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么？

對于素未謀面的父親。

陳象跟他沒什么感情，只是因為母親的關系不想去恨，也不想跟他沾上關系。

“好好想想，你剛出生那年、陳垅就失蹤了。”

程瑜溫聲道：“假設一下，他跟陸青以前沒有感情。

可一個男人掙下諾大家業(yè)，多年來又重病纏身。就算不要你這個兒子，以陳垅的性格，絕不會對女兒不管不顧。”

“……”

陳思鹿還不到五歲，盛勢集團落到連家手里，估摸著、以后跟她也沒什么關系。

在商場浸淫多年的陳垅，明知自己快要死了，或許不會考慮陳象，肯定會給女兒留點東西。

但是今天來到別墅，連家兩口子的態(tài)度、卻非常可疑。

“是很奇怪。不知什么原因，一個五歲的小孩就連吃飯，都要想辦法避開連家夫妻。”

陳象回憶小時候，說道：“另外，我舅舅總罵他沒良心，倒也沒說過別的壞話，陳垅當年突然消失……”

程瑜拉著兒子的手，溫聲道：“四月一號早晨，你剛醒來、陳垅就在醫(yī)院病逝。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絕對、絕對不能跟你見面，甚至不能跟你有任何聯系。

而黃敬忠和連震榮想要的東西，曾經在陳垅手里，現在已經落在你手里了。”

什么東西？

很多事不是想不到，而是當一個人身在局中，根本無法站客觀、冷靜的分析問題。

陳象茫然的抓了抓頭發(fā)。

如果說醒來以后，自己得到過什么……最有價值的，就是這個巨蛋空間了。

可這是因為內丹術，執(zhí)念產生的能力，以及程媽的憂傷……

陳象慢慢搖了搖頭：“不好猜，明天我從側面打聽一下。”

“可以。”程瑜提醒道：“小象，連震榮那個人不得不防，不能把一個小孩丟在那邊。”

“我知道了。”

這倒是不難，從之前偷吃的狀況來看，小豆丁應該愿意跟自己走。

陳象從地上爬起來，正要說晚安、忽然又想起個事。

“對了，你剛才……問那個媽的名字做什么？”

程瑜側首看著他，嘴角勾起一個小小的弧度，“我說過、等處理完私事，會加入新成立的特調處。”

“嗯，這我知道。”

“那地方的熟人太多，還會接觸許多能力者，避免影響生活和人情拖累，我認為有必要換個名字……”

見陳象沒聽明白，程瑜靠在冰鑒邊緣，雙臂抱胸，擺出一副長輩的姿態(tài)，正色道：

“我會讓所有人都知道，陳象的媽媽不止是程瑜，他還有一個母親……

名叫陸青。”

……

早上。

東街老巷。

邢小翹推開店門，左手的碗里裝著兩個熱騰騰的包子。

她飛快跳下臺階，站在人行道邊、右手遮在額頭，仰著小臉兒朝二樓看去。

“喂——”

“快下來呀！剛出爐的大肉包，好香嗦~”

“翠花，就下來陪我玩一會兒，我馬上就要去學校了呀。”

“……”

二樓的某個窗臺。

花盆旁邊有只大貓。

陽光照耀下，藍白相間的毛發(fā)如綢布一般。那貓兒胖乎乎一大坨，難以區(qū)分脖子和身體部位。

似乎被邢小翹吵得不行。

它用三分蔑視七分嫌棄的表情、輕輕瞥了一眼，打個哈欠轉開了腦袋。

“哇呀呀~”

邢小翹被氣壞了。

她抓個包子狠狠咬一口，盯著樓上的大貓，氣呼呼的說：“不吃就不吃，我自己吃！”

“喲！小翹啊，這一大早跟誰鬧氣呢。”

“沒，沒有。余叔叔早上好，要吃包子嗎？”

余利珺從碗里拿個包子，咬一大口，夸贊道：“味道真不錯，你爸呢？”

