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
劍鳴聲響徹堂間,如絲如縷的劍氣倏然出現,洋洋灑灑的落向廳內的兩人。
密密匝匝,閃爍無定,飄逸如流水般自然,卻又鋒銳迫人。
放眼觀去,竟有百千之數。
兩人見到突然襲來的攻擊,皆是臉色大變,直呼不可思議。
那‘先生’一時反應不及,被其中一道細若牛毫的劍氣擊中。
“砰——”
黑袍破碎,劍氣入體,露出他干瘦猙獰的臉龐。
不僅如此,他還發現,就連隨身貼在身上的一道護身符也是應聲而碎。
竟是毫無抵抗之力。
“噗——”他緊接著吐出一口大血,面色森冷蒼白,“入道級別的招數。”
說罷,他面色不可思議的看向面前褪去偽裝,面無表情的李清。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對方是哪里冒出來的,但事已至此,還是先活下來再說。
看向漫空劍光,以及同伴狼狽躲閃的身影。
他開口大喊:“莊忿,快把那東西用出來,不然我們都得死在這里。”
語帶催促,急切之情溢于言表。
“可惡。”莊忿暗暗咬牙,“你怎么不用。”
可剛剛開口,稍一分心,劍氣便如影隨形般跟上。
很快,他身上的衣物便片片破碎開來,且與同伴不同的是,他沒有前者那么謹慎,隨時貼著符箓。
身軀只是剛一接觸到劍氣,皮膚就逐漸皸裂開來,血液止不住地往外流出。
很快就成了血人。
眼見眼前劍氣又密密麻麻的襲來,且封鎖了他的所有退路。
莊忿感受著身軀的麻木、刺痛,失血帶來的微微眩暈之感。
他嘴里大罵同伴不當人子,但他還是快速咬破舌尖,從中噴出一滴晶瑩剔透,其上布有大量玄奧紋路的血液。
血液一經出現,便大放紅光,將身周一丈籠罩起來,形成一道護罩,將兩人保護起來。
這是,俞離在這次行動前,賜給他們的符水,讓他們更好完成任務。
“這是?還有底牌嗎?”李清看著眼前場景,“算了,反正也料到了,且也不是什么攻擊性的術法。”
看到符水的功效,他心里微微一松。
畢竟他現在,相比起進攻手段來說,防御的確稍顯弱勢了。
沒有等護罩自己消失,他想盡快速戰速決。
手指用力一撥,似音律撥動。
眼前劍光更急,飄灑似雨,全數往那血光打去。
只打得血光微微搖晃。
見此情景,血光內剛剛松了口氣的兩人,不禁開口:
“道友,你還是快快收手吧,這可是通神強者賜下的符水,不是你能打破的。”
“是啊,通神強者的力量,你應該也清楚得很,現在就走,我們肯定就當沒這回事。”
連連開口,打算勸退對方,生怕他繼續打下去。
畢竟,他們兩人可是親眼看過,俞離制作符水的過程。
當時,俞離只是隨手一點,便將普通的血液點化為符水。
他們當時還認為對方神通廣大,手段通天。
可此時面對李清的急如驟雨的攻勢,這隨手大批量制造的符水實在不足以安心。
令人心慌啊!
“......”
李清默不作聲,只有劍氣、血光交擊聲,砰砰砰越發密集起來。
血光上,漣漪不斷浮現,搖搖欲墜。
正當兩人心中越發冰冷之時,李清忽然臉色一白,身子微微搖晃,似乎是內氣消耗過大,體力不支。
“噫?!”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一抹喜色。
“果然!”莊忿嘴角不住上揚,“眼前這人也不過是未入道的武者,施展這種武學,又能支撐多久呢?”
“沒錯!”‘先生’也點頭附和,“哪里來的愣頭青,還想行俠仗義?那些賤民能被我們炮制,是榮幸才對”
“待會兒便將他一并炮制成赤漿!”
“死前還得扒皮抽骨才是!”
兩人見李清一時不濟,便又得意起來,眼神逐漸殘忍起來。
半晌,他們見場間的劍氣果然逐漸少了起來,若說原本是大雨,現在就只有小雨了。
見此,他們更是不再掩飾,哈哈大笑起來,甚至都開始嘲諷起來。
可是......
暗地里,李清心中卻是古井無波,甚至有點想笑。
‘這些赤冥教的教眾,腦子都被閹割過嗎?’
我都還沒倒呢,這就開始得意了。
他不過是假作內氣不支罷了,攻勢減緩,也只是為了減少一點消耗。
支撐更久一點,保留狀態,免得又有意外發生。
又過五分鐘,血光終于被李清破開。
他重新加大攻勢,大雨又起。
對面兩人見此,冷笑一聲。
這次輪到‘先生’咬破舌尖,吐出符水。
一樣的血光,一樣的護罩。
見此,李清重新放緩攻勢,大雨轉小雨。
細雨朦朧,絲縷劍氣飄蕩。
‘果然還有一滴符水。’
他感應了一下內氣,還算足夠,攻勢繼續。
直到血光重新搖晃起來,破碎就在頃刻之間。
血光里兩人的神情逐漸變化,臉上的笑容也僵硬起來。
“怎么可能?!”
“這小子怎么可能這么持久?!”
兩人先是不可置信,隨后便絕望起來,眼見血光護罩逐漸開裂。
表情更是逐漸崩壞,開始聲嘶力竭起來。
他們深知就剛剛那一番表現,自己無論如何求饒、訴苦,對方都不可能放過自己。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兩人度秒如年。
終于——
“轟——”
面前屏障轟然破碎倒塌,化為片片血色光斑飛散。
“好了,兩位該上路了。”
李清說出了自戰斗開始后的第一句話。
沒有等待兩人的反應。
劍氣重新洶涌起來,劍光匯聚起來,好似海潮一般淹沒兩人。
俄頃——
凌遲結束,期間只有微不足道的哀嚎聲響起。
等到李清收起劍氣時,內氣十不存一。
但眼前已經沒有兩人身影,連一絲一毫的血肉、骨骼都沒剩下。
整個大廳也在剛剛的戰斗中,被李清摧毀得面目全非,儀式,包括頭頂的赤漿,也被摧毀得一干二凈。
只有角落里,被李清刻意保護起來的尸體以及那些被抓來的人幸存。
看著現場,李清估算著自己的實力。
‘如果算上這劍訣的話,我也算得上半個入道武者了。’
畢竟除了,入道武者特有的真氣,功體突破后帶有的一些特長外。
他的實戰力量,已經不差入道武者多少了。
當然,只是理論上。
實際上,突破入道時對于武功眼界上的收獲,自身全方面的提升等等。
在實戰上顯現出來,都不是李清現在能比的。
不過他相信,等他將竅穴凝練完畢,再將劍訣的經驗肝上去,自己肯定不差入道武者。
‘到時候,我也是越階而戰的天驕了?’
他不禁想起前世看過的小說橋段。
搖了搖頭,驅散幻想,看向角落里的眾人。
“先把黑犬幫清理一番,再來把人叫醒吧。”
想到這個幫派做的事,他不由一陣惡心,稍微調息一陣。
就又指尖環繞起劍氣,往廳外走去。
“律劍訣真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