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湘嚴對荊南銣的做法很滿意,畢竟在顏莫己婺心里自己是他的好朋友,用這種他覺得離譜的夢去點醒他,會讓他對棠溪芃芅敬而遠之,保持距離。
顏莫己婺再想找納蘭湘嚴出來飲茶時,特意讓自己的隨從去東勒丞相府請他出來,說什么不肯踏入府中一步。
他實在怕極了,他要什么樣的王子妃沒有,完全沒必要因為一個兇巴巴的女子,和自己的好朋友反目成仇。
納蘭湘嚴很快被他的隨從請了出來,顏莫己婺忙讓他上馬車,后讓馬夫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很快,馬車被停靠在一處茶樓下,隨從搬來轎梯擺放好,他們先后從馬車中出來,進入茶樓也是直奔二樓,找個最舒服的雅間。
納蘭湘嚴見茶還沒喝,他就一個勁兒的在冒汗,這可不像他啊!
顏莫己婺對昨日的夢境也是難以啟齒,他是真不知道為何會做那么離譜的夢,被夢境驚醒后,根本沒法正常入睡。
但他沒有好朋友,他忍不住和納蘭湘嚴親近,想和其一同吃糕點飲茶。
店小二很快端來各種精致的茶點,顏莫己婺一整個心不在焉的吃完了茶點,就起身向納蘭湘嚴告辭了。
待看著顏莫己婺的馬車駛離茶樓后,荊南錦這才進入納蘭湘嚴所在的包房,他已聽話給顏莫己婺編織了夢境,保證他對棠溪芃芅肯定是敬而遠之。
“你做的很好,只是還不夠,不把他嚇怕了,他不會乖乖選他的王子妃。”
荊南錦把一切都看在眼里,顏莫己婺根本沒想過和納蘭湘嚴爭什么,用這樣的夢境折磨他,怕久而久之,他的心境都會受到影響。
顏莫己婺回到化布殿,就示意殿里的宮人下去,宮人紛紛向其行禮告退。
想著昨夜沒睡好,方才和納蘭兄在一起,也是一直冒冷汗,看來今日早些睡比較好。
是夜,顏莫己婺早早就回到床榻上歇息,守夜的宮人為其滅了蠟燭,自己則是退出內閣守候。
以下是夢境:
窗外的陽光透入房間中,顏莫己婺懶洋洋的睜開雙眼,入目的就是紅床帳,感覺自己手臂被什么壓著,懷里好像還抱著什么,低眸一看竟發現自己竟抱著一個女子。
他嚇得立馬抽出胳膊,從被窩里坐起身來,棠溪芃芅也像是被他吵到了一般,跟著他坐起身來。
顏莫己婺感覺到身下一涼,心中暗叫不好,自己不會是和她洞房了吧?
“殿下,你沒事吧?”
聽著對方溫柔和自己說話,顏莫己婺一時有些不適應,但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根本沒心情聽她說了些什么。
“你轉過身去。”
棠溪芃芅聽話的轉過身去,顏莫己婺忙拿過自己的褲子穿好,這才掀開被子,立馬跳下床去,對著床上的人問道:“昨夜,我們什么都沒發生,對吧?”
快到進宮謝恩的時辰了,棠溪芃芅不愿與他爭辯,抬手掀開床帳起身“來人,更衣。”
顏莫己婺不想和她待在同一屋檐下,忙跑出房間想要避開她。
半刻鐘后,顏莫己婺看著自己這身喜慶的王服,懷疑他們是不是拿錯衣服給自己了,正當自己出去想要找府中伺候的下人。
誰知剛一出去,就見棠溪芃芅穿著王子妃的服飾,帶著婢女在外面等自己。
顏莫己婺一直到上馬車,還是迷迷糊糊的,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是棠溪芃芅?”
