又時不時低下頭，像是在確認些什么。

到最后，她泄了一口氣，雙手抱頭不斷搖晃，像是在反駁著誰。

而九霄，只是這樣微笑地看著朱竹清，頭上發絲在不斷晃動，像是有誰在整理一樣。

頭發在動！她猛地瞪大了雙眼，小嘴微張，像是驚訝著些什么。

是九霄頭上那個碧綠色蝎子發飾！

它正幫他整理著頭發！

“那是……”魂獸？

她并沒將后半句說出口，因為她又看到了九霄接下來的動作。

他輕輕地點了點頭，隨后滿臉溫柔的抬手輕撫著頭上的蝎子發飾，動作輕柔的就像母親對孩子的擁抱一樣。

同時另一只手的食指也緩緩地往他嘴唇前放去。

“噓。”

嘴唇嗡動，像是說了什么話，隨后對她就這樣微笑著。

「不要告訴別人哦。」

這是她從無聲的話語里解讀出來的意思。

她也對這微笑回以微笑，同時點了點頭，回答到。

“我會的……”

隨后腳步有些輕快的跨過了門檻，面帶微笑的離開了這里。

不知道她回答的哪個問題，只知道她好像對未來重新充滿了希望。

‘魂獸嗎？說不定以后真的可以和他躲一輩子……如果能這樣也好。’

九霄目送著朱竹清離開了這里，隨后又坐回了椅子上。

他微笑的看著寧榮榮糾結的樣子，他也想看到她得出的結論。

‘又是這副假笑……’

她抬頭看了一眼他，卻并沒有得出任何結論，反而是九霄先提出了一問題。

“如果，你真的是被我身上的某樣東西所吸引，而我也將那樣東西給了你。”

“你還會喜歡我嗎？”

九霄微笑的看著寧榮榮，而寧榮榮也因為這個話語回過了神來。

‘依舊是這副假笑……’

她抬頭有些失神的望著九霄，又低下了頭，咬著牙，更為猛烈的搖晃起來。

到了最后，她嘆了一口氣，有些低落的回答到。

“我不知道……”

九霄卻依舊微笑的看著她，絲毫沒有因為她迷茫的話語而感到低落。

心中早有預料的他，絲毫不會因為這個回答感到意外。

所以他又問了一句。

“這重要嗎？”

寧榮榮也因為這句話一愣，抬頭重新看向了他。

“是不是真正喜歡一個人，是要真正去接觸才能確定的。”

“你都還沒接觸過，怎么知道那份情感是真實還是虛偽呢？”

九霄起身摸了摸她那柔順的頭發，替她梳理了一下那因為搖晃而有些凌亂的發絲。

而寧榮榮也因為他的動作一陣失神，并未抗拒九霄的動作，反而乖巧的把頭湊了過去，瞇起了雙眼，享受起來了。

瞇著眼享受了一會，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對九霄提問到。

“那么你呢？”

九霄聽到這句話一愣，手上梳理的動作一頓。

“什么？”

她感受到他手上動作的停頓，她的嘴巴仿佛放在了手臂上，說話聲音有些沉悶。

“你對我這份善意是真實的，還是虛偽？”

九霄聽到這個提問，不假思索的回答到。

他幾乎對所有人都抱有善意，哪怕只是一絲。

“當然是真實的。”

寧榮榮聽到這句話，也是發自內心笑了起來，像是想通了什么。

“那就足夠了。”

他看著她的笑容，也笑了起來。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是發自內心的笑容，總是能讓他心情愉悅。

‘這次，是真實的……’

她看著他的笑容，也是笑得更開心了。

到后面，直接抱著他的手臂，蹭起了笑到哭出來的眼淚。

而九霄就這樣微笑的看著她的動作，時不時用空出來的手摸一下她的頭，讓她更好受點。

而寧榮榮也是到后面，似乎覺得抱著手臂不過癮，直接拖著椅子到他旁邊，抱著他的胳膊。

他搖了搖頭，有些無奈，也是由著她抱著，手上從不知道什么地方摸出來一本書，有滋有味的看著。

而寧榮榮看到他拿書出來，也是沒客氣，直接把頭放到他肩膀上，想看清楚是什么內容。

而九霄也微微一笑，把書往她那邊側了側，讓她看的更清楚點。

她看到他的動作，也是高興的抱住他的脖子，蹭了蹭，讓她身上那一抹和花香一般的味道蹭到了他身上。

她沒在看書，他也沒看她。

只余下窗邊的陽光和頭上的蝎子發飾看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