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意外的碰觸
- 手到情來
- 沈瀾
- 2417字
- 2014-07-16 12:01:57
直到林白蘇在路邊檔伙計和銀湖清里保安的幫助下,一路跌跌撞撞地將醉酒的許廷鈞運回家,又在房間里隨便找了條薄毯胡亂地給仰睡在沙發(fā)上的他蓋上后,她都沒想明白,自己的話,究竟為什么讓許廷鈞大笑不止?
生存的問題,不重要嗎?不嚴肅嗎?哼,剛剛那餐飯還是她請的呢,有什么好笑的?
饒是有人幫忙,饒是自己還算有把子力氣,饒是許廷鈞看起來壯實際上比較瘦,林白蘇還是累得氣喘吁吁,汗水涔涔,她坐在旁邊的沙發(fā)上緩了口氣,才斜瞥了一眼沉睡的許廷鈞,心想你現(xiàn)在倒老實了,剛才可真夠折騰人的!
沙發(fā)上的人渾然不知她的抱怨,翻了個身,頭在沙發(fā)墊上蹭了兩下,嘴唇翕動,似在喃喃低語,林白蘇以為他想說什么而自己有沒聽清,不由地走到他身旁,推了推他,問道:“喂,你說什么?”同時矮身附耳去聽。
怎知許廷鈞竟忽地張開了手臂,將俯身的林白蘇一把攬在了懷里,林白蘇大驚,她忙伸手去推他,心里更是忿然,混蛋!你以為喝醉了酒就能趁機占人便宜啊?
可是許廷鈞并沒有因為她的掙扎而放手,反而收緊手臂將她抱得更緊了,兩人一番拉扯,他畢竟是個男子,林白蘇盡管奮力也還是掙脫不開,力竭后別別扭扭地被他擁在胸前,頭幾乎貼在他的胸口,鼻間是濃重的酒氣,耳邊是他怦然的心跳聲,她頓時感覺臉像燒著了似地,耳朵也甕甕地作響,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有這么狼狽過!
林白蘇仍然不死心地掙扎著,忽然聽到他斷斷續(xù)續(xù)的低語:“惠……惠……別走……”語氣中隱約有淺淡的傷感,她推拒的手瞬間頓住,惠?是他心里的人嗎?她整個人僵在那里,似乎是感覺到了懷中人的溫馴,許廷鈞皺緊的眉頭平復了,滿意地撫了撫她的肩,放心地沉沉睡去。
趁著許廷鈞熟睡松懈之際,林白蘇溜出他的懷抱,在漫天星輝中開車回家,推門而入時已是將近12點,林媽媽仍然在等她,望著她的眼神充滿關切,待聞到她身上沾染的酒氣后,不禁皺起了眉頭,不無擔心地問道:“怎么這樣晚?還喝了酒?”
林白蘇滿懷歉意,上前挽住媽媽的手臂,乖巧地解釋道:“就喝了小半杯而已,許先生心情不好,我就陪著坐了坐,沒事的。”
林媽媽憂慮的表情卻沒有從臉龐上褪去,仍然囑咐道:“白蘇,你大了,行事又一向有主見,有些事媽媽不說你也應該會想,一個人在外面工作,要懂得保護自己,你和那位許先生,雖然是上下屬的關系,畢竟男女有別,行事間要有些分寸才是。”
林白蘇當然明白媽媽話中的意思,之前和許廷鈞拉扯的一幕驀然閃現(xiàn)在腦海中,她感到耳朵有點發(fā)燒,心里頗為不安,不過還是寬慰母親道:“媽,您放心好了,我會注意的。”
林媽媽見她答得隨意,顯然沒放在心上,不由地嘆了口氣,拍著她的手,殷殷叮囑道:“別讓媽媽擔心。”
林白蘇強笑地應了,扶了她回房間休息,待媽媽睡著后,幫她掖了掖被角,這才輕手輕腳地出了房間。媽媽自從生病后就一直怕冷,即使夏天也蓋著被子。
林白蘇并不是一個扭捏的女子,回到房間后,她伏在書桌前思來想去,覺得這件事并不值得過分顧慮,今晚的經(jīng)歷雖然尷尬,可畢竟事出有因,許廷鈞若不是別有隱衷,也不會如此,所以她除了生出幾分感慨外并沒覺得怎樣,第二天還是如常去接他上班。
