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宛如沉重的黑色幕布低垂，點點繁星似鑲嵌其上的細碎寶石，卻難以穿透那濃稠如墨的黑暗。

“嗯？”宙斯愣了一下，再次詢問，“你剛才說什么呢？我喝得有點多，沒有太聽得清楚。”他眉頭緊皺，眼神中透著迷茫與混沌。

“你沒聽錯，我就是要死了，風暴妖神堤豐把他的毒素打入了我的心臟，已經無力回天了，只剩下三天時間。”阿波羅平靜地闡述著，面色如水，仿佛在談論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宙斯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猶如被冰霜覆蓋，酒也瞬間醒了大半。他瞪大雙眼，仔仔細細地打量著阿波羅，果然發現了阿波羅眼中那若隱若現的猩紅色光澤。

“你……你，你還這么年輕，你怎么能就這樣走了呢，這不是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嗎？一定還有什么辦法的，對嗎？”宙斯嘴唇顫抖，雙手不自覺地抓緊阿波羅的手臂，神色中滿是驚恐與難以置信。

“我現在是神王了，神界那多的神，找找一兩個醫術高超的神，這并不是什么難題，對嗎？”宙斯慌亂地看著阿波羅，眼中滿是急切，額頭上的青筋暴起。

阿波羅是真的要死了，而且是沒有任何解決辦法的情況。

不然，阿波羅就已經去做了。

“宙斯，這是我對你未來王朝的規劃，你不知道該怎么做可以按照這一份計劃書，里邊有一些規劃是需要你去主動創造的，有一些比較有趣的神，需要你來把他們帶來這個世界。”阿波羅目光堅定，將計劃書遞出，神情嚴肅。

“行。”宙斯接過計劃書，簡單地掃了一眼，提出疑問，“這里邊的女神怎么還有直系關系的神？獸也有？”

在原本的世界中，宙斯所做的事情很多，神界里的女神們都被宙斯給糟蹋過，跨物種或者是性別的，都不在話下。

宙斯的孩子中，還是有很多有趣的神，給世界帶來了不小的變化，這些的確是需要還原一下的。這就得辛苦現在的宙斯了。

“如果你實在覺得膈應，就自己用神格碎片本源去融合，這也是可以的，不用你去到床上。”

“我的事情不重要，現在是你的事情。”宙斯重新把話題拉到阿波羅身上，他眉頭緊鎖，眼神中滿是憂慮。

“我能有什么事情，不就是去冥界嘛。”

“你這種交代后事的口吻，讓我實在難以接受啊，讓我先緩緩。”宙斯神情復雜，一日的狂歡后，突然的落差讓他感到措手不及，他雙手抱頭，顯得極為痛苦。

“那你自己先緩緩，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我就一個人靜靜，不要來找我。”說完，阿波羅化身光明飛行。

飛了很久很久。

不知是到了何方，不知是何時辰。

阿波羅停了下來。

那是一處懸崖，懸崖之下是一片波濤洶涌的大海。海浪瘋狂地拍打著礁石，濺起無數白色的浪花。

阿波羅躺在一塊冰冷的石頭之上。

“你說，活著的意義到底是什么？”

“你說……”

阿波羅對著夜空喃喃自語，眼神迷茫而空洞。

這些問題，阿波羅平時很少去思考過。

在上輩子時，也就賢者時間那十來分鐘會有這樣的心態。

此刻，阿波羅細數起自己還沒有處理完的事情。

自己那還沒有出世的女兒。

以及記憶女神的神體。

真正無憂無慮的生活。

思來想去，阿波羅就只能想到這三個。

其余的問題，都可以輕易地拋之腦后。

他閉上了眼睛，不知思考了多久，不知是什么時候。

阿波羅睡著了。

月光之下。

今夜的月光有點奇怪，沒有往常那般皎潔，似乎帶著點猩紅，宛如被鮮血浸染。

抬起頭。

一輪血色的月亮高掛，恬靜中帶著幾分詭異。

周圍的海風變得躁動，如發狂的野獸，輕輕地吹著，帶走了身體的余熱。

低下頭。

血色的月亮映照在海面的倒影。

海面上，一個穿著紅色婚紗的女神，穿著高跟鞋，一只手搭在空氣上，像是在和男伴一起跳著舞蹈。

那位女神的舞姿時而華麗，時而僵硬，優雅卻又帶著說不清的詭異。

阿波羅睜大眼睛，努力地想要看清楚那位女神的面容。

可是，那位女神一直背對著他進行著舞蹈。

獨自一神跳著雙人舞蹈，跳了很久，很久。

終于，那女神轉了個圈。

阿波羅看到了那張面孔。

那是略顯成熟美麗女神，月之女神阿爾忒尼斯。

……

天蒙蒙亮。

紅色的圓日高掛，宛如燃燒的火球。

阿波羅睜開眼，看著日出緩緩升起，目光中透著一絲迷茫。

內心里回味著剛才的詭異夢境。

無疑，這個是下一個預言。

而夢中的女神，是長大成熟后的阿爾忒尼斯。

“預言還中繼續，事情還沒有結束，我也還沒有結束。”

阿波羅的眼眸重新變得深邃，猶如無盡的深淵。

這一次的預言夢境，讓他重新點起了希望。

死亡對于他來說，并未是重新開始，而是新的延續。

他站起身，高舉著光明利刃，身姿挺拔如松。

這一次，他還是沒有找到清晰的目標，還是沒有找到想要去干的事情。

但無所謂，這么多年都是這么過來的，繼續這樣的日子又能怎么樣呢？

活在當下，也沒有什么不好的。

“風暴妖神堤豐，躲在冥界是吧？本大爺現在就去那你骨灰給揚了！”

阿波羅的聲音高昂，如戰鼓轟鳴。

下一刻，手起刀落。

光明神格碎片撒落一地，直至徹底瓦解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