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有的沒的開始聊著，陳希然卻有些悶悶不樂。

“我為我剛才說的話道歉，剛才腦子一抽突然就想到了志愿者這個詞，沒有故意開玩笑的意思。”方末主動走了過來，一臉歉意的看著身旁的陳希然。

眼睫毛很長，下頜線很好看。

“啊？”陳希然剛才正想著其他事情，聽到了方末的話才反應了過來，但還是慢了半拍。

“明天你想沒想好去哪？約會總要有個地點吧？”方末挑了挑眉，索性換了個話題，“說實話這是我第一次和女生一起約會，之前都沒有過，我不知道該怎么做。”

“如果我說錯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你不喜歡的事情，你可以直接說。”

“我以為你談過很多次戀愛。”陳希然隨口說。

“嗯？為什么你會有這種錯覺？”方末問。

陳希然沒有回答，就只是覺得方末應該談過很多戀愛才對，畢竟他長的那張臉實在是太有優勢了。而且還是一個在校的大學生，大學生活不就是談戀愛嗎？

還沒有經歷社會毒打的少男少女們，第一次鼓起勇氣走出家門，然后就遇到了那個喜歡不喜歡的他或者她，最后暈暈乎乎的在一起了。

“難道學校里就沒人追你？或者跟你表白？”她好奇的問。

“其實也有很多，但她們一般都不敢親自跟我說，經常在校園墻上發消息。據說因為發的人數太多，有人專門整理成了一個合集。”

方末說到這兒的時候，他自己都覺得那些學妹們有些太離譜了。

“我那個導師經常拿我開涮，說我是比武招親。要是哪天實驗室徹底沒錢辦不下去了，就把我賣了，這次我就是被半賣賣送進的節目……導演是我師兄……”

他忽然嘆了口氣，“唉，可能這種痛苦你無法理解，我總感覺我那個導師把我招進來是別有用心！”

“怎么無法理解啦？追我的人都可以從這里排到法國好不好？”陳希然吐了吐舌頭，“還有你有這種關系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讓我也抱抱大腿！”

“你們實驗室是研究什么的？你師兄怎么是導演？”

“我們是專門研究光源的，光刻機你聽過吧？我們就是研究那個的，”方末說，“至于我那個師兄，嗯，簡單來說就是……半途研究不搞了勇闖娛樂圈。”

本來這件事，放在自己師門里就不是那么光彩。

老閆頭那家伙脾氣雖然不怎么好，但也是國內數一數二的EUV光源大拿，結果項目研究一半學生突然跑路了……

這放在任何一個實驗室，都挺離譜的！

不過方末卻不這么覺得，他總覺得自己這位師兄判出師門是老閆頭故意的。畢竟實驗室窮啊，搞一臺設備都要好多好多錢。

要不然自己能被惦記上？

“光刻機？不是什么技術封鎖，國內現在能制造了？”陳希然問。

“我們換了種方式，技術封鎖對我們沒用。”方末簡單的解釋了一下，國外封鎖技術是不假，可他們封鎖的技術跟自己研究的方向不同。

一個是光刻機，一個是光刻廠。

“你們真厲害。”陳希然豎起了大拇指，“我原來還以為你是個學音樂的，沒想到你居然是科研狗！”

提到音樂這兩個字，方末的腳趾瞬間扣緊，就害怕自己的馬甲被人扒了出來。搞科研的也是人啊，平時有點小愛好什么的，賺點錢不是很正常的么？

雖然就是，自己的馬甲離譜了辣么億點點……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閑話，方末說著實驗室里的趣事，陳希然也說了當歌手的煩惱。至于其他人也是如此，看來他們也想先了解一下，再做出決定。

忽然有人說了一句餓了，陳希然剛想說她有泡面，就聽見門鈴聲響起。

還以為又有新人來的廖記，二話不說直接就沖過去開門，想給對方留下一個好印象。沒想到開門后看到的卻不是什么嘉賓，而是一群穿著黑色禮服的侍者。

為首的侍者推著小推車走了進來，打開純銀的蓋碗，白色的盤子里是一道道精致大餐。侍者們兩人合作在客廳的位置架起了桌面，鋪上了雪白的餐布，擺好了刀叉筷子。

甚至還十分貼心的準備了冰桶，冰桶里插著香檳、冰島麥芽和最純正的威士忌。

一排精致的玻璃杯放在每個人的座位面前，玻璃杯的杯口還帶著水霧。法餐中最常見的焗蝸牛、德系的肘子、北海道的魚生壽司，再搭配上鵝肝、三文魚、魚子醬……

如此豐盛的一餐直接引起了室內眾人的一種好評，方末除外。

因為剛才吃泡面已經吃飽了。

“突然覺得泡面也不是那么香了。”廖記悶聲道。

“泡面？”蔣青瑩正好挨著他坐，聽到他說話也是挑了挑眉，似乎沒想到他們來的早居然已經吃了一頓了。她掃了眼寧峰，寧峰正盯著陳希然。

水晶吊燈之下，陳希然坐在那里看著眼前琳瑯滿目的大餐犯起了愁，好看的眉毛忍不住皺在一起。如果說她剛才宣告的樣子是威風凜凜，那么現在則是惹人疼愛。

古靈精怪，這個詞放在她身上就很合適！

“極品威士忌就應該配上洋蔥，虎口撒鹽，然后一飲而盡！”廖記并沒有動那些大餐，反而對冰桶里的酒水十分感興趣，“真男人的喝法，誰想試一試？”

“那你應該配上蝴蝶幼蟲啊！”方末打趣道。

“真的有人這么喝？”小蘿莉安安一臉驚恐。

廖記嘿嘿笑了一下，隨手就編了好幾個北歐海盜和昂撒人的小故事，把這位小蘿莉嚇得小臉煞白。就是那些故事里的人名實在是太扯淡了，不是亞歷山大就是伊麗莎白的……

我還康斯坦丁呢！

“對了，我聽說你最近有新歌要發，是真的假的？”面癱男寧峰忽然開口問道，陳希然聳了聳肩，“本來是準備發歌的，但是出了點意外。”

她吐了吐舌頭，興致不高。

“不會是被璀璨給攪黃了吧？”廖記放下了手里的威士忌，雙眼微瞇，用著開玩笑的語氣說道，轉頭就跟一旁的小蘿莉安安開始竊竊私語。

“你不是璀璨的歌手嗎？”蔣青瑩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廖記用叉子弄了好大一塊龍蝦蝦球放進嘴里，挑眉看了眼陳希然的反應，心道自己的猜測應該沒錯。有人不想讓她把對賭協議完成，不想丟了這顆搖錢樹。

“是啊，但新歌很麻煩的，你們以為誰都是那個曹先生啊？”

“曹先生？”眾人一愣。

“是啊，你們沒聽過？”陳希然挑眉，解釋道，“音樂圈里的傳奇人物，每個月都能拿出一首質量不錯的新歌賣給各大經紀公司，但沒人知道他是誰……”

“當然他最傳奇的地方還不止這些，他在音樂平臺上的馬甲就很傳奇！”

“他叫什么？我去搜搜！”小蘿莉掏出了手機。

“你去搜曹就可以了，全名很離譜的……”陳希然欲言又止。

幾秒鐘后，客廳里傳來了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嘶！這是什么鬼名字！”

“曹蘭妮德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