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認識之后，凌蘇的表情很復雜，全是假的，那什么是真的？

“我有點后悔下來找你了。”凌蘇傷心了，這些人騙得他好苦，害他差點自宮。

頭頂又飛來幾簇魂靈，謝傾甩符炸開，她淡定問凌蘇：“你說什么？”

凌蘇：“……沒什么。”

下潭子和下地獄，他還是分得清的。

什么也別說了，抱著謝傾大腿喊姐姐就是了，這姐姐一拳能打十個。

“行了，你怎么那么招魂？”謝傾疑心，打量凌蘇。

他們四個走了半天都沒有被攻擊，凌蘇則被追著打，這不科學。

凌蘇解釋說：“我有少許靈族血脈。”

這倒是跟江執有點相似，只不過魔族重殺戮，靈族修凈化。如果凌蘇是靈族倒也合情合理，外貌和特質都說得過去。

謝傾表情變得古怪起來，所以加上凌蘇，他們一行人到底是什么混雜成分？

“師姐，那邊的天徹底黑了！”喻冉冉忽然叫了一聲，把謝傾的歪思想糾正回來。

上空所見之處，黑壓壓的一片覆蓋前來，像是烏云在蔓延，不多時辰就會籠罩他們這里。

遲夙傳音說：“寂滅之時，吾會殺了你。”

謝傾嘖了一聲，對江執道：“能不能辨別出邪氣最重的方向？”

江執二話不說引血畫咒，強壓的魔氣噴涌形成符文，咒印凝結，氣焰跋扈。

玩歸玩，鬧歸鬧，必要的時候還得拿出真本事來。

江執雙眸緩緩睜開，冷聲道：“西南下，元嬰級邪靈。”

“元……元嬰！”喻冉冉大驚失色，有沒有人管管修真新人的死活啊？

她天資的優勢根本顯現不出來，在謝傾的帶領下一路摸爬滾打，難活的很。

“陣眼恐怕也在那里，這些魂靈不會無目的地亂撞的。”謝傾分析依舊冷靜。

她掃了一眼周圍忽然眼前一亮。

“等一下。”

只見姓謝的又把鐵鍬放出來了，一臉認真地朝草叢去。

鐵鍬已是出人意料，挖土更是令人費解，凌蘇表示看不懂：“姐姐是因為打不過元嬰邪靈，提前給自己尸體挖坑嗎？”

顧修言習以為常，淡淡道：“不，她又看見稀有靈植了。”

凌蘇：“……？”

誰家好人隨時隨地帶鐵鍬來挖靈植啊？

都死到臨頭了，好樂觀的一群人。

江執整裝待發就等某人，催道：“快點，去找那個元嬰邪靈。”

謝傾收好工具，回望了一眼，特意確認：“冉冉怕不怕？”

喻冉冉扯了下嘴角：“小小元嬰邪靈，江師兄一頓吃三個。”

“滾，我不認！”

“知道了小江江，一頓八個。”

“……”

五個人無畏無懼地朝最黑暗處走去，有說有笑的，偶爾還打打鬧鬧，說不清是誰的符炸到了人亦或是誰的劍收不住了。

凌蘇吸引過來的魂靈就像小蝦米，被謝傾的樹枝串成糖葫蘆喂給江執吃，江執覺得自己像條嗷嗷待哺的狗。

“沒關系師弟，你看小師妹，當狗當的多開心。”顧修言幸災樂禍，指著往謝傾身上蹭的喻冉冉淺笑道。

江執斜他：“你很閑？要不打一架？”

顧修言面色不改，唇角微挑。

“師姐，身后有殺氣！”喻冉冉一臉凝重，抱著謝傾小臂道。

身后飛沙走石，凌蘇卻笑得溫和，他站在謝傾另一側道：“無妨，死不了的。這種小事怎么能勞煩姐姐費心呢？”

謝傾：“……嗯。”

不知誰挑過來一只魂靈，凌蘇發出尖銳的爆鳴，隨即拔劍加入了身后的戰場，再也不夾了：“我服了你們！今天誰也別活！”

他雖然怕魂靈，但他不怕活人啊。

謝傾默默扶額，期待著邪靈快點出現，要不然他們自己人先內訌傷亡了。

黑夜覆蓋，唯一的光點是藍綠色魂靈，它們從頭頂飄過得越來越多，都被吸引去一個地方，也不下來攻擊人。

因為太暗了，喻冉冉小法訣生出一團火焰，江執用烈焰符幻化出更亮的火光。

但是他們都輸給了謝傾，這個瘋女人抓了一只泛藍綠色死亡光的魂靈來，她用樹枝挑著，嘎嘎亮眼，照得她本人也很陰間。

“有什么問題嗎？”謝傾抬了抬魂靈燈，舉到了面前，幽光映著冰冷的臉，顯得她更可怕了。

幾人冷靜了一會兒，齊齊搖頭。

你說謝傾是地府里爬出來的女鬼他們都信。

喻冉冉小聲嗶嗶：“師姐能把邪靈嚇死。”

顧修言說：“先嚇死的可能是我們。”

每多走一分，邪氣就濃烈一分，到最后是喻冉冉都能感應出來的濃度。

元嬰邪靈，自然會感知到他們接近。

黑暗之中，無聲無息開始了雙方的試探。

“啊！鬼手！”

土地瞬息間變為泥潭，伸出鬼爪撕扯他們，把他們往下拽。

顧修言劍氣一動，輕松斬斷，奈何泥潭的吸引力太強，仍是會往下陷。

“黑潭，下陷，又一層。”謝傾大腦高速運轉，如果下去會有什么？另一個空間嗎？那里又有什么？

謝傾摸上腰間的素劍幡然醒悟，承受劍閣魂靈的邪靈應當是劍靈，所以這里有劍有靈，那么劍和靈什么關系呢？

如果按劍閣的情況來看，劍在黑潭上，魂靈在黑潭下，江執所說的方位也是西南下，邪劍靈在下方！

素劍微微一動，里頭的遲夙似乎是察覺了什么。

謝傾喊道：“潭上的劍是陣眼，潭下的劍靈是主導，分頭行動！”

眾人一愣，無條件相信謝傾的話，都逐漸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么。

她也不再斬斷鬼手，果斷下沉了，緊接著黑潭便縮了范圍。

江執皺眉：“怎么還會縮小？”

凌蘇見過，他道：“應該是吞沒一定量后就會閉合，看這情況，還能下去一個人。”

下面可是一個元嬰級的邪劍靈，謝傾一個人怎么能行？

像是競爭一樣，幾人搶著要下去，結果沒等有人再下去，黑潭閉環了。

凌蘇血色全無，失聲道：“……完了，一個也下不去！”

又一潭底。

沒有枯樹枯草，沒有黑夜魂靈，只有一位妖嬈嫵媚的邪劍靈坐在一方玄晶靈臺上，居高臨下打量落下來的人。

她紆尊降貴開口：“太弱了。”

謝傾扶著腰從地上起來就聽見這句評價，她無語地問遲夙：“你親戚嗎？”

遲夙：“……”

不是，但他記起了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