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陽抬頭望去,只見噬心魔身上的傷勢已經恢復如初。
而他的能力也是從噬心魔那共享過來的。
也就是說,兩者的靈氣吞吐量完全一致,如果魯莽對拼的話,只會兩敗俱傷。
但是……
只要能夠獲取到數據,哪怕是神也可以殺給你看!
隨即,張陽丟下長刀,身形猛然掠出,猶如狂風吹襲,猛地貼近噬心魔。
速度之快,根本沒給噬心魔反應的機會。
它只能胡亂揮動手臂試圖阻止張陽。
可八條手臂卻僵在半空中無法動彈,似乎被什么無形之物鉗制住了。
這時,噬心魔驚愕發現眼前的人類,背后竟也冒出了八條靈氣手臂。
張陽眼眸低垂,含笑道:“你會的我也會,我不僅會,還比你多一雙手!你拿什么和我玩?”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噬心魔嗅到了死亡,臉上浮現類人般的恐慌,但不管它怎么掙扎,都只是困獸之斗。
現在的它,只是一個活靶子罷了。
張陽輕吁一口氣,雙手攥拳,全力催動伏魔拳。
砰砰砰!
拳拳到肉,每一拳落下都有血肉之花綻開。
起初,被打爛的地方還有肉芽蠕動。
但很快恢復速度跟不上破壞速度。
或是察覺到實力的差距,噬心魔身心惶恐,竟然打算求饒。
它模仿被它殺死的人類臨死前發出的聲響。
“饒……饒……命。”
哦?
這東西還會說人話?
張陽停下手,饒有興趣打量被打得凹陷變形的腦袋。
只可惜,噬心魔嘴角那抹詭異的笑,破壞了它的慘狀,也消散了張陽莫名的憐憫。
“我允許你笑了?”
隨之而來的是更加恐怖的拳勢。
轟!轟!轟!
下一刻,
它的腦袋像是承受不住重壓,“砰”的一聲炸開了。
無頭尸體應聲倒下。
張陽低頭看去,只見那抹笑意仍舊掛在嘴角。
“似乎錯怪它了……”張陽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而隨著噬心魔死去,吐納靈氣的感覺消失了,只剩兩門邪魔天賦還留存著。
張陽試著再次催動八臂罡勁,卻沒有點半反應。
也難怪人人懼怕邪魔,八臂罡勁和愈生根本不是武學,這東西無跡可尋,依賴天地間的詭異力量,不能以常理度之。
而且,噬心魔只是淬體后期的修為,但張陽認為至少煉血中期以上的武師才有機會殺死它。
超強的破壞力,極快的治愈速度,如果每只邪魔都是這樣的話……
張陽頓時感到不寒而栗。
但轉念一想,自己不過一名小小的煉血武師,天塌了有高個子盯著,想太多只能徒增煩惱。
念及此處,他不再多慮,整了整衣袍上的碎肉沫子,大步踏入豪宅中。
……
地窖內,眾人焦慮等待。
他們完全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么。
那人輕飄飄說了一句話,就自顧自離去了。
眼下,外邊又安靜了下來。
未知的恐懼夾雜著絕望層層包圍眾人。
就在他們要感到窒息時,地門打開了。
張陽平淡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沒事了,都出來吧。”
衣衫破舊的小女孩首當其沖,越過人群,沖出地窖。
她置身黑暗中,大聲呼喊:“哥哥!你在哪?”
等恢復了些視野,一轉頭,便看到躺在地上的少年。
“嗚…為什么會這樣…”
她無力跌坐在尸體旁,痛哭流涕。
其他的人也陸續離開了地窖,一一向張陽告謝。
等到最后,袁破才攙扶著袁家老者艱難地爬了出來。
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來到張陽跟前,低聲下氣道:
“多謝閣下的救命之恩,在下愿意奉上白銀千兩,不知……”
“不知閣下,可否愿意擔任我袁家護……客卿。”
見張陽沒有任何反應,他擦過滿頭大汗,繼續諂媚道:
“大人只要您答應,我便立刻獻上一千兩白銀,之后每個月俸祿為五百兩。”
“……”
這筆錢不算少了。
要知道,雇傭淬體后期的武夫,每月也只需三百兩銀子。
袁破并不知道張陽的具體實力,但能夠如此輕松擊殺邪魔,至少淬體后期甚至是煉血武師也說不定。
而他如此急切渴求也是有原因的。
家中護衛盡數死在邪魔手上,在當今這個世道,沒有看家護院的人,晚上連覺都睡不安心。
就在這時,袁家的下人總算摸索到了燭臺。
一縷燭火倏然亮起,驅散了廳堂內的黑暗。
站在袁破身旁的袁老爺,抬眸望去。
發現那些平民并未離去,他們蜷縮在張陽身側,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感到安心。
他看見李寒也在其中,不由想起地窖內發生的事,火氣頓時冒了上來:
“你們這些賤民,趕緊滾出我家!”
