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夫人,您不該應(yīng)下,您是大少爺明媒正娶的夫人,這才成親多久便給大少爺納妾.”
綠兒端著藥碗在一旁候著,瞧著江云秀面色差,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了。
江云秀搖了搖頭,接過藥碗,皺著眉頭將藥湯喝了下去,綠兒趕緊捻起一顆蜜棗喂進她的嘴里,這才壓制那股子苦味。
好一會子過后,江云秀這才道。“明媒正娶又如何?當初夫君娶了我也是心不甘情不愿,如今我這身子不好,也伺候不上他,給夫君納一房也是應(yīng)當。”她并非大度,只因著她與莫言是個不相關(guān)的人。
“大少夫人,您該是不知曉,這平日里您喜著甚,大少爺還特地交代了長婆子,就說上回從城南買回來的糕點,還是大少爺親自去買了打發(fā)人送回來。”這些事兒江云秀平日里不過問,也就沒人提起。
聽了這話,江云秀也并未覺著如何,這表面功夫總得做做不是!
“大少夫人,憐兒小姐來了。”梅兒從外邊進來朝躺坐著的江云秀道。
江云秀點了點頭,讓綠兒扶了自個一把,坐靠起身,擺手道。“讓憐兒進來,你們倆出去罷。”
“是。”
等憐兒進來,紅兒倒是沒隨著一道,與綠兒和梅兒一塊兒擱院子里便候著,憐兒見著江云秀這般摸樣,快步到床邊,拉住了她的清瘦的手,頗為擔憂道。“大嫂,可是好些了?”
“好著呢,坐罷!”
“唉。”憐兒緊著床邊的椅子坐了下來,江云秀瞧著她,開口道。“憐兒,你可是惱著我?”
“大嫂你說甚,憐兒惱大嫂做甚?”憐兒是個通透的,自是知曉這回大嫂傷了表哥為的是甚。
江云秀嘆了一口氣,將手抽了回來,道。“大嫂沒甚的能耐,犯了癡傻病,傷了二弟不說,還耽擱了他的娶妻之事,二娘和二弟也是惱透了我,若不是夫君有心,我該是得了一紙休書回了娘家。”
憐兒知曉,大嫂幫了她一把,這回傷著了表哥,也拖延了婚事,可老夫人和姨娘越發(fā)的不喜著大嫂,這沒給休了出去,倒是應(yīng)了下來給小院添人。
這成親不過兩三月,納妾一事未免也過早了些,這話用不著江云秀自個說道,憐兒也知曉著。
“大嫂這般幫了憐兒,憐兒卻不知曉如何報答了大嫂。”憐兒倒是送些物什,可也沒見著甚的能拿出手。
江云秀扯了扯嘴角,面帶笑意道。“我可是沒幫襯著憐兒,不過是犯了癡傻病罷了,憐兒也該是為自個打算打算,我娘家也有個小妹,這自家親妹子不在跟前,瞧著憐兒也有個念想。”
“大嫂,表哥現(xiàn)兒身子未好利索,姨娘也上李家去了一趟,這日子往后推上了一推,可總歸是要成親,到時候憐兒該何去何從?”
“你真是對二弟這般上心?李家姑娘嫁進來可就是大房!”
“憐兒知曉著,如今不能嫁給表哥為妻,就是為妾也甘愿,這事兒姨娘定是不會應(yīng)下來。”
“那是自然,你是二娘的親外甥女,便是二娘的娘家人,她如何不顧著自個娘家人?二娘那般打算也是為著你好。”江云秀這話也就是說道的好聽,事兒到底如何,憐兒心里也是通透著。
兩人說道了好一會子話兒,江云秀覺著乏了,便躺坐了下來,憐兒見著她這般,站起身道。“大嫂好生歇著,憐兒便先回院子了,明兒再來瞧大嫂。”
“去罷,若是憐兒有甚的事兒拿不定主意,便上這兒來,大嫂雖是沒甚的能耐,與你說個話兒也是好的。”
“多謝大嫂。”憐兒微微俯身,便出了屋。
等憐兒一走,江云秀便下了床,莫氏并不打算讓憐兒嫁給莫君,既然憐兒心意已決,她若不幫她,豈能對得起自個受的?
若是憐兒有那心思,趁著莫君成親前,兩人有肌膚之親,這事兒便是定了,就是怕著憐兒不敢,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莫氏再怎的不愿,還是得應(yīng)了不是。
江云秀方才也是提點了一兩句,也不知曉憐兒是聽明了還是未聽明,若是聽明了,后邊的事兒也是依仗了她自個去想法子。
她這些天兒躺床上也想透徹了,既然重生了過來,有的是機會對付莫君,近水樓臺,可惜的是,并非為情,而是為恨。
而這個時候,江云秀這般想,卻不知曉,有些事兒注定了。
第二日,莫氏便找了媒婆上門,讓她上江家村去一趟,打聽打聽這江云秀的妹子江云清。
江云清今年年頭剛過便是十四,離著及笄還得等上一年。
既然老夫人將這事兒交代她,自是由了她做主,雖說莫府臉面固然重要,可這莫言娶了江家倆姐妹也并不招人閑話。
莫言在府里這幾日,江云秀沒見著他的人,也不知曉他去忙活甚。
莫君傷勢見好,莫氏也是心疼自個兒子,請了錦云城最好的郎中給他瞧,用的藥材也都是往好的挑。
莫言交代莫勻去查的事兒有了眉目,城東鋪子失火,里邊的布料早先便被人換了出去,而這匹布料的經(jīng)手人便是李老板。
陌城的李老板生意做的不小,可比起莫府來,那是不值一提。
“少爺,查清實了,李老板將布料托人賣給了外縣城做生意的鋪子,我走訪了好幾家,確定了這布料都是李老板的人送過去的。”
“那批布料還剩多少?”
“這個倒是不知曉,以幾家商鋪老板說道的,布料送出了小半,得了銀錢七萬。”
“好生記著,回頭定是要找出這放火之人。”
“是!”
周泉走時給他的信封,便是說道了布料一事,這布料整個錦云城也就城東的鋪子有,還是他親自去押送回來,再者,布料的價錢不低,若是沒莫府這般做生意的大戶,就算去拿了布料回來,也怕是謀不著賺頭。
他與李老板交道不深,卻也知曉李老板并非正直之人,做生意的,大都是這般,卻并非有那個膽子敢來錦云城放火燒了莫家的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