棠溪芃芅現在已經不想和他說話了,明明昨日還好好的,可到今早起床時,對方就像見到鬼一樣。
—夢境結束—
顏莫己婺再一次從床上驚醒過來,棠溪芃芅已經和納蘭湘嚴成親了,自己怎么會娶她為王子妃,這個夢,實在太可怕了。
不行,這種噩夢再做下去,自己也休息不好,忙傳了太醫來給自己把脈,又讓太醫給自己開了副安神的方子。
待喝完太醫開的安神藥后,他這才敢安心睡下。
他本以為會好起來,卻發現根本沒有好,只要是自己睡下,這個夢就會一直做下去,夢里面沒有納蘭兄,棠溪芃芅是自己的王妃,且她溫柔賢惠,會執掌中饋,不會對自己動粗,但他始終感覺有些不真實。
可時間一長,他也從最初的氣憤,不讓對方靠近,漸漸對她的靠近,變得習以為常,畢竟那個不可一世的棠溪芃芅在夢中很是順從自己,給自己捏肩捶腿,端茶倒水。
自己也從最初的抗拒,漸漸習慣了有王子妃相伴的生活,她會在飯桌上給自己夾菜,會在空閑時擺弄花草,想盡辦法哄自己開心。
半個月后,荊南錦將編織的夢境如實告訴納蘭湘嚴,他還真是深陷其中啊!
正好他們因著東勒丞相府的關系,接到了宮宴邀請,他的夢也該醒了。
在他們進入宮墻后,納蘭湘嚴時刻都陪在棠溪芃芅身側,她今日的裝扮雖十分規矩,卻足夠讓人眼前一亮,她從小到大最不缺的就是銀子,身邊伺候的人更是最懂自家小姐的心思。
這種正式莊嚴場合,她不能隨意穿一件衣裳就去赴宴,一來是辱沒門楣,二來對王上也是十分不尊重。
待他們在宮宴上入座,卻不見各位公主與王子,想必王上并不想讓他自己的子女參加這次宮宴。
也許讓朝臣們來宮宴是假,來商討國家大事是真,棠溪芃芅對他們的討論沒興趣,且他們的位置靠后,她在和納蘭湘嚴輕聲耳語幾句后,就起身離開了月滿廳。
那里面實在太悶了,棠溪芃芅就想出去走走,王后和王妃們都在里面,成婚的王子們已開府,也沒有待字閨中的公主,自己哪怕是閑逛,也不會沖撞到什么貴人。
顏莫己婺本在御花園閑逛,覺得有些困了,就想著趴在桌上淺睡一會兒,隨行的宮人則是回去給其拿披風。
棠溪芃芅不知不覺逛到了御花園,這里面的花朵種類很多,百花齊放,爭奇斗艷,真是好看。
顏莫己婺從桌上醒來,就見棠溪芃芅在觀賞花朵,這種歲月靜好的畫面,讓他自以為是在夢中,他起身來到棠溪芃芅身側站定。
這里畢竟是宮中,棠溪芃芅規矩的向其行禮,顏莫己婺主動伸出雙手去扶,這不合規矩,棠溪芃芅忙抽出手來。
顏莫己婺對她抗拒動作,也很是不滿,畢竟平日里都是她討自己歡心的時候多,自己今日主動扶她起身,她竟然還不領情。
棠溪芃芅本以為行了禮,就可以繼續賞花,卻不想顏莫己婺竟主動攬過自己的腰身,十分親密的為自己撥弄碎發。
這種親密行為,本就越舉,且堂堂王子還是對有夫之婦做這一動作,何止是不合規矩,簡直是不成體統。
棠溪芃芅忙推開了他,生怕被別人看到這一幕。
“七殿下,你瘋了。”
她的語氣中帶著怒氣,顏莫己婺在看到她對自己怒目圓瞪的樣子時,立馬反應過來這不是在做夢。
夢中的她對他溫柔如水,也不會抗拒他的觸碰,可真正的納蘭少夫人不會。
“我···都是我的錯,嫂夫人,莫氣。”
棠溪芃芅現在根本不想繼續聽他的解釋,只覺得晦氣,枉納蘭湘嚴把他當好朋友,他竟然敢在青天白日,對自己行為不軌,圣賢書真是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棠溪芃芅快步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她真是一眼不想再看到顏莫己婺了,也要讓納蘭湘嚴和他少來往才行。
顏莫己婺也沒想到自己竟然不是在做夢,朋友妻不可欺,是不是做夢,自己也不該深陷其中。
也許自己娶了妻房,就不會再沉迷到離譜的夢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