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傾說她要背會這本書是真背會,但不知道這三個人是做什么。
一個副掌門,四個親傳弟子,從下午耗到了晚上,某些師尊都跑過來要人了。
云卷義憤填膺:“你這是虐待弟子!我要告掌門師兄!”
墨遇無所謂,頗為囂張:“修言也在我這兒呢,怎么不見掌門師兄來要啊?”
白瀾跟隔壁老王打麻將打的醉生醉死,哪里管這些,而且顧修言本來就是讓人省心的,白瀾更不會干預。
“呦,在這兒呢,我還以為傾傾去偷草藥了。”
風休含笑進來,望了一眼眾人道。
謝傾把書從臉前移開,淡淡看向風休,也沒太多期待。
云卷以為風休是來護崽子的,欣喜道:“風休來的正好,快和我一起聲討墨遇!”
“不不不!”風休連忙擺手,他微微一笑道:“我只是來看看謝傾死了沒。”
謝傾云卷墨遇:“……”
果然沒有期待是對的。
風休沖謝傾眨了下眼,笑得很欠:“你活著我就放心了,先走了~”
說罷,他真的大搖大擺地走了,就只是來確認一下謝傾還喘氣沒。
云卷表示:“謝傾你什么時候想弒師了告訴師叔,師叔幫你弄死他。”
謝傾收到,并且有此沖動。
除了不可能來的白瀾,云卷和風休都來找過人了,江執好奇地多看了兩眼,墨遇便察覺到了。
“出什么神,你師尊在這兒呢。”墨遇沒好氣地瞥江執。
江執默然,轉身背對墨遇繼續背書。
出關那天,墨遇找他談心。
當年收他之前受故人之托,墨遇并沒有將他放在心上,并且抵觸江執的身世,所以避之不及。
與所有人一樣,墨遇曾把江執當成一個異類。
可是后來墨遇發現,江執好像也可以融入群體。這小子竟然會跟師兄弟們一起在他門外吹嗩吶,墨遇真要氣笑了。
江執有過人的天賦和血性,若是好生培養,他絕不會遜色于顧修言。
——第一次當師尊,你多見諒。
——彼此彼此。
夜里,沒有一個人走出課堂,全部當場留宿。
都是修士,不吃不喝不睡影響也不是特別大,況且幾人背書都背魔怔了。
墨遇也沒有走,陪著他們一起。
深時,喻冉冉趴桌子上睡著了,顧修言和江執也休息了,謝傾沒有出聲,她若有所思地拿起了筆。
墨遇閉關時期都睡飽了的,一點也不困,他走過去看謝傾,嗤笑道:“現在又準備抄了?”
“不是。”謝傾沒有抬頭。
墨遇帶著些許笑意,看清她寫的什么后,整個人一僵,嚴肅了幾分:“你這是畫符?”
謝傾筆法流暢,瀟灑不羈,她畫完兩個符文,求教墨遇:“師伯你看看,烈焰符和爆破符是不是這樣?”
烈焰符和爆破符是江執最常用的兩個符咒。
墨遇神色不明,他將圖紙取過來,又看向謝傾。
“江執教過你?”
“江執炸過我。”
墨遇:好吧……
至于謝傾這畫的怎么樣?確實像那回事了。
“你天資聰穎,有沒有興趣學符?”墨遇忽然問。
這樣挖墻腳的情景,不禁讓謝傾想到了慕寒眠,你們清閑山是真不限制科目啊。
謝傾果決道:“我不做符修。”
墨遇疑惑了:“那你畫符干嘛?”
謝傾用實際行動證明了她是個劍修,她平靜道:“賣錢。”
墨遇:“……”
包括煉藥也是,她只是為了錢。
如果不是她實在沒有音樂天賦,她就要跟花殘學彈琴,去街頭賣藝了。
生活不易,謝傾在各個領域陰暗爬行。
“她這筆法,太狂了。”
不知什么時候,江執站到了身后。
謝傾和墨遇同時被嚇了一跳,驚恐地回眸看向江執。
江執:你倆的表情才是真恐怖。
“狂又怎樣?”謝傾問。
江執不動聲色地看了墨遇一眼:“和我一樣,適合歪門邪道。”
墨遇:“逆徒你——”
“好啊,我很感興趣。”謝傾笑了,她認真思考了起來,“你說賣邪符犯法嗎?”
真要學啊?!
墨遇急了:“喂喂喂!”
江執略過墨遇,對謝傾說:“黑市可以,價格不菲。”
謝傾點點頭:“那我可以嘗試一下。”
“你!們!夠!了!”
墨遇罵罵咧咧,他這個副掌門還在這兒呢,這兩個壞胚又是邪符又是黑市的,真不把他當外人啊?
自從墨遇出關后,氣就沒順過。
謝傾和江執無辜地看向墨遇,給墨遇看得一陣沉默。
“…………………………”
墨遇冷靜了一下,嚴肅道:“我們清閑山是有名有姓的正經門派,修真界六上宗之一,我們不是邪教也不是賊窩,懂嗎?”
謝傾:“懂,所以去黑市不能暴露身份。”
墨遇:“………………”
讓他繼續去閉關吧,他不想面對這個世界了。
“我說你們,能不能有點正派之風?”
謝傾又懂了:“那我們去剿滅黑市,向仙盟邀功請賞。”
江執:“噗嗤。”
墨遇還能說什么,他只能自己生悶氣,讓弟子們猜了。
謝傾并非不知道墨遇的意思,但既然都修真了,就玩的刺激一點嘛。
他們說話太大聲了,把顧修言和喻冉冉都吵醒了。
正當墨遇蹲在墻角反省自己的教育問題時,他聽見顧修言對謝傾說,黑市也帶他一個。
顧修言不是最正常了嗎?
這個山上還有誰是不能瘋的?
集中管理了三天三夜,謝傾帶著她翻爛了的大厚書來背誦了。
開始背前的墨遇: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能耐
背完后的的墨遇:乖寶,跟我學符吧?
謝傾為難,她真不愿意。
“師伯師叔可以有無數個,但是師尊只能有一個,如果我跟您學符,我是不會喊您師尊的,您不介意嗎?”
墨遇:“不介意。”
謝傾緩緩挑了個眉,朝墨遇作了一揖。
“多謝師伯賜教,弟子學符護人護己,絕不誤入歧途。”
見她這么真誠,墨遇動容了:“那你還畫邪符,去黑市嗎?”
謝傾微微一笑,眉眼俊逸,她說:“這并不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