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醉扛起麻袋,麻袋里的盧家小娘此時連掙扎都不敢,這采花賊的可怕讓她根本生不出反抗的心思。
那唐刀從她身上緩緩滑落的觸感,早已讓她心理防線崩潰,她再也不想體會第二次,那是能將人逼瘋的觸感。
而對于這女人,唐醉都懶得脫下自己襪子來堵她的嘴,那樣就浪費了一雙襪子,今早才剛換的。
扛著麻袋出了盧家,被打暈的人還暈死在地上,一路再無任何兇險和阻攔,見了閔生,唐醉直接將麻袋扔了李閔生面前。
到了此時,盧家小娘被摔在地上,也只敢掙扎幾下,根本不敢呼喊,生怕對方立刻宰了她。
“人在里面,我走了!”
“好!”
唐醉說完,折身就走,沒有和李閔生多說一句。
既然不能在盧家人面前暴露身份,自然是越少言越好。
唐醉從一開始就沒有露面,也改變了自己的發(fā)音。甚至盧家小娘連他蒙面后的正臉都沒看見。
醉春樓,小月的房間,琵琶聲依舊潺潺流出,婉如一泓秋水。
唐醉握著唐刀,回到這里時,小月依舊在彈著琵琶,桌上自己放的十幾顆金豆也全在這里,未有人動過。
唐醉看那些金豆,表情微微變化,倒是有意思了。
這醉春樓看來規(guī)矩很嚴,放在這里的金豆都還是離開時樣子。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卻不想這伶人愛財,也是取之有道,該拿的才拿。
“小月,我錯過了幾曲?”
“小郎,這已經(jīng)是第六曲了!”
唐醉坐在那邊,依舊是窗口位置,只是他已經(jīng)不去看窗外那片龐大的宅院了。
盧家小娘交給了閔生,后面之事已經(jīng)和他無關(guān),那是公主殿下的事。
此時坐這里,只因為這里吹進來的風涼,能讓自己思維更加清晰一些。
已經(jīng)宵禁,此時是不能出平康坊的,既然花了錢,今夜就在此聽曲,小月的琵琶彈的著實不錯。
唐醉不知該如何形容,或許白居易的《琵琶行》唐醉可以引用,不過對琵琶,唐醉只能做一個聽客。
即是聽客,只聽就好,不用做過多評價。聽客只需知好聽和不好聽而已。
伶人繼續(xù)彈著,唐醉則在琵琶聲中緩緩靠在椅背之上,閉上雙眼。
綁了盧家小娘給長樂公主,這算是一份投名狀,也算是將自己和晉王以及長樂公主這些人綁在一處。
兩位嫡親皇子的爭斗越來越厲害,而齊州的叛逆被押回長安之后,李承乾謀逆之事很快就會暴露。
在晉王還只是晉王之時,選擇和他站在一處,總要好過等他確立太子之位,再和他站在一處。
兩者看似一樣,實際則完全不同。
皇權(quán)爭斗,站隊很重要,而這場爭斗,已經(jīng)快到了見分曉之時,唐醉不會再遲疑不定。
他想做的事,需要助力,而最好的助力,恰恰是來自這位晉王。
更何況,那位盧家小娘之前已經(jīng)惱了自己,對她動手,唐醉毫無壓力。
不過唐醉未直接選擇和晉王親近,而是選擇了長樂公主這位嫡公主。
他知道,長孫家之后是站隊晉王的,而這位嫡公主,心里也是站隊晉王的。
或者說,文德皇后所出的這幾位公主,此時皆是和晉王更為親近,和另外兩位同母兄長,倒是生份了許多。
兕子和晉王本就在一處養(yǎng)大,兄妹之情自不言說。衡山公主整日都和兕子處在一起,而她和晉王相處的時間也遠遠多于另外兩個哥哥,畢竟年齡差距擺在那里。
而對于長樂公主,晉王是她心中唯一的親弟弟,她對晉王如何,唐醉看在眼中,她似乎繼承了一些文德皇后對晉王的母愛。
而對于晉王,長樂公主也是半姐半母的那個人。
唐醉不覺得這有什么奇怪,貞觀十年,文德皇后薨于太極宮立政殿,那時晉王才多大。
而當時相對較大的長樂公主,自然肩負了一些照顧幼第幼妹的職責。而另外兩位皇子,顯然不可能有這種可能。
這種特殊的情況,就造就了此時長樂公主和晉王這種特殊的關(guān)系。
或者說,在晉王眼中,他從自己長姐身上看到了許多母后的影子。
選擇站隊長樂公主這邊,其實才是唐醉最好的選擇。
退一萬步,就算自己這只本不該屬于大唐的蝴蝶輕輕煽動翅膀,引了一些風暴,到時候李承乾謀逆沒有暴露,自己也只是站隊長樂公主這邊,和別的皇子并無瓜葛。
以后他依舊還是能借助皇室的力量。
長樂公主,是唐醉此時一個最好的選擇。
唐醉吹著窗口送進來的風,琵琶聲依舊在耳。
等伶人再彈一曲,唐醉睜開雙眼。
“七曲,這是六顆金豆。”
“小郎不想再聽琵琶了?小月還會一些別的,不知小郎可否愿意聽。”
“我困了!”
“那小月伺候小郎休息!”
薄薄輕紗落了地上,玉潤皮膚顯露無遺,那特意擠出的弧線足以讓許多男人沉迷其中,小月卻是走近唐醉。
這位俊秀小郎君,倒是撩撥了她一些心思。
醉春樓的伶人,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碰的,金銀財物也只是聽一首小曲,或者陪著喝幾杯酒罷了。
不過若是伶人自己有了心思,卻是不同的。
在小月眼中,眼前人不僅年輕俊美,還多金,而剛才鴇媽進來特意交待,讓她明白,除了她看到的,這位小郎君身份還極其特別。
特別到這醉春樓的表面管理者要親自出現(xiàn)讓她謹言慎行。
小月對他起了心思,卻是不難理解。
她這般女子,恰是無根浮萍,卻最是想尋個依托。
想離開這醉春樓,其實路徑并不多,只要看到路,那就值得她為此獻出一些東西。
唐醉看了一眼走近的她,將桌上剩余金豆都聚在一起,推了她面前。
“我習慣獨睡,小月姑娘也早些休息,六顆金豆是聽曲錢,加上之前拋給小月姑娘的,恰好七顆,余下的是過夜錢,應(yīng)該是夠了。”
“小郎君真不讓小月伺候?”
小月還有些心不甘,如此俊秀的小郎君,在醉春樓可是極難碰到的。