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架上的每一件物品都標注著獲取途徑和用處,有的是購買來的,有的則是搶來的。
甚至連上面的血跡都不曾擦去。
張陽隨手拿起一個孩童玩的撥浪鼓,輕輕晃動,發出“咚咚”的響聲,不禁失笑:“這玩意都能放進寶閣啊?讓我瞅瞅它有什么奇妙之處。”
他低頭看向下方木牌,只見上邊寫著:此鼓是第二代家主兒時的玩具,故存放在寶閣內,以此留作紀念……
好吧,好吧……
張陽繞著三四排木架走了一圈,物品數量極多,但大部分都是真正的“雜物”,沒有任何作用。
就在張陽探尋寶閣時,王府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鄧合帶著數名道宮境修士,從高空中落下,來到王家正廳。
如此囂張的舉動,很快就引起了王家眾人注意。
王家族老來到正廳,感受到那股恐怖的威壓,頓時明白這些人不好惹,但這是自己地盤,他還是鼓足勇氣,大聲道:“你們是什么人,來我王家有……”
話音未落,這名王家族老的血液不受控制的朝體外涌去。
隨即,他被那股鮮血牽制,不斷往前走去,最終停在了鄧合面前。
鄧合面色冷漠,雙手負背,淡淡問道:“你們家主去哪了?”
“不……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王家族老雙手緊緊地握住咽喉,他感覺難以呼吸。
在他臉上,鮮血如泉水般從七竅涌出。
啪嗒!啪嗒!
很快,地上就出現了一攤血泊。
“不知道?不知道就死!”鄧合冷哼一聲。
“不要!啊!”
王家族老發出一聲慘叫,全身器官倏然爆裂,鮮血從皮膚滲出,將他染成一個血人,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
場面一度變得混亂,王家女眷被嚇得近乎暈死過去。
而有些人想要逃跑,可還沒走兩步,就感覺體內的血液不自覺的往外滲出,瞬間就化作了血人。
鄧合將目光投向另一名男子,勾了勾手,示意讓他上前。
“大人,我知道家主去哪了,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鄧合血腥的手段已經將他嚇壞了,他當即跪倒痛苦求饒。
“很好,起來吧,我不會殺你的,帶路!”鄧合哈哈大笑。
得到許諾,男子哆哆嗦嗦站起身,攙扶著墻壁帶著鄧合等人往寶閣走去。
“該死的,王方,你怎么敢背叛家族的!”其他人見狀,頓時怒目圓瞪,大聲責罵。
面對這些謾罵,王方羞愧的低下了頭,不敢去看眾人。
但很快,他就發現謾罵聲消失了。
抬眸看去,只見整座大廳被染成了一片殷紅。
……
寶閣內。
張陽收拾好整理出來的雜物,正打算離開,轉頭望了眼窗戶,卻發現外邊的天空變得血紅壓抑。
“什么鬼?”
張陽邁開步子,來到門口。
正好看見,那名看守老者被一支血箭釘死在了墻上。
隨即,鄧合面帶冷笑,緩緩從遠處走來:“王家主,幾日不見,你還好嗎?”
鄧合身后跟著數人,蘇然也在其中。
他面色復雜,怔怔的望向張陽,嘴唇翕動,似乎想要說什么。
忽然,張陽腦海響起了蘇然的聲音。
“王兄,西北方向有一處陣法漏洞,你不要應戰,抓緊機會破陣逃跑,否則真的會死的。”
他的語氣低沉而嚴肅。
蘇然還不知道王語犯了什么事,但看鄧合的架勢,怕不是要將王語扒皮抽骨。
猶豫再三,他還是鼓起勇氣,打算幫好友一把。
只能用這種方式幫他最后一次。
然而,張陽直接無視了蘇然的好意,轉頭看向鄧合。
“鄧家主,這是什么意思?我是有什么地方對不住你的嗎?”
張陽面露困惑,裝作一副無辜的樣子。
鄧合冷笑一聲:“王語,都到現在了你還在裝傻賣楞,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寫?”
他揮了揮手,身旁數人瞬間沖了過去,將張陽圍困在其中。
面對重重包圍,張陽仍舊面色平靜,雙手負背,悠閑的看向周遭。
“王語,你死心吧!這陣法只有神海境才能打破,你若是束手就擒,倒還能少吃一些苦頭!”
鄧合的聲音再次響起,他不希望王語反抗,畢竟妙悲方丈要抓活的。
聞言,張陽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自語道:“那就好,那就好!我還怕讓你們逃了。”
“哈哈哈哈!”聽見張陽大言不慚的話語,鄧合面露嘲弄之色:“王語,這么多年了,還真沒見過你如此張狂的一面,是誰給你的自信?”
“滅天神宗那群躲在暗處的老鼠?”
話雖如此,獅子搏兔亦用全力的道理鄧合還是懂的,更何況張陽還是滅天神宗派來的內奸,誰知道有沒有底牌。
鄧合死死的盯著張陽,只要他出現一絲異動,就立刻出手。
看著如臨大敵的數人,張陽無奈攤手:“你們幾個群毆我一個,還需要這么謹慎?”
話語間,張陽心念一動,附著雙臂的“命如火”陡然化作一把泛著寒光的嗜血靈刀。
錚——
命如火的刀身微微顫動,發出清脆響亮的刀鳴,它在渴望殺戮!
“靈器!他竟然有靈器!”
見狀,圍困張陽的幾人瞬間變了臉色,連忙往后退去。
哪怕對于道宮境修士來說,靈器也是極其稀有罕見,哪怕只是一把下品靈器,他們都不曾擁有。
那些能夠鍛造靈器的鐵匠,多數都會被聘請加入大勢力,好生供養。
然而,鄧合與其他人不同,他看見張陽掏出靈器,反倒是松了口氣。
他神色輕松,大笑道:“我還以為你能掏出什么底牌,結果只是一把靈器?”
“你不會以為,只有你有靈器吧?”
說罷,鄧合神念一動,一把造型古樸的黑色大弓倏然出現在他手中。
緊接著,他的掌心滲出粘稠鮮血化作一根鋒利血箭,搭在弓弦上。
“好了,王家主!最后給你一次機會,跪下投降,我還能饒你一命!”
血紅色的帷幕下,鄧合猶如紅色惡鬼,對張陽發出了最后通牒。
張陽摸了摸下巴,嬉笑道:“鄧家主的意思是,我投降就會放過我?”
鄧合點點頭,正要回答。
卻見張陽嘴角微微翹起:“可是,我偏偏想要你殺了我!”
話音剛落,王語的人皮像是充氣般臌脹了起來,慢悠悠的脫離了張陽的身體,露出了皮下隱藏的真正面容。
而在他的周身,一朵朵含苞待放的炫目火蓮悠然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