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叔?咋把自己弄到走廊里面去……”江念打開房門,笑盈盈的臉上卻是一黑。
“嗨呀,我也比你大不了幾歲,叫我叔都把我叫老了,再說,別說是叫我叔叔,你就是叫我爸爸,今天也該給我交房租了!”
門外的人并不是二叔,而是一個有些流里流氣的瘦高青年,白背心,大短褲,腳上一對人字拖,手里盤著核桃串,脖子上系著玉佛墜,嘴上還斜叼著一根長嘴黑利群,可謂是一個土字了得。
可面對這個青年,江念卻不敢有絲毫怠慢,臉上立馬掛上一副討好的表情,笑容可掬的道。
“誒呀,是峰哥啊,什么風把你給吹過來了?”
“窮瘋唄,最近老子破費了不少銀子!”名為陳峰的青年搖頭晃腦的走進屋,打量了下房間,臉上不由露出些許鄙夷之色。
“誒,弄得這么亂,我這好房子讓你這么折騰,真是白瞎了!”
“是是是!我馬上收拾!”江念臉上陪著笑,心理卻滿是厭惡,作為他的房東,陳峰本是一個不學無術、游手好閑的青年,卻因為家里幾套老房子拆遷的緣故,讓他從一個街溜子一躍變成了富翁,平日里除了吃喝玩樂,遛鳥把妹外,靠著吃利息和收房租,過的是要多滋潤有多滋潤。
看著陳峰,江念一想到自己從小到大都在努力學習,掙命生存,最后卻是負債累累,每天都要忙到吐血。這么一對比,怎能不叫人委屈?
為什么有人天生就生在羅馬,而自己天生就是騾馬?
“廢話少說!”陳峰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對著江念傲慢的問道:“房租什么時候給我?”
“這個……”江念咬了咬嘴唇,脊梁控制不住的彎了下來:“哥,你也知道,最近我們公司一直沒有開支,加上我也一直在醫院里照顧長輩,身上的確是沒有多余的錢可以周轉了,房租的事兒,您看能不能給我一些時間通融通融?”
“通融?”聽到這話,原本就瞧不起江念的陳峰一煙頭直接彈在江念身上。
“你讓老子跟你通融?老子給妹子買包的錢從哪出?老子給帕拉梅拉加油的錢誰給,媽的,真TM晦氣,早知如此,就不應該把房子租給你這種窮鬼!”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面對陳峰的發作,江念也是不敢反駁,只是小聲回復:“對不起,哥,我現在手頭是真的沒有閑錢了,等我公司開支,欠您的房租一定補上!”
“補上?哼!”陳峰站起身,一邊圍著江念轉圈,一邊用眼睛打量著江念,忽的戲謔一笑。
“要不然,你去賣屁股吧!”
“什么?”
“你看你身材也挺瘦,長相也算清秀,現在不少商K夜場都在招少爺公子之類的,你要去干這一行,說不定就能碰到個富婆,每晚只要鋼絲球刷一刷,黃金大大的有,就是可能你的溝子會遭點罪了,哈哈哈哈哈!”
“你!”面對陳峰的羞辱,江念血液上涌,眼眶通紅,他想一拳打在這個混蛋的臉上,可理智卻在告訴他不能動手,他知道一旦沖動,自己被趕出去無所謂,可剛出院的二叔豈不是也要陪著自己受苦?
嗯?二叔!
正當江念氣憤不已之時,那放肆大笑的陳峰身后,竟逐漸顯現出一條藍色的空間裂縫,裂縫中,手持一柄血色大寶劍的二叔正一臉開心的朝著出口奔來。
“哈哈哈哈哈,找到了找到了,這柄刑血劍周身赤紅,仿佛鮮血染刃,是又好看又帥氣,來!江念你看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發覺身后有動靜的陳峰猛然回頭,隨即嚇得如同炸了毛的貓,大跳蹦至墻角,他一臉驚恐的看著突然出現的江建國。
“你……你……你要干什么?”渾身汗毛倒豎,心臟差點從胸腔跳出,陳峰想不明白,自己進屋半天,怎么沒發現這房子里還有一個人,這長相嚇人的大叔是從什么地方鉆出來的?
“干什么?”江建國指著江念道:“叫他看劍啊?!?
“看劍?”陳峰望著面前面相兇惡,手持一把血色大寶劍的江建國,又看了看江念,他的心里已經開始產生了不好的聯想。
難道說這小子是因為欠債太多,被暴力團伙上門催債了?
可是……
拿大砍刀催債的他是見過不少。
拿大寶劍催債的他是頭一次看到。
難不成這是什么行業新模式?
正在陳峰胡思亂想的時候,二叔劍指陳峰,對著江念問道:“這你朋友啊?”
還沒等江念開口,陳峰立刻高聲說道:“不是,我不是,我和這事兒一點關系都沒有!你們慢慢聊,我……我……我還有事,我先走了!”說著,陳峰就著急忙慌的向大門跑去。
“誒……你不能走!”臺鉗般的鋼爪捏住了陳峰的肩頭,險些沒把陳峰捏脫臼,對著小臉刷白的陳峰露出了一個“善意”的微笑,二叔道。
“來都來了,小朋友吃個飯再走也不急!”
“壞了!”望著那滿臉橫肉的邪惡笑容,陳峰只覺今日是兇多吉少。
在旁邊憋著笑,江念一聲不吭,因為看著陳峰吃癟的樣子,他覺得心里真是無比的暢快。
娘的,這就叫善有善報。
“叔叔!”陳峰的眼睛和褲襠都開始微微濕潤:“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俊?
干什么的?二叔也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我也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之前的歲月無非就是釣釣魚,到處游蕩給別人幫幫忙,有的時候還不免砍砍人啥的?!?
幫忙?砍人?
聽江建國這么解釋,陳峰已經確定了這家伙是個徹頭徹尾涉黑份子……
“噗!”江念終究是沒忍住笑,但畢竟自己是欠人家錢,所以他也不想做的太過分,上前一步,江念解釋道:“二叔,他不是我朋友,他是這房子的房東。峰哥,這是我二叔,剛剛從醫院出來,腦袋還不太靈光!”
江念不解釋還好,這么一說,陳峰又想歪了。
“完蛋了,他倆原來是一伙的,今天是要合伙弄死我,而且他還說他二叔是個精神病,那我豈不是要白死了,爸,媽,兒子不孝,這輩子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你們的恩情只能來世在報了?!?
“哦!房東?。 倍宸砰_了陳峰,對著江念問道:“你是不是欠人家房租???”
“嗯”
得到了江念的肯定,二叔也是放開了陳峰,笑嘻嘻的搓著手,二叔有些諂媚的說道。
“啊,小兄弟啊,我也是剛從醫院出來,身上沒什么錢,這樣,你給我寬限一陣,等我賺到了錢,保證給你送過去,行不行呀!”
瞟了一眼二叔手里的赤紅的長劍,陳峰滿頭冷汗的點了點頭。
笑話,我敢說不行么。
“那……那我可以走了么?”
“啊,沒事沒事,您請自便,要不要我送送您?”二叔十分熱情的靠上前。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這個恐怖的地方,陳峰已經是一秒也不想多待,宛如受了驚的兔子,奪門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