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怪魚出水，孫子玉帶著眾人跪倒于地，口中道：“拜見河伯?！?

這條巨大怪魚，正是自號河伯是清河妖魔。它游到河灘附近，魚唇一張一翕，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尖銳利齒。

“嘶”魚嘴中產(chǎn)生一股巨大吸力，三個人形香燭，被河伯吞入腹中。

“呃……”河伯打了飽嗝，燈籠大小的魚眼看向?qū)O家人，開口道：“這人肉香燭，著實美味?！?

孫子玉低頭，開口道：“二十一具人肉香燭已全，何時能幫我孫家復(fù)仇？”

河伯魚眼轉(zhuǎn)了兩圈，甕聲甕氣道：“滅四海幫，需登陸地，俺在水中可稱雄稱霸，到了地上，卻有諸多受限……”

孫承業(yè)皺眉：“河伯可是要食言而肥？”

碩大魚頭晃動，激起水花陣陣，燈籠大小的魚目之內(nèi)，閃爍著狡黠：

“有心魔誓言約束，俺怎敢食言？只是……如今俺實力不濟，上得岸去，不但沒法為你孫家報仇，還會折了自身啊……”

孫承業(yè)臉色陰沉，抬頭看向河伯，質(zhì)問道：“當(dāng)初說好的，我孫家提供二十一具人形香燭，你便上岸滅了四海幫……”

大魚搖頭翻身，河水涌動，打濕了眾人衣衫：

“卻不是如此說法。當(dāng)初說的是，你們提供二十一具人形香燭，幫俺突破境界，然后俺在上岸幫你孫家報仇……”

孫承業(yè)看向?qū)O子玉，對方微微點頭。孫承業(yè)心中暗自惱怒：“和妖魔結(jié)盟，條件卻不講清楚，如今竟被這畜生抓住了話柄?！?

那大魚妖魔又吐人言：“幫你家報仇，是兩個條件哩，一是為俺供奉二十一具人形香燭，二是幫俺突破境界……”

“好！那便是兩個條件?！睂O承業(yè)起身，沖著河伯言道：“第一個條件，我孫家已然完成，咱們來詳細說說第二個條件。”

“第二個條件是幫俺突破境界，很清楚哩，有甚好談？”

孫承業(yè)向前走了幾步，河水浸沒小腿，距河伯咫尺之遙：

“突破境界這般說辭，卻是含糊不清。你如今是何境界？需我孫家?guī)湍阃黄频侥菍泳辰?？幫你突破境界，需我孫家做什么？這些事情，卻要講清楚說明白。”

大魚側(cè)過身子，一只魚眼盯著孫承業(yè)，過了三四個呼吸，它才開口道：“你這個人兒，卻是不好糊弄。”

孫承業(yè)沉默不語，雙方僵持了一會兒，河伯開口道：“俺如今剛化去橫骨，能講人言。下一個境界是化形，你等助俺突破化形境界，俺便幫你們報仇雪恨?！?

“如何幫你？”

“嘿嘿，簡單的很。只需找些武者，做成人形香燭，供奉給俺就行。”

“通力武者？”

“俺卻不知你等人族武者境界劃分，不過，只要是破鏡武者就行?！?

孫承業(yè)又問道：“數(shù)量呢？你需多少武者人形香燭才能突破化形境界？”

“不多不多，三四十個就夠哩。”

孫承業(yè)冷笑道：“山寶縣破鏡通力武者，加起來也沒有五十之?dāng)?shù)。你這條件，斷無可能！”

“那便三十……恩三十五個?！?

孫承業(yè)轉(zhuǎn)身，沖著孫子玉道：“叔父，咱們走吧，孫家的仇咱們自己報便是。”

大魚叫道：“三十個，三十個……”

孫承業(yè)拉起孫子玉，兩人作勢離去。

大魚又叫：“二十一個，和之前給的一樣多，不能再少了！”

孫承業(yè)道：“武者氣血旺盛，做成人形香燭，效果更佳。普通人形香燭二十一個，武者人形香燭，只供奉五個?！?

“五個太少哩，十五……十八個怎樣？”

孫承業(yè)斬釘截鐵道：“就五個，再不能多了！”

大魚妖魔大叫道：“你只給五個，俺卻無法破境，至少八個才行?！?

“八個通力武者制作的人形香燭，或一個氣血武者制作的人形香燭。”

大魚妖魔搞不清人類武者境界，有點迷糊了：“怎的又變一個？”

孫承業(yè)道：“氣血武者比通力武者強大十倍，你選哪個？”

“那俺選一個氣血?！?

“既如此，咱們再立心魔誓言?！?

誓言約定，孫家助河伯突破化形，河伯就滅四海幫為孫家報仇。此番立誓由孫承業(yè)主導(dǎo)，卻是沒讓河伯再玩游戲文字游戲。

交易結(jié)束，河伯離開，孫家人繼續(xù)躲回小漁村。

陰暗的地窖之內(nèi)，油燈好似黃豆。孫子玉和孫承業(yè)叔侄，相對而坐。

“上次入城，被那虞峰發(fā)現(xiàn)，今后再想抓人，怕是不容易了……”

孫承業(yè)道：“制作人形香燭需要的武者，不一定非要去山寶縣抓人才行?！?

孫子玉抬頭，愕然道：“承業(yè)，你這是何意？”

“馬長元……也是氣血境武者。”

孫子玉陷入糾結(jié)：“馬長元追隨咱們殺出重圍，身受重傷……如此做法，恐怕會失去人心?！?

鐵衣武館館主馬長元，之前和虞峰賭斗，輸了武館招牌和鐵衣功秘籍。至此之后，馬長元和四海幫，再無緩和余地。

洪驚濤滅孫家，馬長元雖逃出生天，卻是受了重傷。

孫承業(yè)道：“他的傷勢，斷無養(yǎng)好的可能，還不如廢物利用……如今形勢，已不容咱們拖下去了?！?

孫子玉眼中閃過一絲狠辣：“今夜我便動手。”

又過的五日，清河河灘，這次只有孫子玉和孫承業(yè)來見河伯。兩人身邊，還躺著一具尸體，正是鐵衣武館館主馬長元。

不多時，水面浪花翻涌，河伯現(xiàn)身。

孫子玉將火折子扔到馬長元身上，尸體瞬間燃燒。

氣血武者煉制的人形香燭，與之前卻是不同。煙霧渺渺，飄至半空，漸漸聚成一朵血色蓮花。

河伯聞到氣味，魚眼都瞇了起來：“這便是氣血武者做成的香燭……果真是寶貝啊！有了此物，俺定能化形成功?！?

孫承業(yè)道：“還請河伯遵守誓言?！?

大魚妖魔張口，將馬長元尸體吸入魚腹。

片刻之后，大魚身體膨脹，鱗片被撐開、掉落，鮮紅血液涌入河水。整個魚身開始扭曲，變化，鱗片脫落，漂浮于河水之中。

整整一個時辰，大魚才完成蛻變。

一個魚頭人身的怪物，漂浮河面之上。它閉著雙眼，表情痛苦，一呼一吸之間，帶起陣陣風(fēng)聲。

過了一會兒，河伯睜開雙眼，看向?qū)O承業(yè)，開口道：“此番算是穩(wěn)當(dāng)了。俺需要十日鞏固境界，十日之后，且看俺水淹山寶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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