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龍仔細打量張燕，他年齡約有30歲，比自己矮一頭，身材瘦削。一看就知道他身手敏捷，有一身好輕功。

張燕的身后，跟著幾十名黑山軍將領，其中就有常山四老，馬遠、鐵忠、觀大賢和左髭丈八。

子龍暗自欣慰，四老假裝叛變，成功的混入張燕的隊伍里。土匪嘛，變來變去的很正常。不過，張燕似乎并沒有完全信任四人，從四人的位置就能看出來，在武將隊伍的最后面。

“叛徒！狗賊！”孫尚香勃然大怒，手指常山四老喊道，“你們是回來受死的嗎？”

左髭丈八跑馬來到城下，距離不過幾十米，揮舞兵器叫道。

“小蠻女，我與你有不共戴天之仇，還不滾下城來，老子把你剁成肉醬！”

孫尚香大怒，她是真的怒了。

她知道左髭丈八也是在演戲，但當眾被罵，她受不了啊。

她拿起弓箭，一箭朝左髭丈八射去，被左髭丈八打落在地。她準備射第二箭的時候，左髭丈八跑回了隊伍里。怕了，小蠻女是真射啊！

子龍讓香香冷靜下來，奪下她手中的弓箭。

這時，馬遠縱馬來到城下。

“趙子龍，”他喊一聲，“飛燕大哥有話和你說！”

子龍點了點頭，走下城樓。

……

城門開啟，子龍騎馬緩緩而行，來到張燕的面前。

他身后跟著夏侯青、曦月、孫尚香，還有十幾員義軍將領。

對話是必須的，子龍想征服黑山軍，把張燕拉到自己的陣營中來。不過，這有一個漫長的過程，不把張燕打到心服口服，他是不會歸順子龍的。

很快，子龍和張燕面對面，相隔不過一丈。

這是一個危險的距離。

雙方的人馬都緊張起來，瞪著眼，生怕對方搞小動作，暗殺自己的主公。

張燕長著一雙鷹隼般的眼睛，銳利到一般人不敢直視。高手往往能用目光震懾敵人，就像猛禽鎖定獵物，下一秒就會發起致命一擊。

在張燕的死亡凝視下，子龍淡定從容。開什么玩笑，他的實力遠超張燕。兩人在歷史上沒有交過手，但張燕從來沒有和名將對戰的經歷，他只是一個擅長打游擊戰的土匪頭子罷了。

子龍忽略了張燕的不友好的目光，嘴角一咧，露出微笑。

想象中，張燕的膚色應該很黑才對，誰知，他的瘦臉嫩白。看來，在成名之后，張燕便很少在戶外活動了。他的妻妾成群，少不了一起泡澡這種娛樂項目。

對視片刻，張燕忽然也換了一副面孔。

他啟齒一笑，露出一口尖銳的白牙。

是的，子龍沒看錯，他長著一口野狼般的尖牙。有的人天生就是兇狠的，張燕就是，他從常山的一個小混混，發展成百萬山賊的大首領，不狠不硬是不可能的。

“趙云，趙子龍，”張燕語氣溫和道，“想不到，我常山出了你這樣的英雄少年，真是一件大好事啊！”

“是啊，飛燕兄，”子龍尊稱一聲，常山老鄉嘛，張燕又比他大十來歲，“咱們常山人杰地靈，是風水寶地啊。”

兩位主公像朋友一樣聊起天來，緊張的氣氛稍有緩和。

“確實如此，子龍兄弟，我對你仰慕已久！”張燕抬高嗓音，拱手笑道。

子龍拱手回禮：“我也是一樣啊，飛燕兄的大名早就如雷貫耳。我本想去拜訪兄長的家人，敬贈錢糧，褚家村卻空無一人，只留下數座老墳。”

子龍確實這么做了，如今他是常山郡之主，對本郡的大小名人都會照顧一下，包括張燕家。沒成想，張燕早把褚家村的人都接到山里享福去了，子龍就派人把墳地整修了一下。

“多謝子龍兄弟！”張燕嘆道，飛身下馬。

他的動作極快，子龍看出來了，他的輕功之絕，和曦月能一較高下。

子龍也跳下馬來。

兩人握手，張燕感激不盡。

“我是一個不孝之人吶，自小頑劣，氣死了老爹。我本想把老爹的墳遷到山上，想想還是算了，怕他老人家更加生氣，哎！多謝子龍兄弟啊……”

子龍一時都不知道說啥好了。一個世代安分守己的老農民家，突然冒出一個強盜來，活活氣死。

此刻，子龍一拳就能打死張燕。他身后的曦月，手中一定也捏著銀針。但是，打死張燕這個人，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張燕一死，山賊們就會分崩離析，陷入各自為戰的局面。

黑山軍全靠他個人的威望，維系在一起。

“兄弟，莫怪我帶兵前來，我是奉朝廷之命……”

“是奉朝廷之命，還是董卓之命？”

“董卓那個老兒，我本來是想和天下英雄，一起去征討他的！誰知，沒人瞧得起我張燕！”

張燕氣憤極了，隨即仰頭看著子龍，笑著說出許多話來。

“萬萬沒想到，子龍在虎牢關一戰成名，又奇襲洛陽，打跑了董卓，了不起啊！”

“好歹，朝廷封我為將軍，我就要為朝廷辦幾件事。”

“兄弟，你把玉璽交給我，我便撤兵離去。”

“常山是我的家鄉，我早想回到這一個風水寶地，保護這里的百姓。沒成想，子龍先我一步，成為常山的主人。哈哈哈，我張燕是不會和兄弟相爭的，常山，往后就是趙子龍的！”

“哈哈哈！”子龍大笑。

雙方的將領們都笑了，笑的很尷尬。

張燕貌似一個慷慨大方的人，江湖大佬，沒有叱咤風云的豪氣，誰會追隨他？

常山郡拱手讓給子龍，只要子龍交出玉璽就行了，張燕算是一個講義氣的人。

可子龍不這么想啊。

假玉璽給了張燕，張燕拿去送還朝廷，漢獻帝一看就是假的。董卓必定大怒，責令張燕血洗常山，剿滅趙子龍。而諸侯們知道，真玉璽還在子龍的手中，就會繼續圍攻子龍。

假玉璽只能送給一位心懷鬼胎，想自立為帝的大諸侯，比如說袁術。他會珍藏假玉璽，不給人看，自然沒人知道真假。這樣一來，禍水才能轉移到袁術的身上。

袁術有這么傻么？

不要擔心，他就有這么傻。鬼迷心竅，說的就是袁術這種人。

此刻，子龍決定了，假玉璽就送給袁術。

“飛燕兄，”子龍婉言拒絕道，“玉璽燙手，我會盡早把它送出去的。交給你，只會給你帶來麻煩。聽我一句勸，帶兵回山里去吧。你還是坐觀天下紛爭，不要介入的好！”

張燕的臉色頓時變了。

他沉默不語，沒有說什么，更沒有罵人。

對子龍這個小老鄉，他確實是有幾分敬佩的。

張燕身后的將領們，一幫野蠻的驕橫的山賊頭子，破口大罵。

“趙子龍，給你臉不要臉，找死是么？”

“飛燕大哥把你當兄弟，你非要給大哥難看，是不是？”

“甭和他廢話了，大哥，讓俺來干掉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趙子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