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關祖等人分開，葉榮九安排人把張明俊手下的尸體連同整個倉庫一把大火燒了個干凈。

叮囑李杰帶著張明俊離開，葉榮九帶著安山驅車前往旺角。

這次除了安山，葉榮九沒有帶任何人。

白天的時候他收到了一條短訊，上面只給了旺角一棟廢棄工業大廈的地址。

葉榮九知道是誰想要見他，普通人誰會約在天臺這種鬼地方見面，最重要還是晚上。

在葉榮九看來，這就是原身留下的一顆雷，什么時候炸了，必然會把葉榮九炸的粉身碎骨。

到時候和聯勝不護著他，等待他的就將是東星和洪興的聯手趕絕。

原身的選擇葉榮九不予評價，但是他決不允許任何人想要掌控或者威脅自己。

“九哥，我們到了。”距離工業大廈還有100米左右，安山開口叫醒了假寐中的葉榮九。

“是嗎？這么快。”葉榮九抬手看了下時間，距離他和對方約定的時間還有二十分鐘。

“不要停車，圍著大廈轉幾圈”。

確定大廈周圍再沒有其他人，留安山在車上等，葉榮九獨自一個人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臨走前葉榮九還不忘叮囑安山：“在我下來之前，不允許任何人進入大廈”。

工業大廈天臺。

葉榮九推開布滿灰塵的鐵門，入眼便看見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背影。

慢慢走到那道背影身邊，葉榮九和對方并肩而立。

點了根紅萬叼在嘴里，葉榮九注視著在風中搖曳的火苗，眼底折射出一抹殺機。

半晌，見葉榮九仍舊沒有主動開口的意思，男人轉過了身，正是尖沙咀警署的黃志成。

黃志成兩三口抽完指間夾著的香煙，看向葉榮九的眼神中帶著一抹審視的味道。

“回來兩個多月了，為什么不主動聯系我”？

葉榮九仿佛沒有聽見一般，依舊低著頭注視著火苗，絲毫沒有回應對方的意思。

黃志成臉上浮現出怒色，一把抓住葉榮九的衣領吼道：“癲九，你到底還當不當自己是個警察”？

一把打落黃志成的雙手，葉榮九聲音森冷道：“黃SIR，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吧，在你心里還把我當成是個警察嗎”？

從兩個人的對話中可以看出，原身當初之所以退出警隊，貌似并不是陸啟昌認為的得罪鬼佬教官，而是被眼前的黃志成挑去做了臥底。

兩人的目光對視在一起，黃志成愣神的瞬間，葉榮九猛地推了對方一把，同時歇斯底里地吼道：“我被社團挑中干掉白額虎，被黑白兩道逼迫跑路的時候你在哪”？

“我被東星烏鴉、笑面虎帶人圍斬的時候你在哪”？

“我親眼看著好兄弟死在自己面前無能為力的時候你又在哪”？

也不等黃志成開口，葉榮九繼續道：“現在剛一見面你就質問我，當初要不是我命硬，早就不知道躺在哪條下水道里面了。

19歲被你挑中開始臥底洪興，到今年我25歲，六年，我已經六年沒有再踏進過家門一步。

你能坐到現在這個位置誰出力最多，是我啊撲街，所有人都可以懷疑我葉榮九，唯獨你黃SIR不可以”。

也許是覺得理虧，黃志成別過臉有些不敢去看暴怒中的葉榮九。

不過葉榮九卻沒有放過對方的打算，繼續道：“好，你問我還把不把自己當作警察，我現在就回答你，我要申請回歸警隊”。

聽到葉榮九要回歸警隊，黃志成再也穩不住了，他今天約對方出來可不是這個意思啊。

轉過頭，黃志成語氣變得委婉，再沒有了之前的高高在上，咄咄逼人。

“阿九，你聽我講，你現在已經是和聯勝油麻地堂口的話事人。

只要你幫我查出魚頭標走粉的路線和貨倉，再幫我打垮倪家，我保證，你回歸警隊那天立馬就是督察級”。

葉榮九嗤笑一聲，眼神不屑地看向黃志成：“黃SIR，貌似你也才剛剛升級高級督察吧。

你以為誰都是鞏SIR，有警務處副處長做靠山，臥底回來還能一路做到高級警司”。

“只要能端掉和聯勝走粉的路線，再加上打垮倪家的功勞，我一定可以升到警司。

我保證等你回來，一定留給你一個督察的位置”。

眼看著黃志成還在給自己畫著大餅，葉榮九最后一絲耐心也耗盡了。

“呵呵，黃SIR，這些話你還是留著說給陳永仁那個傻子聽吧。

也就他信你，熬了三年又三年，連女朋友給他生了個女兒都不知道”。

黃志成在聽到陳永仁三個字的時候瞳孔微微一縮，整個人后退兩步，驚疑不定道：“你怎么會知道阿仁的事情”？

“看吧，叫陳永仁就是阿仁，輪到我就是癲九”。

話罷，葉榮九彈飛指間的香煙，走向黃志成。

黃志成這時仿佛也意識到些許不對，右手不禁朝著后腰摸去。

然而就當他剛觸碰到槍套的時候，右手腕被葉榮九的左手死死扣住。

葉榮九另外一只手捂著胸口，臉上故意露出一副傷心的表情：“黃SIR，你竟然要對我拔槍”？

黃志成眼神中罕見地閃過一抹慌亂，咽了口吐沫道：“阿九，我...你，你聽我解釋”。

“呵呵，好啊，解釋。”說話間，葉榮九的右手突然扣住了黃志成的腰帶，貼近黃志成的耳邊道：“下去和閻王爺解釋吧”。

片刻后黃志成的身體重重地砸落到地面上，嘴里咕嚕嚕地往外冒著鮮血。

朝下面看了一眼，葉榮九轉身朝著天臺的入口走去。

剛走兩步好像想到了什么，葉榮九轉身走向距離剛才兩人聊天不遠的位置，彎腰撿起了一個煙頭裝進了口袋里。

與此同時，守在樓下的安山警惕地看向街道兩頭，確定短時間內沒人經過之后帶好手套，下車快速走向黃志成的尸體。

稍加摸索，安山找到黃志成的手機，打開之后迅速刪掉了對方發給葉榮九的短信。

待葉榮九下樓，安山已經搞定了一切，兩人開車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