再見到他時,她發(fā)現(xiàn)許廷鈞除了眼睛有點腫以外,神色如常,看上去和平時沒什么兩樣,對昨天的事更是如同失憶一般,提都沒提,照常晨練以后回公司閉門工作。
這樣也好,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免得尷尬,林白蘇暗中松了一口氣。
可是到了下午,當她被許廷鈞叫進辦公室的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想錯了,這位仁兄根本不是不記得了,他只是在等個機會而已。
“昨天……”許廷鈞一番沉吟后,挑起了話頭。
林白蘇瞧著他欲言又止,心里起了疑惑,難道是要為昨天的事道歉,念頭一起,她馬上自我否定,怎么可能?他這種自以為是的人也會道歉?或者是要還她昨天的晚飯錢?這么一想,她忍不住眼睛里閃爍出期待的光芒。
只是她的期待不過剛剛在心中升騰而起就隨著許廷鈞抱怨的話語而瞬間跌得粉碎:“你懂不懂得照顧別人?大晚上的把我往沙發(fā)上一丟就走了?你知不知道我早上起來腰酸背疼的?你怎么做人司機的?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聽著他喋喋不休地指責,林白蘇目瞪口呆,她使勁兒眨眨眼睛,半晌后才回過神來,她暴汗,許廷鈞他究竟是不是個正常人?
她心中有氣,禁不住出言分辨:“我是司機,不是傭人,安全的把你送回家,我認為就算完成任務了,別的事和我沒關系,何況……何況我昨天還請你喝了酒呢,你怎么不說?”
她將話題向這方面帶,希望他良心發(fā)現(xiàn)。
“小氣鬼!”許廷鈞不滿地說道,他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繼而道:“想當初你在柏華餐廳胡鬧,我損失了多少,你知道嗎?你還敢抱怨?”
怎么又提這個?林白蘇氣結,直視著他,毫不示弱地說道:“上次吃飯的時候我答應了你的條件,這件事不就算了嗎?怎么又說?”
“嗯……那又怎樣?算了我就不能再提嗎?”這種無賴的話,真難為他能說得臉不紅心不跳。
“那之前的條件就得作廢!”林白蘇捍衛(wèi)自己的權益。
“不行!”
“為什么不行?”林白蘇瞠目。
“因為這是兩碼事,之前,你答應了就得算數(shù);現(xiàn)在的事得單說。”許廷鈞回答得斬釘截鐵。
林白蘇無語,難道這兩年都要被他抓著這個小辮子不放,做案板上的魚肉?偏偏她有錯在先,又不能為自己辯駁,她不禁哀嘆起自己的命運來。
自從林白蘇第一次出現(xiàn)在這間辦公室的時候開始,許廷鈞就發(fā)現(xiàn)了,她只要心情不好就喜歡盯著地面,就像現(xiàn)在這樣,低垂著眼瞼,憤憤然地盯著腳下深灰色的條紋地毯,恨不得盯出個洞來,明明氣憤難當,可就是一句話都不說,他饒有興致地欣賞著她窘迫的模樣,覺得十分有趣。
事實上他沒有忘記昨天的事,一覺醒來便如歷歷在目,自己憤怒時她沒有問詢的體諒,傷感時她提出建議的善意,靜默時她無言的陪伴,沉醉中她給他搭上薄被時的輕柔,以及那個迷亂中的摟抱,走馬燈似的在他腦海中浮現(xiàn),使得他面容上的笑意漸漸隱去,繼而閃現(xiàn)出一抹復雜的異樣。
他無意追究那是什么,正色后,他輕咳一聲,淡淡地說道:“好了,我也不和你計較了,你先出去吧,我還要工作。”說完,他便埋首于案上。
林白蘇撇撇嘴,怏怏地轉(zhuǎn)身推門而出,什么嘛?到最后又都成了她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