“在客廳看電視。”

“我過去找他，快到點了，上學可別遲到。”

“知道啦。”

邢小翹進屋拿上書包，跟媽媽打了聲招呼，悶悶不樂的出門而去。

樓上那只笨貓哄了好幾次，怎么都不肯下來。

她跑去二樓確認，才知道是隔壁單元搬來的新住戶，可不認識人家、也不好過去敲門呀。

這段時間、只要是晴天，大貓都會趴在窗臺曬太陽。

亮晶晶的藍白毛發(fā)，就像絲綢一樣順滑，還有胖乎乎的肚子，揉幾下、肯定很舒服呢！

可不管邢小翹怎么勾引，它就是不肯下來玩。

“哼，肯定是個膽小貓！”

“如果怕高，它可以跳在防盜窗，然后再下來呀！真是笨死了，以后都不要跟它講話~”

“我要收回翠花這個名字！過幾天，找爸爸逮一只漂亮的貍花貓，讓它天天在樓下叫……”

“氣死那只大笨貓！”

“……”

邢小翹一路碎碎念著拐過彎，看見即將關閉的校門，臉色驀然一變。

她抓住書包肩帶，一邊跑一邊大喊：“孫爺爺，你等一下，我還沒進去呀！”

……

客廳這邊。

刑羲坐在沙發(fā)，右腿綁著紗布、架在旁邊的凳子。

瞧見余利珺進門，他招了招手，笑道：“坐，這么早過來，吃過飯了么？”

“喏，閨女的包子。”

余利珺拉個凳子坐在旁邊，輕聲道：“邢隊，今天早上七點，鄭偆杰被人保釋出去了。”

“哦？”

“聽小趙說，辦手續(xù)那人是黃敬豹的律師、阮琦。”

余利珺呲了呲牙花，嘆聲道：“病區(qū)監(jiān)控室那邊……我查到了乘車記錄，4月5號上午周大壯去了津城。

就算是他損毀監(jiān)控和縱火，短時間內，我們也……”

刑羲慢慢點了點頭，說道：“他跟鄭偆杰有沒有交集，查過銀行賬戶么？”

“目前沒有疑點。”

凌晨縱火的人逃離濱城，即便是鄭偆杰暗中指使，這事兒也查不到他身上。

刑羲心里直犯愁，該怎么跟程瑜交代呢？

看到正在播放的早間新聞，他輕嘆了口氣：“利珺，決定留下不走了？”

“我……”

余利珺遲疑著點了點頭：“離開容易，再調回來可就難了。到了我們這個年紀……想要晉升，也只能博一把了。”

4月11日，是病院人員申請書的截止時間。

4月12日起，為了保持城區(qū)穩(wěn)定，渤省范圍內將會舉辦為期一年的特殊演習。

【最新消息：未來一年，來省人員需填寫申請……所有市民、除直系親屬去世等特殊情況，均不得離開渤省。

城市范圍內，房產公司需拿到異事局批文，方可出售現有房屋。個人住房不可轉讓售賣，如房主出現意外，暫由市政收回，確認合法繼承人……】

早間新聞播放完畢。

其中囊括了方方面面的細則，雖然較為隱晦，但大多內容、都是維護普通市民的利益。

哥倆共事多年，知根知底的、也沒啥不能說。

余利珺狐疑道：“邢隊，其他規(guī)定我倒是理解，個人不可轉讓住房這一條……為什么啊？”

“誰知道呢，估計過幾天就有消息了。”

“……”

上午九點半。

等余利珺離開，刑羲琢磨一會兒，朝門外喊道：“媳婦，忙完了沒有？”

“做啥子。”

“陪我出去一趟，去附屬醫(yī)院找個人。”

邢媽媽快步進來，擦了擦額頭的汗，疑惑道：

“利珺才剛走，咋子不讓他陪你去，你們吵架了？”

“沒有，他這個人啊，不喜歡跟病區(qū)的人打交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