“還愣著干什么?快把這群賤民轟出去。”
說著,揮手示意下人驅逐平民。
但眾人沒有任何動作,他們仍然驚魂未定的模樣。
與此同時,癱坐在少年尸體旁的女孩擦干眼淚,起身來到袁破身前。
“袁爺,剛剛你答應的一千兩銀子,請現在給我。”
女孩身形單薄,好似一陣微風就能吹散,與袁破那肥碩的身軀有著鮮明區別。
但她沒有絲毫畏懼,一雙明亮眸子直視袁破,就像她的哥哥那樣。
“小姑娘你在說什么?一千兩銀子,我怎么不知道有這事?”
聞言,袁老爺蹙著眉頭,一臉茫然。
袁破也心領神會,裝作一副渾然不知的樣子。
“是啊,你搞錯了吧?我怎么不記得我說過這話。”
地主階層的人,天生就是顛弄是非,混淆黑白的好手。
這樣的事情他們沒做過一千也做過一百。
“你……你們!”
面對這兩個言而無信的惡徒,小女孩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是在痛苦中得到了成長,但卻沒有得到力量。
而當今這個世道,沒有力量一切都空談。
見小女孩手足無措的樣子,袁破和老頭只是擠眉弄眼,哈哈大笑。
“哈哈哈~哪來的臭小鬼竟敢訛到你袁爺頭上來了,來人把她給我丟出去!”
“你…你們太卑鄙了!明明說好的!哥哥只要探頭確認,就可以得到一千兩銀子。”
眼簾突然蒙上一層水霧,女孩緊緊咬住薄唇,不想讓淚水在壞人面前落下。
“誰看見了?誰聽見了?有人聽見的話,說出來!”袁破一雙鼠目,陰狠的環視四周。
“我。”
“你他么的,誰?給我站出來!”
張陽上前一步,笑吟吟道:“我說袁爺,你是不是有點耳聾?”
說著,沾著碎肉的手掌直接搭在袁破肩上。
“我這個人,最討厭不講誠信的人。”
“袁爺,你說對不對?”
咕嘟……
袁破咽了咽唾沫,緩緩抬動沉重的腦袋,正好對上張陽冰冷的目光。
他雖然長得和豬似的,但腦袋還轉得挺快,連忙和身旁袁老爺悄聲說到。
沒多久,袁老爺一臉不情愿地從屋內取來一個小木盒。
袁破從木盒中抽出十張票子。
頓時覺得壓在肩膀上的力量輕了許多。
在張陽的注視下,袁破顫顫巍巍地走到小女孩身前,低下高貴的頭顱,雙手攤開奉上銀票。
一張銀票等同于一百兩銀子,銀票薄如蟬翼,銀光閃閃,正面繪著大圖太祖,背面是天狼蒼鷹。
接過銀票后,小女孩俯身作揖:“謝謝大人!”
不過謝的不是袁破,而是張陽。
張陽微微一笑,向她點了點頭。
“你要藏好點,不要弄丟了。”
說話的同時,銳利的眸子掃過在場眾人。
藏匿于人群中的貪婪目光瞬間熄了火。
“行了,王叔走吧。”
“天都快亮了,嬸嬸都等急了。”
“袁爺有空來縣里玩啊,有什么事報我名字就行,我叫段東河。”
眾人依依不舍目送張陽離去。
……
路上,王威望著走在前邊的高大身影,思緒萬千。
張陽這孩子,從小就機敏過人,天資異稟。
唯一的缺點就是性子過于軟弱溫順。
但如今,他像是脫胎換骨了一般,行事霸道卻不失智慧,剛柔并濟。
想到這,王威不禁老淚縱橫,內心無比感慨:
“張兄,陽兒已經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你的遺愿我替你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