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氣惱的情緒，身軀更是掙脫糾纏，猛的挺起，獨自一人，落座在地面上，一雙凄冷的眸子，瞧著遠方。

瞧見的是黑色。

漆黑一片，沒有任何光亮，甚至隱約間，透出些許悲傷。

它存在于眼角，右手不知何時，拿出一把竹笛，至于唇邊，吹奏起來。

曲調似在嗚咽，不過偶爾會夾雜幾分歡喜，雖然并不強烈，可是紀芊芊卻聽得出來。

“壞——，獨孤——，別這樣，忽然不知道該怎么稱呼你。”

“怎么都行，我說過了，會陪著你。”

“不，我心中別有他想，或許你應該已經明白我的處境。”

“那又如何？”

“獨孤壞——”

語調輕微，聲若蚊吟，忽然不知所措，像是情之所至，卻沒有緣由。

在將屈辱還回去之后，暢快感得到滿足時遇見獨孤壞，難道不應該分享美好心情嗎？

心情是舒暢的，并且以女孩子該有的方式宣泄出來，只是忽然之間，瞧見了獨孤壞的落寞。

身軀也挺立起來，手指輕觸他的臂膀，柔聲問道：“想聽聽和你分開之后，我的經歷嗎？”

“說！”

曲調停了下來，竹笛也被收起，唇角略微笑了笑，雖然獨孤壞更習慣冷漠，回應的語氣也沒有多少溫度，可是洗耳恭聽的模樣，卻彰明較著。

紀芊芊頓了頓，然后將和他分開之后的經歷，訴說了一遍。

末了，忽然調皮地戳了一下他的臉頰。

“帶我去屠龍谷，好嗎？”

“讓我考慮一下。”

“考慮什么呀，你就說答應還是不答應？”

“不是你想的那樣，屠龍谷里面都是二級妖獸，相當于練氣后期修士，雖然論戰斗力，大體上和練氣中期修士相當，但是你現在的修為只有練氣一層。”

“啊！那該如何是好？”

“自己思量，這種事情，休要指望別人施以援手。”

“要是我的小師叔在這里就好了，他會幫我的。”

語調上揚，并且面露促狹，獨孤壞又是冷哼一聲，然后將身軀轉向另外一側。

“壞哥哥，你似乎習慣背對著我。”

“紀芊芊，你最好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將命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安全的。”

“壞哥哥，你又生氣了？”

“紀芊芊，別打岔！”

是氣惱的神情，雖然只能瞧見側臉，但是分明多出幾分寒意，獨孤壞被激怒了。

紀芊芊莞爾一笑，手指撓幾下他的腰肢，然后佯裝思考的語氣回應道：“嗯，讓我想一想，既然現在去屠龍谷有些危險，那就想辦法先提高修為。我是五行雜靈根，僅僅依靠吸收天地靈氣修煉，可能需要很久修為才能寸進，所以煉丹以及服食丹藥，勢在必行。”

這番言辭，貌若深思熟慮，獨孤壞的神情，終于緩和了一些，身軀重新面對紀芊芊，眉宇間更是透著淺淡的柔情。

“芊芊，你能明白就好。”

“壞哥哥，幫我清點一下儲物袋中的靈藥，這次獨闖孤鶩門，收獲頗豐，不知道適合煉制黃龍丹的靈藥有多少。”

“嗯。”

獨孤壞應了一聲，紀芊芊從腰間取下一個儲物袋，將它打開，傾倒出里面的靈藥。

夜色正濃，原野上光線少的可憐，一顆夜明珠，被放置在身前不遠處。

是獨孤壞拿出來的，紀芊芊瞧見之后，忽地開口玩鬧道：“壞哥哥，你從未顯露過身家，莫非是個隱藏的大佬？”

“斷龍根十株，祝余草十二株，石楠草五株，千金藤十五株，其余的靈草，你自己辨認。”

“壞哥哥，你故意插科打諢喲，莫非真是隱藏的大佬？”

“紀芊芊，你的注意力為什么總是很奇怪，辨認靈草很難嗎？”

“難，眼前這一大堆靈草里面，很多都不認識。”

“唉！拿你沒辦法，我就知道，以你的性子，一旦有機會，就會拔下幾根鴻雁的毛，這個給你。”

一本書頁被遞了過來，封面上寫著“靈草大全”這四個字，紀芊芊大喜過望，立刻接過，并且手指再次戳了一下獨孤壞的腰肢。

“壞哥哥，我就知道你不會虧待我的。”

“邊學邊認，我不會再幫你。”

“行。”

應了一聲，紀芊芊左手拿起一株靈草，右手翻看著《靈草大全》，將里面的圖與實物仔細比對。

天邊泛起灰蒙蒙的白，黎明已經到來。

不似前些時日那般，露出燦爛的朝陽。

今天果然是個陰雨天。

在忙活了數個時辰之后，劫取自孤鶩門的靈藥，已經被全部認出，不過紀芊芊卻犯了難，她記得清清楚楚，《初級煉丹術》里記載的黃龍丹丹方是：地根草五株，千靈參三株，三花草兩株。可是原本以為這三種低階靈草，孤鶩門會大量種植，卻不曾想到，一株也沒有。

劫取的靈草，最低階的，也是用來煉制筑基丹的。

看來孤鶩門招收弟子，確實很注重資質，否則煉氣期增進修為的黃龍丹，不可能被視而不見。

原身呀原身，你是撞了多大的運氣，才有幸獲得了女主角的命運，以五行雜靈根的資質，身居掌教座下親傳弟子身份。可是，你又是多么的天真，居然硬是活成了炮灰女配。

紀芊芊沒由來的一陣腹誹，然后伸出臂膀，捶打了一下獨孤壞的后背。

“獨孤壞，沒有煉制黃龍丹的靈草，你替我想辦法。”

“我只能告訴你，可以帶你去修羅地穴，那里都是一級妖獸，適合你目前的修為，至于怎么獲取煉丹的靈藥，自己想法辦。”

“哎呀，壞哥哥，你怎么就如此冷血呢？”

“紀芊芊，剛才不是說好了嗎？怎么又變了，你可真是難纏的小魔女。想要我事事替你考慮周詳，萬萬不能！”

“周詳么？壞哥哥，你終于肯承認有龍陽之好這個事實了嗎？”

“嗯？”

“‘天冷了，兩狗去煮粥。大狗去砍樹，小狗去生火，大狗去淘米，小狗去支鍋，大狗把粥享，小狗把碳掏。’，‘碳掏發燒，周詳前去看望，摸了摸碳掏的額頭，碳掏說：“別蹭我熱度。”，然后死了。’”

“芊芊，你發燒了？”

獨孤壞的手掌，輕撫紀芊芊的額頭，然后呢喃自語般地說道：“似乎有那么一點，等我。”

語閉的瞬間，獨孤壞將輕身術催動到極致，向著落霞坊奔去。盞茶功夫之后，又奔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